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展示他的武略,你可以为此反对。
但是同样的,你既然没见过一个人的武略展示,又凭什么去推断他在武略方面的空白或者无能呢?
想着想着,刘域忽然哑然一笑,嘴里不由得脱口而道:
“卢公,此战你亲眼所见,云上因此斗胆问一句。假若蹇硕大人在后,此战在前,整个事情次序倒过来一下,卢公对小子都尉一职,还会存疑吗?”
卢植听完,忽然又是一阵仰天大笑,边笑边不无自豪道:
“云上,老夫十分赏识你惊艳的不世诗才,但事关大汉命运,却不是你我私情可换的,故此你恨我也罢,误解我也罢。对汝刚才一战,吾更相信了吾对你出任函谷关都尉的反对,乃是没有半点错失的。”
刘域点点头,联想到就连董琦这样没有留下任何声名的士子,对自己这一战的激情之为反应那般激烈,不觉微微一笑,深以为然地拱手一揖道:
“卢公,既然如此,说什么也是白费口舌了。不如这样可好,我也不夸夸其谈,你也不急着盖棺定论。这场黄巾之乱,朝廷举全国之力,小子揣测当在一年左右荡平此祸。那时,小子在平乱中的表现,卢公看了再说如何?”
话音未落,卢植忽然睁开双眼,瞪着刘域快速道:
“不用了,别说一年,就是十年,你若还是本末倒置,放着不世诗才不顾偏要在军事上也插一手,老夫就只能将你视作笑谈!”
说完,他忽然扭头对四周的虎贲军士,断喝一声:
“尔等还愣着做什么,这里已经没有一个蚁贼,此时不速速递解老夫去往都城,更待何时?”
虎贲军士面面相觑,一会儿看看发火的卢植,一会儿又瞅瞅依然在掩面嚎哭的蹇硕。
良久,一名什长模样的大汉走出,望着刘域苦脸拜道:
“将军,属下乃虎贲军后军什长梅乾。此番随蹇大人奉旨寻访大人,不仅仅是要大人赴任函谷关都尉一职,而是皇上对将军恩宠有加,改任了将军在虎贲军的虚职而实授,如今大人已经实际可领虎贲军行事。”
哦,自己已经实授虎贲军职,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插手大汉两支最有名的军队,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呀!
唔,不管猜的对不对,恐怕这也是卢植突然对自己倒戈的一个因素之一吧?
梅乾,不错,这个家伙以后可以好好用一下。
刘域想着,笑眯眯地望着梅乾,刚要说话,不知为何忽然心中又是一动:
等等,梅乾,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呀,好像不久前自己还跟谁提到过的?哦对了,是伤愈后回到洛阳,被袁术迎住,在他带着的一支虎贲军中,巧遇到了那个后来反叛袁术,占山为王的陈兰,于是一下子就带出一串人来。
其中,就有这个梅乾,以及后来反出袁术军中,在山头上多少闯出了一些名声的雷簿、雷绪、陈兰等落草为寇的强人。
“原来你就是梅乾,既如此,当时我在都城西门遇到的那个陈兰呢?”
梅乾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地咧嘴乐了,整个人也一下子松弛了不少,脸上不觉平添了一份谄媚和亲热道:
“将军不问,小人原是不敢提的,没想到将军与陈兰一遇,竟然至今还记得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回将军的话,陈兰得遇将军后,回去就与我等讲了将军,教我等甚是羡慕,都说以后若是将军真的到了虎贲军中,要是能恰好分在将军麾下,必是一件美差。嘻嘻,没想到今日竟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