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当然不是“摆开堂堂之阵”,别的浴血奋战部队先不说,单是八十三师一个营的装备,都抵得上整个“特别勤务旅”数倍之强。
没有嘴炮人士那么大的胆,不敢打宇宙嘴炮,
只敢分派四营,借着夜色掩护,仗着绿林好汉常常眼馋鬼子阔绰、跑来饱饱眼福、咽咽口水,摸熟了的门路
偷偷摸摸地摸近了,干小鬼子几迫击炮。
来个老子没有,你们也甭想安乐地享有的歪心思。
杨振吉跟四营的老绿林们,不愧是老偷窥。
淡淡新月下,各个炮班及护卫步兵组,悄无声息地顺着不成形的“山道”,熟门熟路地分头溜进几处有把握的射击地段。
对于什么鬼子番号,守卫力量,没去考虑那么多。
总之是油料、武器、材料堆积场库之类,兵营、车场、机构等所在,算计着在布朗德、斯托克的射程内就行。
掷弹筒、轻机枪组,或布置在更靠前位置,或部署在撤退路上。
步枪手跟那些惯用驳壳枪的,则在更后头的山上,准备一些看着怪怪的设置。
杨振吉觉得自己是副团长,又是营长,有权跟定一门斯托克。
静静地趴在迫击炮一旁,却连大气也不敢出。
生怕喘息声大那么点,都会影响到聚精会神的“炮长”宋桂然。
宋桂然是原皖系老兵,四十多岁了还是脾气子暴躁异常。
这家伙据说耳朵被炮弹震坏了,一贯喜欢大声吼叫跟人说话,生怕别人听不见。
打一进入袭击准备区域,又用他自以为的“小声”,命令包括杨振吉在内的所有人。
嚷嚷说,袭击敌人,哪怕放屁也得掰开腚,减小声响。
谁要是弄出声音惊动鬼子,或干扰炮长、炮手操作,造成袭击不成功。
他宋桂然就砸响炮弹,跟这个狗东西一起死!
都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死不死不在乎,只是谁愿意死还背个“狗东西”的骂名啊?
所以,杨振吉也只能默认,这位“炮长长官”的话,就是死命令。
宋桂然骂人狠,操作起迫击炮来,却恐怕他那才十六七岁的媳妇,也没受过那般轻巧、温柔的待遇。
锉板、脚架、炮筒子,都是他亲手安放,一点大点儿响声也不带有。
调整起方向、俯仰转轮,动作轻之又轻,几乎像在绣花。
慢工出细活的道理,杨振吉是清楚的。
可也不至于半个小时了,连炮也没架好啊!
真想责问一下,这个姓宋的。
到底是不是受不了年轻小媳妇儿,拿性命换上两根金条,打发守寡。
自己跑来当光棍,享受自在的丘八时光,过过当年老子发炮多威风的劲头来了。
憋着劲,心跳咚咚跳得急了些。
宋桂然居然拿了标杆,敲敲杨振吉的肩头,做个嘘声手势,示意他保持安静。
有理由怀疑,这家伙耳背,是装出来的!
要是宋桂然知道,竟然有人如此腹诽自己,恐怕当场就抡起标杆,狠狠地砸几下,缓缓紧张情绪!
他哪是受不了宝贝媳妇,才跑来挣这么两根金条啊!
当了半辈子兵,从北洋皖系、直系,再到北伐军,最后当成了替鬼子卖命的冀东保安队!
四十好几了,娶个小媳妇,宝贝得就跟眼跟前这大炮一样。
眼看小媳妇挺着个大肚子,老宋家香火有着落了。
整俩金条,好让娘俩躲到蓟县山里头媳妇的娘家里去。
剩下的,也就是多打点小鬼子。
看看能不能在那两个金条,还有平时当排长捞下的一点积蓄用完之前,把小鬼子打跑。
回头,小媳妇不也就不用守寡,小娃儿不也不会没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