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是挺奇怪的,一个跑堂的,竟有这么好的身手,都快赶上门派的长老了。”仇九猜到苒果在指什么。
那个过来招呼的店二,浑身健子肉鼓凸,双目贼亮,太阳穴微隆,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仇九早就注意到了。
苒果再度沉默,仇九道:“无妨,或许这里民风剽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再,我们还怕他下毒不成?”
的确是不怕,苒果也服了血灵芝,寻常毒药根本奈何不了二人。况且,以仇九的功力,店二若当真下毒,岂能瞒得过他去?
着话,酒菜上桌。仇九看着满桌的盘盏,轻声道:“呵!没想到这个地方,炊具这么讲究,竟全是银制的,就不怕招贼么?”
苒果道:“这样不好么,至少证明酒菜里没毒,你看,这些银器,银光闪闪的,一都没变黑。”
“就是太奇怪了,让人费解。”仇九摇摇头,谨慎起见,还是每样菜都尝了尝,又端起酒也尝了尝,笑道:“呵呵,果果,你来尝尝,味道当真不错,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烧出这么好的酒菜。”
仇九将烧菜成烧酒菜,那意思是告诉苒果,尽管放心吃,酒菜中没毒。
苒果当然明白仇九的暗示,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却不吃菜,眼睛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倚着门框,露出半边身子,怯生生向内打量。这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童,蓬头垢面,骨瘦如柴,一双眼睛却是大而明亮,紧盯着仇九手上的鸡腿,嘴角兀自挂着一缕晶亮的哈喇子。
苒果端起一整盘烧鸡,又顺手往上摞了两馒头,走到门口,蹲下来,将盘子推送到男孩面前,柔声道:“给,拿着吧。”
男孩抬了抬手,想接又不敢接,正值期期艾艾,犹豫不决,店二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酱肘子进来上菜,见状凶神恶煞般跑过来,抬脚将孩子踢了个仰面朝天,骂道:“哪来的野种,滚!”
苒果大怒,手指在托盘上一,整盘酱肘子,连汤带汁扣在店二头上,滚烫的菜汁淋漓而下。
店二被烫得不轻,吱哇乱叫着双手不住在身上划拉。苒果向旁边躲了躲,以免汤汁溅到自己身上,戟指娇斥道:“姑奶奶花钱买下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你算什么狗东西,也敢对姑奶奶指手画脚?”
店二目露凶光,手摸向衣襟下摆,却被旁桌一虬髯食客伸手向后一拉,劝道:“伙计,别闹了,是你的不对,赶紧下去洗洗吧!”
店二咬咬牙,一言不发,黑着脸向后堂走去。另一个店二赶紧过来收拾地面上的污渍。
仇九兀自自斟自饮,就好像没看到似的。苒果是武炼巅峰修为,吃不了亏,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那个虬髯客,让他好生奇怪,没想到竟也是武炼巅峰修为。
“这是要伏击我们么?”种种迹象都透着诡异和凶信,仇九却暗自冷笑,怡然不惧。
苒果再看向门外,那个跌倒的孩子被一披头散发的老年乞丐扶起,正在轻声安慰。
苒果迈步出了酒馆,将那盘烧鸡塞在男孩怀中,孩子这回双手接了。苒果想了想,又从身上摸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金块,握在手心,递到老乞丐面前,道:“老伯伯,这孩子是个孤儿吧?麻烦你以后多照顾照顾他。”
老人“哎哎”答应着,颤微微伸手来接,一把攥住了苒果握着金子的手。
财不露白,何况黄的?苒果担心金子被旁人瞧见,给老乞丐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握在手中,本意是手递手神不知鬼不觉交给老乞丐就算了,没想到竟被一个老男人攥住,这与调戏何异?刚想发作,忽然感觉手上多了一团东西,情知有异,便不动声色将手抽了回来。
回归座位,苒果一把抓起仇九的手,撒娇道:“仇大哥,人家被人欺负,你也不管!”
从来都是英姿飒爽,何曾见过千娇百媚?苒果这一个动作,让仇九犹如触电,脑中轰然一声,整个人都痴了。直到苒果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仇九才反应过来,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客官,二不懂事,败了客人的雅兴,对不住对不住!老儿给二位赔不是了。”酒馆掌柜闻声从后间出来,不住道歉。
仇九淡然道:“无妨,你下去吧,别打扰我们吃饭。”
“是是,老儿告退!”掌柜的躬身退了下去。
仇九展掌观瞧,见掌心是一枚碧绿的杨树叶,上面被人用硬物划了四个字:“酒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