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霖血气太旺了,夏天容易招蚊子,不要紧,外婆给你弄个好一点的蛊王带着,以后就不怕了。”
蚊子?外婆意思是我脖子上的伤口是蚊子咬的?那得多大的蚊子啊!
但当时我觉得,这也许都比被死人咬要靠谱得多。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亲眼又看到了僵尸咬人,才想起小时候的事,原来我也被咬过。
当年的我很小,能想起来的事不多,印象深刻也只有那些刺激的事情,就连外婆说的那些恐怖故事都在渐渐淡忘,慢慢才能回想起来。
所有这些事情都围绕着一个焦点----蛊。
还记得外婆养的那条蛇吗,那就是蛊的来源----蛊王。
就脖子上那点伤,我感觉不到疼,但被咬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头脑都是昏昏沉沉的,大白天都好像是梦游一样,断断续续发了几次高烧,发烧的时候甚至一点意识都没有。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外婆说我身上有蛊,得把蛊弄出来,人才能好。
整整一个夏天,我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有时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病情是慢性发展的,外婆一直在用草药控制,但也避免不了一个恶化的过程,处于这种状态下的我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不会开心也不会害怕。有时候睡醒睁开眼睛,就看见和自己面对面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眼皮都烂掉了,大眼珠子暴露在外面瞪着我。
不止一具尸体,我经常能看见好多,这里站一个那里站一个,尊容都差不多。
如果我还是处于正常状态,看到这些一定会害怕,但我当时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他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就好像看见路边走过一个行人那么平常,感觉大家没什么两样。
在我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哪怕一点点的血腥味我都可以清晰闻到。
外婆家在深山里,住的都是木楼,一层养鸡养猪养牛放杂货,二楼才是住人的,那次我大白天又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被血腥味吸引下了楼,当时没人看到我。
楼下一只鸡被黄鼠狼咬了,山区就是这样,经常有意外闯入的动物,你甚至能在自己家楼下抓到十几斤一个的竹鼠以及超大的眼镜蛇。当时我一出现,黄鼠狼就被吓跑了,别看这东西叫“狼”,其实也没多大只,我看着被咬断脖子的鸡,心中升起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
抓起那只鸡,我就想吸上面的血,这时候我听到了背后响起外婆的声音,然后两眼一黑……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在床上,这果然是一个离奇古怪的梦,不过当晚我还是吃到了鸡。
病情在变化,外婆当然也在努力。
既然外婆说我中了蛊,那就解蛊,不止用草药控制病情,她还用上了自己的蛊王。
关于外婆的蛊术,寨子里的人并不知道很多,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外婆会蛊术。
当用上了外婆的蛊王之后,我的病情就开始得到了真正的控制,精神状态也在慢慢变好。
迷迷糊糊中我也不知道外婆是怎么治的,只能感觉那跳小蛇在我身上钻来钻去,冰冰凉凉的,如果当时我的精神清醒的话,绝不会让这种东西在我身上爬。
有次我睁开眼睛,那蛇就盘在我枕头旁边,这条蛇不吐信子,眼睛死气沉沉的仿佛不是活物。
蛇出现的时候,除了外婆不会有其他人在在场,她就对我说:“小霖,不要怕,它不会咬人的,想不想摸一下?”
然后我就摸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后来知道,世界上主动摸过这条蛇的,除了外婆就只是我了。
外婆说,她想把蛊术教给我,但她也说过,蛊术传女不传男,因为男人身上阳气太重,带不了蛊王。
那她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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