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窦昭的打算,道:“对外只说是我的陪房,关键的时候,却可以帮着你做事。严先生等人在明,陈先生他们在暗,才是万全之计。”
宋墨本就有些眼热陈曲水的善谋,段公义的善伐,不禁有些跃跃欲试,越想越觉得窦昭这主意好。
不过,人数好像也太多了些!
可能是嫁妆准备得太匆忙,窦昭的陪嫁多是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甚至还有抬银票,却没有什么田庄商铺。既然决定了一明一暗,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得有个合理的解释才是。
他笑道:“我就跟严先生说一声,让他在十月份之前给你置办几个田庄,到时候只说是岳父大人赐给你的体己。”说到这里,他不由失笑。“有了那一抬银票垫底,不管岳父大人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来,恐怕大家都不会觉得匪夷所思!”
窦昭嗔怒:“不许说我父亲的坏话!”那斜睨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宋墨心中砰砰乱跳。
“岂敢,岂敢!”他急声道,“只是觉得岳父是性情中人而已,绝没有戏谑之意。”说到这里,心中一动,笑道。“岳父送了我们一份那么大的厚礼,派几个护卫来,也是理所当然,情之所至!”倒可以解释窦昭身边为何有这么多护卫了。
窦昭这才明白他为什么担心,眼底不由闪过几丝促狭之色。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陈先生他们来后,还会带一部分产业过来,到时候大家就不会怀疑我为什么有这么多陪房了。”
岳父嫁窦昭最少也花了五、六千金,纵然再补些产业给窦昭当陪嫁,也不会太多。
宋墨并没有放在心上,问起英国公来:“……我走后,父亲可曾把你叫去问话?”
“没有。”窦昭笑道。“公公早上走的时候,我还没有起床;他下了衙,通常都有很多应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我不便过去问安——这几天倒一直没有碰到公公。”
宋墨心中稍安,道:“你也没有遇到天恩吗?”
“前天他曾派了个小厮给我送了两包茯苓粉过来,”窦昭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吃了可以宁神养气,让我吃完了再跟他说。”
宋墨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歉意地对窦昭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从小被母亲宠惯了……”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唏嘘。
窦昭遂笑道:“我没有弟弟,会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你放心好了。”
是啊,有窦昭在身边,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墨一扫刚才的颓然,笑道:“对了,我记得你要真定的田庄和家里都有很大的花圃,颐志堂后面也有个小花园。明天我休沐,不如帮你翻土搭架,整个花圃出来吧?你看看哪里合适?要不要搭个花棚?我记得丰台那边的花农,家家户户都搭花棚。要不要添几块太湖石之类的?顾玉这几天正好有事要去趟淮安,我让他好好地帮你挑两块石头。”
窦昭奇道:“你去丰台做什么?”
宋墨道:“有朋友在丰台大营当差,路上看到很多花农的花棚,一时好奇,过去问了问。”他是说做就做的性子,一面说,一面下炕趿着鞋子,要和窦昭去小花园。
望着宋墨兴冲冲的样子,窦昭不由得啼笑皆非:“马上要立冬了,哪有这个时候翻土搭架的?要整花园,也得开了春才行啊!”
“是吗?”宋墨讪然,趿着鞋子的脚僵在了那里,眉宇间有着进退两难的尴尬。
窦昭看着,心湖中却如同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宋墨贵为英国公府世子,什么样的朋友在丰台大营当差,才会让他亲自去丰台大营探望?
她仿佛又看见那个在菊田里帮她挖菊苗而满头大汗的昳丽少年。
“不过,”窦昭笑盈盈地望着宋墨,眼底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纵容,“这个时候搭花棚倒是正好,说不定还可以赶着种一茬水萝卜。等到过年的时候,用小竹筐装了,是再好不过的年节礼物了。”
她这是在给自己解围呢?还是真的能种一茬水萝卜呢?
宋墨凝神着窦昭,笑意却从眼底溢到了眉梢。
“花棚里还可以种水萝卜吗?”他穿上了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所以说你不懂稼墙嘛!”窦昭笑着,和宋墨并肩出了内室,“要不然,大冬天的,哪儿来的水萝卜和小黄瓜?”她用商量的口吻对宋墨道,“要不,我们今年也试着种种吧?到时候如果种了出来,就给宁德长公主、陆老夫人这些亲戚都送些去,你看如何?”
“好啊!”宋墨根本不懂这些,自然都听窦昭的,“要不要请个人过来帮忙……”
两人说着,穿过穿堂,往小花园去了。
跟着他们身后的素心不禁低了头偷笑。
小姐最不耐烦哄人,却总是情不自禁地哄着世子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