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北风继续呼啸,气温下降的厉害,天上甚至开始飘起雪花。到了半夜,天上飘下鹅毛大的雪花,其他地方也还差些,只有泠江上空,浓云如铅块一般厚厚堆满,一直压倒山顶上,呼啸的寒风仿佛从地狱里吹来,呜呜怪啸着,席卷山上每一个角落。内功较差的许朝圣、凌云、罗新、白琦,已经要瑟瑟发抖,在屋里不停地搓手跺脚。
不过半个时辰,地上的积雪已经能没过人的足踝,陆真把贾天祥他们叫过来:“从今晚开始,各路仙家便要纷纷现身,你方唱罢我登场,全都要强夺泠江下面的宝物,需要你们布下五行大阵守护江堤,使敌人不能直接将江堤推倒炸碎,如果能够成功,也是功德一件。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惊慌失措,一切按照咱们平时排演时候去做便是。”
全部吩咐已毕,陆真取出一粒剑丸,一口真气喷上去,剑丸上发出条条金气,涨到车轮大小,旋转向上升起,转眼间便没入浓厚的云层之中。
剑丸升入云中,消失不见,约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空中忽然暴起条条电蛇,将漆黑的天幕划成支离破碎。
在闪电的毫光和破碎的云片之间,现出许多的人的影像来,有的身穿宫装,仿佛天界的仙女,有的青面红发,好似地狱的魔鬼,有的衣衫褴褛,像是寻找子女的老人,有的戎装佩剑,犹如征战沙场的将军,更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飞精魔魂,层出不穷,密密麻麻,数逾十万!
这些人从云层里飞来,追逐地上的人。仙女缠上白琦,抚脸摩背,娇笑勾引;魔鬼扑向罗新,撕喉抓脸,凶神恶煞;老人拉扯凌云,扯袖拉衣,大声哭泣;将军冲近许朝圣,挥剑劈砍,一剑枭首;贾天祥居与南方离火位,也是被各种稀奇古怪的飞精魔魂纠缠。
众人牢记陆真的嘱咐,知道全是幻象,不为所动,唯独凌云被那脏兮兮的老妇拽住衣袖,也不知那妇人怎么那么大的力气,竟然将自己拽的一个趔趄,几乎摔倒,更兼臭气冲鼻,浑身腌臜,忍不住使了个“摔碑手”。
凌云是他们中唯一的女子,出山以来都被人捧着,心性不及其他人,这时被那老人扯拽衣衫,因看上去有形有质,又能嗅到浑身腌臜臭气,认假做真,使出家传武学,还想在众人面前露上一手,以免被人小看了,哪知双臂发力,将老妇摔在地上,登时全身摔碎,裂成一大团烟雾,耳听得老妇人一阵奸笑席卷过来,登时从头到脚好似一盆凉水浇落,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众人见凌云中了邪术,披头散发,嘎嘎怪笑:“姓陆的,你敢毁掉我赐给门人的宝物,还阻止我取江底宝物,今日让你尝尝我烈火金刚罗汉佛法的厉害!”
罗新许是凌云的追求者,迈步就要窜过去,只见凌云双手十指如钩,从指间射出道道红光。
“都不许乱动!”陆真喝道,“那是红阳佛光,挨上一点,就会被奴役了去!”他用剑丸一指,飞出一道金气将罗新护住,红光射在里面,发出噗噗闷响,两相对撞,染成嘶嘶白烟。
罗新惊呼:“还陆真人千万救得她性命!”
陆真道:“你放心,她不听我的话,至多吃些苦头,绝不会有性命危险。”他又刷下一道金气将凌云罩住,然后就不再理会,任由她在金气里面左右冲突,狂发红光,只是不能出来。
天上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长啸,忽然浓云偏偏碎裂,陆真剑丸一化为九,越来越大,团团旋转,射出无量金芒。
云气涌动,红光一闪,现出一个红衣红法的番僧,扬手发出几十道红光,密集如雨向下方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