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刻苦练习的记忆,一一在他身体里复苏。神格碎片带来的法术固然厉害,但全靠法术的神选者,却注定要在这场游戏中被淘汰。必须千百次地锤炼自己的格斗技巧,同时练习如何掌握时机,于千钧一发之际释放最正确的法术。战斗瞬息万变。有时一个看起来并不强力的法术,却能彻底翻盘。
就像对战佐久间刚宪一样。只是一个法师之手,只轻轻地推了他正要发力的支撑脚一下,刚才还大占上风的佐久间立刻陷入败局。
他回忆起前世的某个格斗教练。那时他刚成为神选者不久,还不敢大肆张扬,花钱请了个教练,也只是打着对搏击感兴趣的旗号。
那天中午,他按照约定前往横滨中华街的某幢小楼,上了二层。那是个业已停业的中华料理店。餐桌全收起来,胡乱码在墙边。店里空荡荡的,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说:“小子,你迟到了,这可不好。”
靠墙的窗边,斜倚着一个身形清癯的老人。虽然白发苍苍,动作却依旧敏捷。他从窗户的阴影里走出,脚步轻捷无声。“想跟我学拳,从明天起,你中午十二点必须到,晚一分钟都不行。”他说一口西南地区的方言,像是巴蜀一带的腔调,也可能是GZ,或是YN。
“你好,古山龙师傅?”他问。
“客套话就不必了。你花钱要学真正的功夫,我正好就是教这个的。”古山龙丢过来一副手套。他伸手去接。看似轻软的皮手套却意外地沉重,脱手掉落在地。“里面垫了铁砂,”老头说,“戴上手套,你先练一练,让我看看你的基础。”
那手套真沉,光是皮和金属搭扣恐怕就有两三斤。用手一捻,里面果然整齐而绵密地铺着些颗粒,细碎且坚硬。
按照网上视频里看来的招式,徐长青练了套拳。老头看得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你这么练,迟早把腰练废了。”
“是手套太重了,动作没法到位。”徐长青解释。
“这样才能锻炼你的手。什么时候你能戴着拳套打得利索了,才算扎牢基础。”
于是这样单调的出拳练习持续了大概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徐长青终于能戴着拳套准确地打沙袋了。古山龙似乎很满意,但他不说,只是吩咐徐长青:“来,向我出拳。”
进入对打练习,古山龙又是一堆指责:“不对,站姿错了!你暴露给对手的面积太大,侧身!手放低一点,不然我一拳就可以捣到你心窝里头去!”他示范了一遍如何绕过肘部防御,直接打左侧腋,“五指成鹤嘴桩,只要打得实在,你心脏会爆得像花椰菜,信不信?”
徐长青攻出一拳,又问:“手放太低了,对方打我脸怎么办?”
“适当的时候可以用你的额头去接,”古山龙一边随手拆招,一边解释,“额头前面这块骨头通常比拳头硬,除非打你那人戴着指虎,那就另外说。角度合适的话,你最多痛一下,而他的指关节肯定要碎。当然,这么干需要胆量。你有没胆量?如果没有,趁早滚回家找妈妈。我古山龙教的都是怎么实实在在地打人,骨头软的人,不适合跟我学。”
“我不是软蛋。”徐长青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