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抓起小戥子,开始抓药。
一会工夫,十五副药抓好,那大夫找来纸将药包好,递给张顺。
“怎么用药?”杨鹤问道。
“用一陶罐盛装,水与药齐平,大火烧开,小火煎熬一刻,一副药煎两次,最多不要超过三次,煎熬好以后,将两次熬出的药混到一起摇均,分两次服用。”那大夫说道。
杨鹤点点头,回身对张顺道:“把赏银先给他,治不好回来砸他的店。”
那大夫听治不好要砸店,顿时哭丧着脸道:“军爷,这世上哪有包治的大夫?这孩子的病小人肯定是断准了的,至于能不能治好,还要看孩子的身体能不能熬得住。这孩子身体羸弱,小人实不敢保啊!”
“嗯?”杨鹤瞪着那大夫看道。
“这样,小人再给孩子抓几副理中补气的药。”那大夫忙道。
说着,那大夫又开始抓药。
抓完药以后,那大夫道:“每日饭前先服此药,饭时尽量喝粳米粥,然后再喝刚才那副药。”
杨鹤点点头,对董老汉道:“大叔,跟我走,找个地方给孩子熬药。”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董老汉忙不迭道。
杨鹤叹了口气道:“大叔,我叫杨鹤,你不要叫我官爷,叫我名字就行,我答应过三顺兄弟,他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他的孩子我也会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我家三顺怎么了?”那妇人问道。
杨鹤看了看那妇人,一时无言。
董老汉和那妇人见了顿时明白董三顺已经不在了。
见两人一脸绝望的神情,杨鹤道:“大嫂,你不要难过,先治好孩子,我会好生安顿你们的。”
那妇人默默点头,抱着孩子跟在杨鹤的身后。
走了几步,杨鹤问道:“三顺不是还有个妹子么?妹妹呢?”
“看家呢。”董老汉道。
“你们住在哪里?”杨鹤接问道。
“城南三十多里。”董老汉道。
杨鹤道:“等我这边的事情办完,就把大家接走。”
“官爷,您说您是三顺的官长,老汉以前咋没听三顺说过呢?”董老汉道。
“我们是西平堡的官兵,在广宁城平叛以后收编了广宁城的部队,三顺兄弟被编入到我的队里。”杨鹤道。
“军爷,我家三顺是怎么死的?”那妇人忽然问道。
杨鹤叹了口气道:“三顺兄弟和罗总兵还有一些重伤的兄弟留下来为我们断后,建虏来了以后,他们引爆火药,壮烈殉国。”
董老汉闻言长叹一声:“老汉共有三个儿子,前两个没长大就夭折了,剩下这个老三,老汉希望他能顺顺当当地长大,因此给他起名三顺,没想到长是长大了,最后却……”
见董老汉和那妇人伤感,杨鹤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们,好在这时已到了饭馆。
进了饭馆,杨鹤让掌柜的马上安排人熬药,又让掌柜安排一个房间让那妇人和孩子暂时栖息。
吃过饭,杨鹤让李茂春给董老汉留一锭银子,又给他们找了家客栈,安顿完,杨鹤等人方才奔赴县衙。
抚宁县虽小,可县衙的规模可不小,抚宁县城中心街道以北,属于县衙的地盘就占了一大半。
不过县衙也不知多久没有翻新了,围墙上的脊瓦很多都已掉落,墙砖也风化的厉害。
县衙正门是个门房,两侧的围墙呈八字形与门房两侧相接。常言说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八字衙门便是指县衙门口的八字形围墙。
八字墙的中间,正门的前面矗立着两座石狮子,由于天长日久风吹雨淋,狮身的颜色有些泛青。左面的狮子后面,也就是西面围墙的前面立有一座告示牌。
正门的两侧各有一排栅栏,左面的栅栏后面立着两座石碑,右面的栅栏后面立着一面鼓和一面铜锣,门房的上方悬着一块牌匾,上书抚宁县署四个字。
杨鹤等人走到县衙门口,只见门前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门子,正拢着手晒太阳。
看到一队官军走到县衙门前忽然停下,那门子唬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
见那门子肃手而立,眼中满是惊惧,李茂春走过去笑道:“劳烦通禀一下县尊大人,就说西平堡游击李茂春求见。”
那门子听了忙道:“将军稍候,小人这便禀告县尊大人。”
说着转身快步往院内跑去。门房后面的院落足可容纳数百人,正对面便是县衙的大堂,不过那门子却没进大堂,而是从大堂旁边一个侧门进去。
那门子年纪不小,跑得却飞快,顷刻间便没影儿了。
李茂春看向杨鹤,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命士兵把车上的箱子卸下,搬进衙门院内。
将箱子卸下来,杨鹤等人便再院子里等候,过不多久,从侧门里出来几名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