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地伏在她纤弱的肩膀上,只觉得她满身的骨头硌得他都难受……可是啊,就是这个瘦弱到不行的小丫头,却这般拼死也要救他,她颈子间的全都是水,但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她小小的脊背绷得笔直,足以见得她有多吃力。他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吭哧吭哧,他心酸而又感动。他何德何能,被这冷酷的世间漠视了那么久,难道等的就是她吗?
“九儿……”他用尽全身力气叫她的名字。
九儿却急切地回答:“相公,你坚持住,我都看到前面的码头了。”
“你放我下来吧。”他声音温柔低沉,但在九儿听来却是极其可怕,就像是人到了最后的关头。她哪里肯听,运足一口气竟发足狂奔起来,只是这乡间的道路泥泞湿滑,她竟摔倒了。萧凛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任由自己压在了九儿的身上,九儿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但又不敢被萧凛发现,她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将萧凛抱在怀里,豆大的雨点砸在他脸上,他竟然还有些许微笑。
“喂,萧凛你给我听着!”九儿拍着他的脸,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流:“你要是敢死在这里,我发誓我一定把萧凉的人都杀了。”这是什么逻辑啊,真是的。萧凛心中想着,唇角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九儿……”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尤其揪心:“就算死在这里,我也知足了。前面二十三年,我不知人间冷暖……好在……遇到了你。”他抓着九儿的袖子,轻轻拿到自己的唇上,“谢谢你。”
“不许说这些!”九儿歇斯理底,电视里一般放到这种时候,人就要挂了,但他还不能死啊。
“你要是死了,我就改嫁给别人。”九儿发狠地说,不过萧凛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算是回应。九儿忍不住在大雨里放声大哭,无助的像个孩子。难道这就是天意?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啊。
“萧凛,你个王八蛋”她拍着他的脸,又哭又骂,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啊,这好日子才几天啊,你就要让他死……
密得什么都看不清的雨帘,被一阵疯狂的奔跑之声割破。九儿擦了擦眼泪,警觉地把萧凛护在了怀中。
沉重而快速的奔跑脚步,将地上的积水溅得四处飞散。
司徒长琴带着他的护卫队,犹如天降神兵般出现在九儿面前。饶是坚强不屈的林九儿,一见到这位年将军,当即就崩溃了,她哭着扑向他,口齿不清地说:“快,快,他不行了,司徒你快救救他。”
司徒长琴一个箭步,整个人扑倒在萧凛面前,这年轻的皇子,面若白纸,呼吸微弱,命在旦夕。
“上马!”司徒长琴背着萧凛翻身上马,又命人将九儿带上,一行人终于风驰电掣般消失在暴雨中。
河水暴涨,无法过河,司徒长琴只能就近找了一户人家住了一晚,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水面平静了才过河,在这过程中,司徒长琴用真气护住了萧凛的心脉,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毒素的扩散,但指标不治本,萧凛依然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