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对不起。”
心底涌上的愧疚让贺莲一下子虎扑到了男人怀里。
两人湿透的衣服紧贴在一块,冰凉粘腻。
贺莲耍赖地蹭着他的胸口,像个不停蠕动的蚕宝宝,脸儿,胸,小腹,无缝地帖着。
男人被撩拨得眉头一扬,对她无比矫情又带着十足依赖感的动作颇为享受。
不过,他还担心着这小丫头的身体——
“别乱动,头发还未擦好,等会给你脱衣裳。”
将贺莲披散下来的长发缕到她身后,托起发尾悉心为她擦干。
“尉迟,对不起,对不起。”
闷闷的娇嗔从胸口传来,胸腔不禁大幅度起伏了两下,尉迟尘笑道:“为何总是对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尉迟的大度,让贺莲心里阵阵发酸,她怎么没做错,当初任性跟他一起,转回来他对自己那么好,可自己呢?
“尉迟,我对你太不好了。”
“……”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贺莲明显能感到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之后才恢复正常。
他一定也曾觉得自己对他不够好吧,即便他不说,其实他一直在忍。
片刻,尉迟将她拉离怀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轻声道:“来,把衣裳脱了。下人应该备好了热水。”
“尉迟!你别对这么好了!”
他越是没事儿人一样,贺莲越想把他的情绪逼出来,结果自己先失了控。
尉迟诧异地问,“为何?”
“我难受!”
“我对你好,你不开心?”男人有些慌,坐到她身侧哄道。
“开心!”
“开心为何难受?”
“我……,我,我觉得我对你没有你对我那么好,我,我难受!”
嗤。
男人忍不住仰首大笑,这丫头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歪理,试问有谁不爱被人无尽宠爱,她被宠多了还难受了?
小丫头对他不够好,或者说对他不如其他男人好,他也曾心嫉过,可他毕竟是后出现的……
抓起她柔嫩冰凉的小手在掌间把玩,他的想法一直没有变过,有这样一双嫩手的女子,天生就是要被男人宠在手心里的。
他多付出一点有什么难。
“你真的很难受?”
小丫头眨着水眸不停点头,“嗯。”
“那我……”尉迟凑近了她一分,将潮湿的气息喷洒在她侧脸上。
“你要干嘛?”贺莲问得很真诚,实在不行她就肉偿。
“那我揍你一顿,算补回来?”
“啊?”
见贺莲傻愣在当下,得了逞的男人又是好一阵肆意的大笑,他的笑洒脱,不羁,有着属于他特殊的阳刚魅力。
宠溺地捏了一下贺莲湿漉的小鼻头,“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快换衣裳!”
尉迟尘从未去介怀过到底谁付出多少,这样的感情像交易,他对她,没有任何理由和目的,对她的宠是渗透在骨髓里的。
分别沐浴之后,贺莲裹着男人宽大的白色里衣爬到了尉迟尘的床上。
男人正靠坐在床头看一本兵书,赤裸着上身肌肉精实发达,尤其是肩头和手臂,绝对可以力拔千斤。
忍不住在他身上的肌肉块上摸了一把,小色女般倒抽着气,“真带劲儿嘿!”
被摸得胸口一荡,男人视线从书里移到身侧的小女人身上。
宽松的衣服,波浪般的长发垂在胸前,脖颈下美好的光景若隐若现勾引着他的视线。
兵书里可没有颜如玉,见如此可餐秀色,男人自然是弃书投怀,一把将小丫头搂了过来,大手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
“冷不冷?”
贺莲偶尔的孩子气会不小心激发出男人的父爱,不停对她嘘寒问暖。谁让她生得娇小玲珑,巴掌大得小脸蹭着他的胸膛,时而小舌头伸出来诱惑地舔一下,像一只淘气的小猫惹人怜爱呢。
“不冷。”贺莲答,趴在尉迟身上仰着头笑眯眯地望着他。
两人以前一直激情成分居多,总是狂野的在野外在议会大堂恩爱,这回舒坦地躺在床上,与男人享受一段温馨时光实属难得。
唇凑了过去,吻上了男人硬朗的下巴。
“终于在床上了,嘿。”
贺莲的感慨逗得尉迟一乐,听进男人的耳朵里是充满诱惑的邀请,他猛一转身将柔若无骨的小东西压在他矫健身躯之下,俯首掠夺她微张着的小嘴。
原来在小丫头不经意的挑逗之间,他的身体已然亢奋如即将冲闸而出的猛兽。
磨蹭,扭动,一切与之在外的接触皆无法满足他陡然燃起的欲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深深的占有!
他的舌,他的手,竭尽所能地撩拨着她身上敏感之处,那小小的女人也乖巧地承受着他的一切,销魂蚀骨的呻吟在他每一次触碰间适时响起,如此撩人的回应,对男人来说无不是一种有力的肯定和鼓励,他手上的动作变得用力,吻也多了一分侵占的意味……
爱死这样的感觉,每当她在他手中掌握,亦或是将他全部吞没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踏实和满足感让他产生一种极近变态的幻觉——
疯了吗,他竟然在庆幸自己的家破人亡。
若非如此,如何能遇到她,与她抵死缠绵?
惊觉自己可怕的想法,尉迟猛然从贺莲小嘴中抽离,那被润泽过的唇不满足地向前探了探,想重新获取男人口中惑人的气息。
“嗯……,尉迟,你怎么了?”
“我……”
战场上果断是他的代名词,生死较量之间的犹豫等于找死,然而他却为了身下的小人儿一再踌躇失去自我——他开始感到害怕,忘记了仇恨,是否代表着对家族的背叛,那他存活下来的意义呢?
倏地,坐起身,抱头埋在膝间的男人变成了被闸门卡住的困兽。
周身阴霾气息掩埋了他欲望的火焰,思潮的漩涡卷着他往万劫不复的深渊而去。
“莲儿,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做错什么了?”早知道他这么矫情,以后还得跟他在野外比较干脆。
“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窝囊废,胆小鬼,躲在金豪山刻意遗忘过往的不快,我应该回去与二殿下抗争到我死的那一刻,起码活着有意义,死得也壮烈。”
“你白痴啊!”
打断了好事儿本就有些急躁的小丫头一听这话她火了。
有这么二傻子似的男人么!
“第一,求生存是人的本能;
第二,你如果单枪匹马去抗争,那是找死,死得毫无意义不说,你活着也只是体现你的愚蠢;
第三,一辈子带着仇恨不懂释怀的男人,情商太低,人没有过不去的槛,不向前看就是退化;
第四,害你的人不是二殿下。
好了,我话就这么多,信不信由你,我睡了,不准碰我!”
气哄哄的说完,贺莲拢了拢散乱的衣服倒头就睡,本来还有第五条:做一半就停的男人最没品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她也干过这么缺德的事情。
被贺莲骂了一通,尉迟彻底石化了,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两股不同的思维在脑中绞力,自己所为是对是错他失去了判断的能力,然而唯一一点坚信的是,他相信贺莲的话。
挣扎之后,小丫头说得第四点让他猛然清醒。
“莲儿,你方才说害我的人不是郭希?”
用力一甩手臂上的大手,“我说了我睡了别碰我!”
“莲儿,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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