; 猛都的父亲猛勒,十年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官,他虽然是武官,却对音律颇有研究,素来也与赛超交好。两家人也毗邻而居,时常往来。
十年前四皇子谋反,事发的时候,猛勒正好领旨外出,在西北一带平定乱匪。所以当他回京得知此事的时候,赛超一家已经被发配到边境为奴了。
之后,猛勒虽然也为赛超在皇帝面前申述过,不过,那时候的皇帝根本听不进去,反而斥责了猛勒,不让他再提这件事情。而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猛都和梦姬,也就在那一次之后分开了。
没想到,多年以后,猛都和梦姬再一次相见,居然是在大玥边境的一个小镇上。当时,梦姬一眼便认出了猛都,虽然相隔多年,可是猛都的容貌变化却不是很大。而梦姬因为多年的漂泊,音容已经大为改观,猛都当时并没有认出她来。
虽然猛都没有认出梦姬就是小时候的故人,不过却对她一见倾心,两人以音律相交,十分投缘,渐渐的就有了私定终身的念头。
后来猛都把梦姬和云姬接回威利泗,花钱建起了这座云歌馆,就是想让她们姐妹俩有一个安身之所。不过,在明面上,这座云歌馆的主事是梦姬,而在外抛头露面的,却往往是云姬。
猛都虽然是这个云歌馆真正的主人,却只能躲在暗处。因为他的父亲反对,他也只能悄悄的来此与梦姬相会。
听到这里,修媛大概知道了梦姬和猛都之间的事情,也明白了梦姬做为官奴这个身份的尴尬和无奈。她不由得问道:“难道猛都兄长,至今都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梦姬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不敢对他言明,害怕一旦事发,便会连累他。虽然他近日也有一些怀疑,我都找借口敷衍过去了。”
“我与猛都兄长相交虽然不长,不过我还是可以看出,猛都兄长生性十分好爽。”修媛不解的说道:“按说以他的性子,既然跟姑娘私定了终生,他应该在他的父亲面前极力争取才是。却为什么他父亲猛勒,好似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的存在。”
“是我不让他说的。”梦姬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他父亲性格刚毅,一贯不喜欢他与我们这样的人往来。况且他心思敏捷,若是知道我与猛都的私情,必定要严查我的底细,到时候我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你是怕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会顾念旧情,而为他们家招来祸事?”修媛猜测道。
“公子所言不差,猛勒大人虽然这几年很得皇上信任,还曾派他出使大玥。不过,他生性刚毅,在朝廷中也得罪了不少人。”梦姬说道:“所以他才被贬斥到这个边境小镇上来,做一个没有实权的司乐官。”
修媛听到这里,一下想起来这个猛勒是什么人了。之前她只是觉得此人面善,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如今梦姬提到猛勒曾今出使大玥,她才一下想起来,这位猛勒大人,就是当年从她手里,以千金换取‘梁祝’曲谱的威利泗使者。
当年,修媛在四国朝会上曾与他有数面之缘,只不过,当时的修媛只是内眷,跟各国使者接触不多。加上后来修媛的经历十分复杂,她所见过的人太多了,一时间就没有想起,当年那个威利泗使者。
如今听了梦姬的话,修媛立刻明白了猛勒的处境。既然他当年能出使大玥,想必也是威利泗朝廷的重臣,而如今他被贬斥边境小镇,必然是得罪了朝中权贵。这个时候,如果他再接纳,因当年叛乱案牵连成为官奴的梦姬,恐怕真的会被政敌置于死地。
修媛想了想说道:“梦姬姑娘考虑的倒是没错。不过姑娘若是只愿跟猛都兄长白头偕老,那大可以隐姓埋名,放弃了这座云歌馆。云歌馆树大招风,风头太甚了,只要没有了云歌馆,你安心做个娘家女子。到时候,猛都兄执意要娶你过门,想必他父亲也不会太过反对,而去详查你的底细。”
说到这里,修媛望了望梦姬,见她眉头微微皱起,于是继续说道:“姑娘不想放弃云歌馆是为了当年的旧案。你还想找机会翻案,为你父亲平反。你利用猛都的钱财建立了云歌馆,就是想要借此打响云歌馆的名头,让你有机会参加朝廷的乐姬甄选!”
梦姬的肩头微微颤抖起来,修媛却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威利泗人,却也知道,朝廷甄选的乐姬,是要送往国乐坊的。如果你能选入国乐坊,就有机会接触圣驾,到时候你便可以伺机为你父亲翻案!”
说到这里,修媛举目凝视着梦姬,问道:“我说得对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