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域自家的兵卒,他们平日见到的公子,大多数都是笑眯眯的样子,即使偶尔叫你过去问话,或者停下来看你说话,总是文文雅雅,安安静静,不急不躁。
今日一见,他们不仅是瞠目结舌,完全颠覆了过去所有关于自己这位小侯爷的印象。而且,他们每个人已经从里到外都喜出望外了。
他奶奶的,以后跟着这样的主子,又有儒雅的一面,又有惊人的武艺,他们还怕谁!
另一边,则是人数不过三四十的丁原亲兵队。他们震惊的,不是刘域展现出的吓人技艺,而是他们心中的武神,怎么可能会被人击败呢,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少年侯爷,这、这叫人情何以堪啊!
倒是丁原,在极度震惊之后,马上又释然了:
今日吕布之败,其实并非是那种真正的被击败,而是三种机缘巧合,恰好凑到一块,才使得他的吕奉先有了现在的一种败相:
其一,对方是一位侯爷,而且还是一位手握重兵,执掌着正在杀伐中的千军万马的侯爷,这是吕布不敢放手一搏的主要因素。
其二,吕布以短击长,本身就已经吃亏。而且,他平素最不喜的就是长剑。
其三,作为吕布最大的靠山和倚仗,自己一言未发,这也是吕布有所忌惮的因素之一。
所以,奉先今日这一败,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眼前的好处,就是他可以水到渠成地好好结识一下这位如日中天,而且如今看来,简直就是文武全才的刘小侯爷了。
丁原越想越敞亮,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下被人痛殴的不快,赶紧上前,趁着两人犹自都还在大喘气之时,望着扶矛而立的刘域就是哈哈一笑,放下所谓长者尊的身段,便是举手一揖道:
“久闻我大汉新近横空出世一位天降英才之敦煌公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云上,老夫倚老卖老唤你一声云上,吾乃并州丁原,武猛都尉,现候任河内。不意今日竟在此相遇,实乃你我之缘分,可喜可感矣。”
说着,丁原老奸巨猾地瞅了一眼刘域,才又说道:
“吕布奉先,乃我义子,空有武勇,且有眼无珠,不意竟冲撞到了云上。老夫管教不严,驭下失察,是老夫的错,还请云上看在你我同为一朝的份上,一场误会就此作罢如何?”
刘域盯着一脸黑瘦,完全不像一个大汉高官的丁原,眼前蓦然划过那日途径并州,在那四海客栈他带兵接走化名避难回乡的王允。那个场景,犹在眼前啊。
其实静心想一想,这丁原还算得上我大汉一名好官,只是其悲剧色彩将他原有的光芒掩盖殆尽了。
“没想到丁大人竟然也在这庄上,早知今日也许就是另外一种相见了。罢了,今日此情此景,显然不是说话见礼的日子。我这气也出了,架也打了,告辞。”
说完,刘域拖着手中已经全无任何声息了的乌黑长矛,径直向院外走去。
走到一半,后面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刘侯爷,下官吕布,今日若有长戟在手,侯爷你必不是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