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一笑,两只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她轻轻掸了掸萧凛的衣服,体贴地说:“天不早了,殿下早点睡吧。别想那么多,太累。”
顿了顿,她又说:“殿下住在这相府,不知可是为我而来?若是,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当然,我也不会让您失望的。”
萧凛垂首,半晌不语,接着便提笔。话少之人必定冷酷,此话真是不假。九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兀自躺倒自己床上。结果才闭上眼没多久,他又叫她。她气急败坏地爬起来,“你又怎么了?”这语气,就像是对待蛮横的小孩子,无奈中又带着几分娇宠。萧凛静静地看着她歪歪扭扭地走进来,心中有寂静的风吹过。
九儿见他一双手背在身后,俊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更衣。”他说。
“你自己不能脱嘛!”说着,她气愤地冲到他身边,胡乱地将他的腰带拆了,衣襟也解了。熟悉的青草的香味儿扑鼻而来,九儿的睡意顿时减了九分。当她触摸到温热而坚实的肌肉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帮一个陌生男人脱衣服。脸慢慢热起来,动作变得机械而僵硬,甚至还有些抖。看着这样不争气的自己,林九儿叫苦不迭。外衫褪去,她看见他明黄色的衬袍。他修眉微垂,眼眸微闭,低声道:“好了,拆发。”
九儿见他眼睛是闭的,故而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将那顶白玉做的冠摘下来,他的黑发瞬间如瀑布般落了下来。烛火之下,他眉眼微垂,睫毛的阴影映衬着高挺的鼻,红唇黑发,男子少了白日里的英挺,竟多了三分妩媚,竟是个比女子还要美的人。看了看自己那一头枯黄的发,九儿轻叹一声。
“你去吧。”他沉吟。
九儿如获大赦,拔腿就走。可是睡意全无,同样是人,人家萧凛长得这么好看,可她怎么就这么磕碜呢!靠在床头,也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然而却落入可怕的梦境,梦中不断地有人问她:“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活?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活得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做一个真正卑鄙无情的人,做一个真正的天煞孤星”这像是她的声音,又不像。接着,她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绝美。
明灭的烛火中,像是有什么神迹降临,躺在床上的林九儿逐渐变化。黑发如青草般覆盖了之前的黄发,脸如同脱皮一般变幻成另一张脸,这张脸光滑如玉,脸上眉目如画,小巧而秀气鼻子,带有几分异域风情,映红的唇饱满而充满光泽。她躺在那里,呼吸均匀而平静,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少女神。沉静之美,神韵之美,绝代风华、倾国倾城这样的词也不能描述此时床上人之风情的万分之一。
萧凛习惯早起,可当他走近九儿的床,兀自就看到了那一头美丽如瀑的黑发,他心中讶然转身就去取剑,可就在这时,第一缕晨光照进窗户,落在九儿的身上,她那绝美的样子就如同昙花一样,顷刻消失不见。
萧凛拎着剑再过来,却只见满脸困意、头发蓬乱、眼角还盯着眼屎的九儿。
他不禁嘲讽地一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