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当,没过多久,毛基便被麾下的亲卫拉扯着逃走了。
这一战,大胜。
顾不得清点战果,李贤命人吹起号角,呜呜呜的号角声中,六百名官军循着来时的路再度离开了。
此番夜袭,官军折损几十人,除了死去的三五人,多数人都还可以行军赶路。
正兵营也就罢了,他们接连胜了许多场,早就炼就了杀贼不动本心的胆魄,可辅兵营与流民营还是第一次作为主力参战,受伤折损的那几十人也多数都是这两营的人马。
不过李贤相信,经此一役,存活下来的两营人马很快就可以编入正兵营,成为可以仰仗的战力。
在李贤的谋划中,流民营与辅兵营便是预备役,一旦正兵营有了缺额,经历过斩获考验的预备役就可以派上用场,顶上去,这样才可以确保战力不损。
张饶又一次来晚了,毛基匍匐在地,不发一言。
宁静的夜空中,噼里啪啦的火光时不时地炸响着,间或有受伤未死的贼寇在低声呻吟,给这夜晚平添了几分诡异。
张饶一直在喘着粗气,他的胸腔急剧起伏,摆明是怒到了极处。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声援毛基,毛基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只是不住地叩首,嘴里却没有求饶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饶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不说话。”
“败兵丢营,罪无可恕,愧对大头领,所以无言以对”
“你也知道你罪无可恕!分兵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一定要谨小慎微,不可大意,嗯?你是怎么做的?怎么就让李贤摸进了大营,你的一千兵马呢?”
毛基虽说已经萌生死志,可这时候还是辩驳了一句,道:“日落之前我便挖了壕沟,插了栅栏,可谁想到官军早有预谋,他们用茅草照亮了壕沟,然后踩着木板冲了过来,麾下们竭力抵抗,却还是陷了大营”。
“嗯?”之前张饶还以为是毛基过于大意轻敌的缘故所以才让李贤破了营地,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了。
迈步走到营地外侧,张饶果然看到了半人深的壕沟,以及儿臂粗细的栅栏,虽说确实简陋了些,可这也说明毛基并没有偷懒。
那李贤如此了得,这样的营地说破也就破了,而且还有遁走的时间!
张饶第一次觉得李贤有些难对付了。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张饶找到了一块厚实的木板,上面隐约可见几支箭孔。
张饶想起来了,在狗儿山下的时候,介亭官军不就是举着这种木板抗住箭羽袭击的吗?
没想到,这板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用处。
张饶本来就不想杀死毛基,这样的老兄弟没有几个了,他说服了自己,踢了毛基一脚,喝骂道:“滚起来,即便你有诸多理由,可也无法抹杀你丢营地、错失良机的大错,倘若你能多坚持一炷香,那李贤便插翅难逃,按照惯例,我本该斩了你,可你毕竟随我多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把你编入死士营,每战必前,你可有怨言?”
死士营就是类似于炮灰营的存在,只有犯下极大过错的人才会被发配其中。
听闻张饶赦免了自己的死罪,毛基哪里还敢挑剔,他不禁涕泪交加,口道:“为大头领效死,卑下没有怨言。”
张饶冷哼一声,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