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情地刮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邻近河滩的大道上,荷枪实弹的日伪巡逻队、军车不时路过。
也许有雅兴的文化人们,可以顶住寒风,吟上几首冬日牧马诗词。
“嘿,空空六,咋就你们几个来?
“旅长呢?他们是不是准备动手啦?
“嗨呀,你不是不喝酒的啊?”
比外边暖和得多的帐篷内,顺子有些缺少待客之道地抢下空空六手里的碗,不让他猛灌马奶酒。
“啥?这是酒啊?啊呸,呸……
“嘿嘿,俺以为是牛奶呢!”
空空六曹小六呸了几口,还用脏兮兮的袖口用劲抹抹舌头。
这个惯偷或说扒手的口头禅,就是:我这一辈子都没喝过酒……
虽说他只不过二十来岁,但是不喝酒确实是好品格。
“呀,味儿还不错,给俺再来一碗,就一碗!”
刚刚抹过舌头,却又似乎觉得,既然破戒,不妨痛饮。
顺子有点无奈地满上一碗,双手捧上。
大冷天不分昼夜赶路,还要躲着沿途日伪,喝点酒不误事就好!
“喝完了,该说了吧?呵,你可别二人先告状啊,回头告诉旅长,说俺怂恿你喝酒……”
顺子是空空六的老熟人,有些信不过这小子的人品。
“不会,嘿,不会!喝点暖和多咧!”空空六喝过酒,脸色比刚进帐篷时红润许多。
话也多起来,比划着唠叨:“咳,旅长就是屁事多!啊,不就多几个,几个土匪,还还有些韩国二鬼子嘛,不用他动手,俺们哥几个,……啊,明天再说,再说……”
啰嗦老半天,居然学习酒鬼二,趴在羊皮垫上呼呼大睡。
急得顺子冲那几个跟来的学生兵直瞪眼,想要这些饕餮赶紧咽完炒面,把情况说清来。
“嘿,旅长说,俺们在这边都听您的。”
狼吞虎咽着,总算有个注意到顺子在焦急等待说明。
“旅长是这样说的:空空六,带上你们组,去帮顺子再多整几百匹马!好把这些韩国二鬼子全驮上,到时候马老板那边能派大用场。”
不是所有学生兵都怯生生的,一个看着挺机灵的,来个原话复述。
“娘的!你个小贼!”
顺子有些气愤地站起来,朝酣睡的空空六恨恨地踩一脚。
假意跟鬼子武装走私队合作,借机扩大马帮。
仗的就是拿着鬼子批文,找这边几个马场买马,这可不是空空六偷东西那么简单。
要是动作不快点,拿着钱也不一定能买着。
算是理解,为什么旅长不顾李老师(老李筒子)极力反对,要把“五毒分子”集中起来。
喝点酒就误事、坏事,要命啊!
扭头什么也不说,想赶紧牵上马,带人赶到几处马场去。
空空六却笑嘻嘻地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嘿嘿,你急啥呀!旅长说咧,有钱能使磨推鬼,不就几百匹马吗?把头一个人就能搞掂!多让小鬼子安静几天。”
“把头?”顺子愣了愣,确实放心了。
这个被称为把头的,是山东人,五十多岁,为人豪爽,却生性好赌。
从前也是带马帮跑外蒙,在归绥的时候,顺子就见过他。
所以,看到这个老家伙被腹黑揽进警卫连,还曾要求调到自己的马帮来。
现在没有跟空空六一道来,该是早就跑科尔沁草原拢马匹去了。
难怪这小贼不怕喝醉!
想要确认一下,回头发现空空六自己满上一碗,仰头咕嘟咕嘟正喝着。
淡淡一笑,也没有制止,心知这小贼准备黑白颠倒,干黑夜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