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永夜抱着糖糖,紧跟在后面。
糖糖仍旧不知害怕,只是天真的问道:“我们不带孔瞳瞳一起离开吗?”
永夜迈出的脚步悠然顿住,惊诧的问:“糖糖,里面还有你同学?”
“是呀,刚才休息室着了火,我带着大火去卫生间,瞳瞳一直躲在橱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糖糖的大眼睛满是不谙世事的天真。
已经跑到下面的消防员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在下面喊道:“怎么了?快一点,火太大了。”
“糖糖说里面还有一个人,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出去。”永夜转身,往回跑。
刚踹开休息室的门,里面的火舌迎面扑了出来,永夜连忙转身,将糖糖护在怀里,若不是衣服都浸过水,恐怕整个人都要着起来了,但脸仍是火辣辣的疼。
屋顶上不知有什么掉下来,与身体擦肩而过。
永夜回头看了一眼布满了大火的屋子,眼中映出惊恐,转身,拼命的往外跑。
糖糖还在天真的问:“我们不进去找瞳瞳了吗?”
永夜跑的却更快了,她不想死,她有家人,有朋友,也有想要珍惜的人。
为什么要跑进来?明明就怕的要死。
是因为答应了糖糖的话吗?是因为人活着的道义吗?是因为豆豆的苦苦哀求吗……
那一刻的永夜想了许多许多,但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成为她想送死的理由。
因为,她想活着。
衣服经不住火的考验,最下面的衣角已经燃烧了起来。
但她不能停,只要冲到外面,就会有水。
当再次看到外面的天空,当高压水直接喷到了身上,永夜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这个世界,还活着。
还活着!
她抬头看了眼已经正中的太阳,突然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漫展要结束了,君隐……
好想见到你……
这个世界上,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人,爷爷还在济南,远在天边,但君隐却近在眼前。
她想要去见他。
她希望以后能一直见到他。
顾不得脱掉已经被烧掉衣角的外套,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却突然被人拦住,身着制服的女子披头散发的冲了过来,撕心裂肺的尖叫:“我儿子呢?你为什么不把我儿子带出来,我儿子呢……”
永夜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她,冬日的阳光惨白,女子的脸也一样惨白。
“瞳瞳,就是瞳瞳啊,我刚才听到糖糖说,他带你去找瞳瞳了,你怎么没把瞳瞳带出来……”女子哭的伤心欲绝。
“抱歉,火太大,我进不去!”永夜抿了抿嘴,只能说出干巴巴的几个字。
“见死不救,你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你就是凶手,你就是凶手…你进去,把我儿子带出来…你进去,把我儿子带出来……”
女子用力的摇晃着永夜,永夜却突然睁大眼睛问她:“那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救他呢?”
哭声嘎然而止,四周的一切都寂静了。
永夜挣脱出自己的手臂,仍旧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变为全速的奔跑。
为什么要对一个母亲说这样的话呢?但很解恨对不对。
因为,害怕死亡的人,不止你一个。
君隐,君隐,我错了吗?
是的,我错了,但我却……
不知什么时候起,妖月又跟在了永夜的身边。
上午的漫展已经结束,保安仍旧挡在门口,准出不准进。
永夜摸了一把妖月的头,妖月已经跳起来把保安扑到身下,永夜像个疯子般,奋不顾身的冲了进去。
一起出签售会的coser都早已离开,但君隐还坐在那里。
周围还有一些粉丝,忍着肚子的饥饿,远远的躲在一边拍照。
社长大人对着他挥了挥手:“君隐,还不走?”
“我等一个人,她还没来!”君隐坐在那里,安静娴雅,丝毫不见焦急,他觉得,等从不可怕,因为,他有耐心,但前提是,等的那个结果,必须是他想要的。
此刻的他有种预觉,她一定会来的。
而自己若是不等下去,一定会很遗憾。
王二盟笑着调侃:“君隐公子,你这难道是芳心暗动,情根深种了?”
君隐没鸟他,社长已经因为他大庭广众之下的胡言乱语,勒令双胞胎兄弟随意收拾。
在二盟的惨叫声中,门口一阵骚动,君隐本能的站起来,披头散发,半边衣服都漆黑的永夜已经冲进了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尽管,我一直想变坚强,但在你怀里,我是不是可以稍微脆弱一下?
君隐愣了一下,本来垂着的双臂抬起,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还留下来参加漫展的粉丝已经起哄,围了过去。
社长带着后勤的人把君隐围在中间,阻止他们靠近。
永夜哭的伤心,加上一夜的高烧,凉水的刺激,体力的透支,心理的恐惧,还未等君隐问她发生了什么,已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门口的妖月也跑了进来,又是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