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仇九暗自好笑,这哪是自己的肉香味,分明是那三只银毛貂被烤熟后散发出的香味。这种香味,苒果烹饪银毛貂时,仇九是领教过的,的确相当诱人!
“哗……”一大桶水浇在了仇九的头顶,准确说是浇在了覆盖在仇九头顶的残垣断壁上,汤水顺着缝隙淋漓而下,淋在遮着仇九身体的被子上。仇九心道:“这下好了,没人会怀疑被子为什么会是湿的了。”
“哗……”又是一桶水当头浇落,仇九成了落汤鸡,又心道:“听说被下了迷药的人,泼水就可以救醒,自己也曾在万长老身上试过,很灵验的。这么说,自己是不是该出去了?”拱了拱背,却没用大力。仇九明白,若一跃而出,会启人疑窦的。
“这里动了,这里动了!仇大哥就埋在下面,快扒,快扒!”苒果的声音。
“哗啦,哗啦”的扒拉声中,仇九又拱了拱背,随后不再动弹,静待被人“救”出。
少顷,仇九身子一轻,被子被人揭开了,随后假装懵懵懂懂的站了起来。尚未来得及向四周打量,一个人猛然扑进了怀里。
“呜呜……”苒果只会哭了,仇九只觉呛人的烟雾中,一缕体香入鼻,不由心驰神摇。
轻轻拍着苒果的后背:“别哭了,别哭了,臭小子不是好好的么?”抬眼却看到徒单王子扭曲狰狞的脸上,目中失望、狠戾、后悔、嫉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正一瞬不瞬的盯在自己身上。
“臭小子,我一直喊你,你怎么不逃哇,你想吓死我啊,打死你,打死你!”在仇九怀中哭了好半天,苒果才缓过神来。缓过神来,两只粉拳就开始向仇九身上招呼。
仇九一边假意躲闪,一边笑道:“哎呀,痛,痛!我都烧成这样了,你还打!”
苒果停止了捶打,抬头见仇九脸上烟熏火燎,头发、眉毛一缕缕烧成了焦黄色,不由“扑呲”一乐:“咯咯,都烤成小猪了,真难看。”
抬手为仇九拢拢头发,又摘去挂在头上的杂物。仇九察觉有异,一把将果果的右手攥在手上,又拉起另一只手,捧至眼前细瞧。见纤纤十指上,血肉模糊,知道是因扒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残砖碎瓦所致,心神激荡,猛地将果果两只手捂在胸口,两颗眼泪从眼角滴落。
“咯咯,臭小子,大难不死,怎么还哭上了?”果果抽回了手掌,却背转了身去,不让仇九看到自己的脸。
仇九有意转移情绪,俯身在地上一通扒拉,抽出那三只被烧得焦黑的银毛貂,笑道:“只可惜了这三只好东西,也只好对不起单于了。”
“别扔了,这是证据。咱们让大单于给评评理,这里到处是未烧尽的柴草,还有油烟味,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想烧死你。”仇九不置可否,徒单的目的虽很恶劣,但结果却是帮了自己,况且自己发过誓,只要苒果平安,可以对徒单不予追究,因此并不想在此事上多加纠缠。这时徒单等人已经去丞相府救火了,只剩下仇九和苒果二人留在原地。仇九不知丞相府被烧的结果,是否如自己所愿,道:“咱们过丞相府看看吧。”
丞相府已是一片狼籍。仇九掌击而来的那些燃烧物,有的直接从门窗贯进了忽尔罕睡觉的卧房,瞬间引发了大火,其余冒烟带火的燃烧物,覆盖在外面。里面烧,外面也烧,内外夹攻,等六个躲避“天降横祸”的士兵,以及被惊醒的仆役们醒过神来,前来施救时,腾腾火焰燃起有五六丈高,已然回天乏术。休说果果阻止了徒单一干人前来救火,即便他们及时赶来,面对大火,也只能待唤奈何。徒单到来时,屋顶已经开始坍塌。大冷天,也不知是不是被大火烘烤的,徒单汗出如浆,连连跺脚:“完了,完了!”
仇九所住房子着火后,已经有很多人赶了过来,此时挤在丞相府院中的,不下百人。兵将、护卫、仆役,扑火的扑火,泼水的泼水,乱成了一团。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救火当然也快。仇九赶到时,大火已经被扑灭,大家正七手八脚地清理残垣断壁,碎砖烂瓦。仇九和苒果并肩立在人群中,与徒单王子隔了三四个人。
“这么大的火,都没把那小子烧死,隔着这么远,还把丞相府也引着了,难道那小子有天神保佑?天神啊!饶恕我吧!徒单再也不敢了!”
徒单小声叨叨,却没逃过仇九耳朵的捕捉。仇九故意高声道:“果果,你说有意思没有,我睡的正香,忽听有人在我耳边说‘小伙子,快醒醒,有人想烧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