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喂他一碗药、一碗肉汤,别喂他吃肉,撑不住的时候就把爷爷叫醒。爷爷得去眯会儿喽。”
“爷爷,那他醒了怎么办?要是乱动怎么办?”一听说让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茵儿有点害怕。
“放心,他既醒不了,也动不了。爷爷在那药汤里下的有催眠的药,他全身也都被固定了。呵呵,他现在这种情况,泥捏的一般,不固定住,动一动就散架了。”老人边说边推门而出。
“别忘了,每隔三个时辰一碗汤、一碗药,喂时热一热。”老人的叮嘱声在远处传来。
茵儿双肘杵在床沿,双手托着两腮,瞄着仇九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发呆。
仇九像个石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小脸蜡白,眉头紧蹙,气息虽平稳却很微弱。
茵儿百无聊赖,小手轻轻放在仇九滚烫的额头:“小哥哥,你为什么还不醒呢?谁把你打伤的?为什么你的眉头一直皱皱着,有什么事让你发愁呢?小哥哥,快醒醒呀!醒醒陪茵儿说说话。”
茵儿打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爷爷生活在锁龙谷中,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茵儿也曾经问过爷爷好多回,只是爷爷一直不肯说。
算起来,十岁的茵儿在这谷中生活也有八九个年头了,八九年来,陪在茵儿身边的,除了爷爷,就只有那只老猿猴了。虽说爷爷对茵儿呵护有加,但茵儿童年心性,不仅需要长辈的关爱,也需要玩伴才能带来的快乐,这可是爷爷代替不了的。
长年陪伴茵儿的,就只有谷中的鸟儿虫儿,还有那只老猿猴。如今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个小哥哥,让茵儿陪感兴奋。
眼睛一眨不眨时刻关注着仇九脸上的表情变化,小手更是时不时在仇九的脸上轻轻摸摸。看着重伤的仇九,心疼的了不得。
昏迷中的仇九蓦然大喊:“爹爹,快,快,快跑!”惨白的脸上因焦急而泛起一片潮红,太阳穴处青筋暴突,如果不是被固定住了,说不定此刻已跃身而起。
守候在床边的茵儿正值昏昏欲睡,被仇九突兀的喊声吓了一跳,打了一个激灵,忙俯在仇九的脸上唤着:“小哥哥,小哥哥。”一时间紧张得惶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那只通体雪白长毛的猿猴跃了进来,直接蹦到床栏上蹲下,充满灵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仇九,眸子中盈满殷殷关切。
正感到孤独无助的茵儿像看到了救星,抓紧猿猴的胳膊:“老白,快看看,小哥哥说梦话了,很可怕的样子,怎么办怎么办呢?”
猿猴似乎听懂了,撅起厚厚的嘴唇在茵儿的脸上吻了一下,长长的胳膊环搭在茵儿瘦瘦的肩头,一边频频的点着头,一边呜咽有声,仿佛在安慰茵儿说:没事没事。
茵儿抚摸着白猿光滑的皮毛,喃喃道:“老白,茵儿在锁龙谷住了八九年了,从来也没离开过。每天与茵儿做伴的,就只有你和爷爷,茵儿好寂寞啊。茵儿多想这个小哥哥能好好的活过来,陪茵儿玩啊。”
茵儿从前总是央求爷爷,要离开锁龙谷。但至从一年前,茵儿偶然发现爷爷经常偷偷抹眼泪后,就再不敢向爷爷提起。从此以后,这种小女儿的寂寞之苦,茵儿就只对着白猿诉说。
白猿“哞哞”点头,撅着厚嘴唇,不住亲吻茵儿。茵儿浑然不觉,自顾道:“可是小哥哥受这么重的伤,能醒过来吗?也不知道那些坏人是谁,狠心打了他一掌,他们会不会追进锁龙谷来呢?”说到这里,茵儿突然扭过身子,正对着白猿:“老白你说,万一那些坏人寻到锁龙谷,咱们把这个小哥哥藏到哪里是好呢?哦对了,爷爷说有个溶洞很隐僻,咱们就把他藏到哪里好不好?”
白猿拼命甩动毛茸茸的脑袋,又像点头,却又像是在摇头,茵儿嗔道:“你到底是在说好还是在说不好,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白猿茫然,照例使出杀手锏,撅起厚嘴唇,在茵儿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茵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张小脸湿漉漉的,被白猿亲成了花脸。
茵儿一巴掌拍在白猿身上:“臭死了,去,刷牙去!”白猿闻言,居然也会尴尬,做了个羞赧的表情,屁颠颠出了小屋,去水边用手指蘸着水清洗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