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说钟万手人老成精,这种危难时候自然应该是拿主意的人。可是不!钟万手什么也没说,反倒问起了仇九:“仇九啊,你看现在该如何是好?”
仇九略微想了想,然后道:“爷爷,茵儿,刚才在饭店之中你们发现没有?当那衙役问到咱们这桌时,特意对着画像比对了半天,而在其它桌前,他们查的可没这么仔细,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三个人有几个地方与通缉令上描述的一致。第一,人数相符;第二,我们能想到易容,敌人未必就想不到。如果我们不早做准备,我担心迟早会出事。”
“说的在理,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准备?”钟万手继续发问。
“易容不变,但我们不能再相跟而行了。爷爷看这样如何?爷爷和茵儿坐驴车先走,我随后跟上,到事先约定的地方再汇合。汇合后,彼此也要装成不认识,各开各的房,各吃各的饭,如此直到目的地为止。这期间,如果爷爷遇到打劫之类的匪人,要尽量拖延时间,等我赶到,反正我们相距也不远。”
“还有我呢,我可以保护爷爷!”茵儿信心满满。
又是五天过去了,这五天里,仇九三人发现官府的盘查愈来愈紧,所过之处,到处张贴着通缉三人的布告和画像。所有路口、渡口和关隘都设立了路障,检查往来行人,相貌可疑、人数一致的即行抓捕。钟万手后怕之余,暗自道:“仇九这小子,不简单哪!”茵儿倒没发感慨,在她的潜意识里,九哥哥本来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这天,三人来到金沙江边,过了江就进入了蜀地。
寻找还颜果一事,虽说打着朝廷的名号,但汪司徒由于另有所图,一些私底下的动作是不便让朝廷知晓的,比如派不具官家身份的自家总管主持寻果事宜就甚为不妥。因此锁龙谷中发生的事,是瞒着朝廷的,并不宜大张旗鼓。云南府并未行文各地,请求协助捉拿仇九等三人。这就意味着,只要过了江,就彻底摆脱了官府的威胁。
前面就是渡口了,仇九让钟爷爷和茵儿在茶棚等候。自己拿了一根扁担,装成挑夫,到渡口查看情况。
渡口上,气氛紧张,到处张贴着仇九三个人的画像。十多名带刀衙役,在挨个检查上船的人和货物,稍有点可疑的人,则被带到一个临时搭起的棚子里接受盘问。仇九看到棚子里赫然摆着一个铜脸盆,每个人除受到盘问外,还被要求在铜盆中洗脸。仇九估计那脸盆中所盛的,十有八九是用于清洗易容的药水。看来,想要从此处渡河是不可能了。
仇九与一个胖大的货主一番讨价还价后,挑着一担货物离开了码头。挑了约二里地,又转过一道小山梁,已经彻底看不见渡口了。这时仇九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痛苦地连声“哎哟”,对货主道:“老板,小的突然肚子痛,估计**病又犯了,哎哟,咝……。这,这,这连路都走不动了。实在对不住啊,你自己挑吧,钱我也不要了,扁担也送给你罢。”
在货主一叠声的骂骂咧咧中,仇九头也不回走掉了。
茶棚中,仇九小声地把渡口上的情况告诉了爷孙俩。三个人一商量,决定沿着江边走,想办法找渔民帮忙过江。
正值三人准备动身时,猛听得马蹄踏在沙砾地上的笃笃声、鸾铃因高速运动而发出的清越脆响声,急骤般响起。仇九等惊悚间抬头观瞧,见约二三十名汉军骁骑旋风扑来,转眼已至近前,然后四散开来,将茶棚围了个严严实实。马上军士张弓搭箭,指向茶棚内的客人。
军士头目一引坐骑,驱上前来,高声喝道:“奉命捉拿逃犯,所有人各安座位,有妄动者,杀!”说完,挥马刀在空中虚虚一斩,划出一条寒光闪闪的弧线。
几十乘剽悍的铁骑,虎视眈眈,几十张强弓劲驽,箭簇如林,将十来个茶客圈定。茶棚四面透风,只在顶上加了个盖子,茶棚内诸人一举一动皆逃不脱官兵的监视,哪个但有异动,第一时间就会被羽箭穿成刺猬,绝无幸免。众茶客见状噤若寒蝉,一个个仿若泥雕木塑,举杯正饮的臂至中途,正在胡侃的口呈半张,哪敢稍加妄动?
眼前形势端的凶恶,仇九心神电转,苦思脱身之计。官兵的目标很明确,正对着自己三人而来,而且依官兵如临大敌的阵势来看,似乎已发现自己等人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