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尔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样兵器碰撞分开的一刹那间,刘域看到的,不是张飞探出他那一条黑毛密布的粗壮手臂,而是龚都那一条细长手臂,犹如长臂猿般轻轻一抓,竟然轻松便格开张飞的阻挡,长驱直入直取他的后颈而去。
万分紧急之际,张飞眼见躲无所躲,再也不可能在马上全身而退,当即也不含糊,索性一个驴打滚自己坠入马下,方才堪堪躲过对方的魔爪。
然而尽管如此,张飞的一方头巾,竟然还是被龚都一把抓下,捏于手中,愣愣地盯着落于马下的张飞看。
望着同样愣愣怔怔的黑张飞,刘域也早已是大出意料之外。而更让他欲哭无泪的是,恰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少年嗓音十分讨厌地出现了:
“嘻嘻,敦煌公子,刘小侯爷,这就是你们大名鼎鼎的酒肉军么?依着三局两胜,这第一局斗将,你已然输矣!”
随着话音,一脸乖戾,同时表情明显还带着一些稚气的张鲁,竟然催马直接走了过来,停在离刘域马头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挑起眼角得意洋洋地瞅着他。
紧随其后的,则是因默默无语而一脸阴鹜的张修。
最后,则是张角,莫测高深地平视着刘域,也是催马来到了近前,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
“小侯爷,第一局是不是就这样了?第二局斗诗,吾倒是很期待。唔,胜负似乎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番斗诗,你曾向天下誓言毕生只写七十二首诗赋,以暗合圣人七十二门徒之境。前面流传出世的,已经有五首了,汝可曾想过,这第六首诗赋,竟然要因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统口中的蚁贼而作,心中是何滋味,可否愿与吾分享一下?”
这妖孽是在放烟幕弹,还是在故意要激怒老子?
奶奶的,第一局感觉稳操胜券的,就那样莫名其妙地输掉了,这第二局更是十拿九稳,莫非也要被他颠倒过来!
刘域盯着几乎面无表情的张角,竟然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小贼,听着,作为第二局斗诗主将,我可要出手了——”
张鲁突然催动跨下之马,直逼到十米开外,一副少年得志地扬声说着,口中便吟诵出一首诗赋来: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独徘徊。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臣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听到一半时,刘域一下子愣住了。
不为别的,因为这首所谓的辞赋,实在是有些太过耳熟能详了。
等到张鲁吟诵完毕,扬着下巴盯着他看,刘域差点哑然失笑起来,半晌方才摸着鼻子道:
“这首《战城南》的诗赋,真是你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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