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梦农庄不远处的一个小镇里,一家小型医院的某间病房里,齐煜坐在病床前,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床上人儿的动静。与平常相比,她现在的脸色显得非常苍白,像是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傍晚,他气急败坏地就快走出榴莲树林,却突然听到了黎洛笙惊慌地大呼慕诗妤的名字,那一刻,脑海里早就抛却了对她的不满,灌进来的全是她出事的画面。他完全没做任何考虑,便折身如狂风一般奔回慕诗妤在的地方。
他把倒在地上的她抱起来,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将她带到了这里唯一正规的医疗场所。医生说她是太过劳累,身体水分和能量丧失太多才导致晕倒,需要输入葡萄糖和盐水加上足够的休息才能醒过来。
从晕倒到现在已经八个多小时,可是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让齐煜不免感到着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这么紧张担忧,但是这种感觉是他想挡也挡不住就产生了。
或许在巴尔的摩郊外的牧马场第一眼见到她时,她就像一颗最耀眼的明珠掉进了他的心湖里。而这几天不平凡的相处,更是让她强势地进入他的生活与世界。
对她忽视,已经毫无可能!
突地,慕诗妤的手指动了动。齐煜敏锐地看到了,他站起身来弯腰仔细观察慕诗妤,发现她的眼皮动了动,不一会儿美丽的眸子睁开来,迷迷蒙蒙地不清醒。
“慕诗妤,你醒了!”齐煜原本冷硬的面部线条全部变得柔和,挂起了兴奋喜悦的笑容。
慕诗妤望着头上方放大的俊脸,略显惊讶之后恢复了清冷淡漠的表情,开口问道:“黎叔叔呢?”
她一醒来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反而去关心那个古怪的老头,齐煜心里很是郁闷。不过,谁叫人家黎洛笙和她比较熟悉呢。
“回家休息去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慕诗妤瞟瞟周围,发现这里很陌生,看各种摆设猜得到这里是医院的病房。她看到自己的左手还在吊点滴,目光变得复杂。
上一次吊点滴还是十年前她被人从海里捞上来后进行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个人,如果没有那么好运地遇到慕氏夫妇,她想她早就藏身大海了。
“在想什么?”齐煜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
慕诗妤把头偏到一边,望着明月高挂的窗外,淡淡地道:“没想什么,我想一个人呆着,你能先出去吗?”
她这样冷淡,齐煜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她为了自己采摘榴莲发火的事还在生气。看她一点也不想和自己交谈,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管她那么做的目的如何,但是自己对她大吼大叫,的确过分了些。
慕诗妤听到齐煜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无声地出去了。等到病房的门完全合上,她才回过头来。视线无意扫视了一下病房,发现墙壁上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没想到夜已经如此深了,刚刚醒来的时候齐煜脸上难掩倦色,想必是一直守在身边了。
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他已经对自己开始在乎了呢?
她得承认自己不是个会勾引男人的能手,但是她却觉得以一种似真非假的付出和不可断定的欲擒故纵方式能够让她更容易进入他的心。
医院外一颗古老大树的阴影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后窗开着,一个冷峻的中长发男子无声地望着二楼的一间病房,眼神幽深而可怕。
“睿哥,医生说她没事。如果你担心的话,要不要我想办法叫她……”副驾驶座上的平头男子话还没有说完,那人便朝他投过去一个叫他禁口的寒栗眼神,吓得他戛然止住自己的声音,然后慌忙地瑟缩着肩膀回过身去。
“她没事就行了。”如千年冰山般寒冷的声音缓缓发出,他再次看了一眼那间亮着淡淡黄光的病房,然后摇上车窗,对司机冷冷道,“回吉隆坡。”
司机恭敬地颔首,然后发动引擎悄然地离开了这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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