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我没时间考虑是否扰民,就打过去。
连续打了二十几次,终于有人接了,是个老太太的声音,操着本地口音,很生气地问了句话,我没听懂,大概就是“你是谁,大半夜打什么电话”的意思。我连忙用普通话说我要找在你们小区开旧书店的于叔,他有个外甥叫阿康,是我好朋友,我俩都住在泰国。现在阿康重病在床,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我想让他舅舅马上赶到泰国去。
这老太太也会普通话,马上问:“你是说开旧书店的老于?”我连忙说没错,要不是有重要事,我也不能大半夜给你打电话,求你帮忙跑一趟,以后必有酬谢。
“知道啦!还酬谢什么?老于又不是外人,你等着,我这就穿衣服去给你跑一趟,对了,把你的电话号码念给我。”老太太很热心。
我喜出望外,连忙把电话号码抄给她,说我叫田七,于叔认识我,让他马上赶到曼谷给我打电话。要是他没有路费,就让他立刻给我打电话,我给他汇款过去。
挂断电话,我幻想着这老太太半夜跑到旧书店砸门的情景。过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接到于先生的电话。我暗想,大半夜的,就算有话吧也早已关门,于先生很有可能要等到天亮再给我打电话询问。
看着登康瞪着眼睛,我连声呼唤他的名字,可毫无反应。我吓坏了,以为他已经死掉,可明明又在大口喘气。想帮他把眼皮合上,但完全没用,就这么瞪着。我用水杯接了清水,不时地用手指往他眼睛里滴水,以免干涸。心急如焚地等着手机响,可它就是不响。导游在旁边问:“这位登康师父是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让他先耐心等到明天,好好看着那名男子,以防止醒来后再闹事。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到了早上九点,也没接到于先生打来的电话,旁边那名男子早就醒了,拼命想挣脱绳索,好在他神智清醒了许多,加上他老婆一再安慰解释,也就省去我们再把他打昏的程序。忍不再打电话给小卖店,老太太却告诉我,老于昨晚得知消息后,连夜就穿衣服背上皮包,去火车站了。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于先生听到我给他打电话说他外甥重病要死,怎么也得给我回个电话问清楚吧,他知道“阿康”肯定是登康,但之前因为方刚绑架的事,他和登康有过节,还说了断绝关系的话。后来同意参与搞阿赞尤,也是怕有人今后暗算鬼王派的人。现在听到登康有难,他居然完全不问,而是直接出发去了火车站,让我感到意外。不过,这倒也符合于先生的性格,直来直去,沉默寡言,我当然也希望他用最快速度赶到。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我终于接到于先生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到达曼谷机场。我马上让导游在这里帮我看着登康和那对夫妻,我要去机场接一位更厉害的阿赞师父来救人。
叫出租车到了曼谷机场,于先生仍然穿着旧夹克外套,背着旧皮包。我跑过去的第一句话是:“于先生,登康中招了。”
于先生也没多问,只是把手一摆,示意我快出发。我心想于先生这性格也真是简洁,看来聪明人之间真不需要太多的废话沟通。
乘坐出租车原路返回,在车上,我把这个事简单和他说了,于先生沉吟片刻,问:“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不被那个导游和客户看到?”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先生隐居十多年,要不是因为听说有人法力在鬼王派之上,他才不会出头去收拾阿赞尤,也是不得已而让拉贾、熊导游这些人见到。现在给登康治病,最好还是帮他隐藏个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