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类的精神境界还没有进化到可以驾驭魔能的地步。魔能的出现,只能引发战争。爱因斯坦、诺贝尔……他们的初衷都是造福人类,但是结果呢?而我,宁愿成为阻挡计划的杀人犯,也不愿成为铸成大错的千古罪人。”
樊狸安静了,他不想再询问秦子扬有关爷爷的事情,对他而言,世界太大,知识太多,他承接不住。他脑中的魔能不过是一些可以模拟他物的力量,和叶雨凝的风能和潘明月的冰冻一样,是纯粹的武器。可是在秦子扬眼中,魔能就是地狱,他暂且用地狱来形容秦子扬眼中的魔能,因为他从没有见过地狱。
他看着秦子扬的侧脸,她每次吐出香浓的烟雾,烟雾中总会带着浓浓的黑烟,如果樊狸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就是魔能。从她嘴巴里,从她的伤口里喷发出来的黑烟,就是蓝帕渴望得到的王牌武器。樊狸不敢去问秦子扬和魔能之间的关系,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问了,秦子扬也不会轻易说出,这对她而言是痛苦,对自己而言是灾难,这看似无所不能的黑色烟雾,却硬生生毁掉了七个女孩的正常生活,也活生生拆散了一个本该美满的家庭。
汽车朝着西南方向驶去,因为叶雨凝的变态设计,他们一直根据玛莎的导航图在草滩上狂奔,身后已经没有了追兵的影子,车内的气氛也随着秦子扬的安静而变成了死寂。大约走了三个小时,玛莎一转方向盘,车子朝着一头剧烈倾斜下去,走上了柏油路,朝着一所加油站驶去。
在加油站停下,熊猫下车加油,秦子扬捏着刚刚拿出来的雪茄直发呆。樊狸计算着,短短的三个小时,她已经吸完了三根雪茄,若不是到了加油站,这第四根恐怕也要叼在嘴里。
不过子扬最终将雪茄塞进烟盒,扭头看着瞅着雪茄盒的樊狸。
“来一根?”她笑道,樊狸摇头,她又笑。
“你很可爱,对你而言,我们是不是就像一些……邪恶的大姐姐一样。”
“对我而言,你们是一群战士,而你是个复杂的战士。我现在有个问题,我们离开了,马乔那边又该怎么办,你就不担心妮丝娜的安全吗?”
“你的问题还真多,十万个为什么啊!”秦子扬话中略带烦躁之意,她靠在椅子上,舔了舔嘴唇,最终还是开口了。
“研究魔能让我找到了一个纵横自然界久经不衰的定理,那就是平衡。平衡是个博大精深的问题,宇宙,我的世界,甚至草原上的一草一虫,都逃不过各自的平衡。所以我相信,妮丝娜是个好人,她会安全的。”
“你还真是迷信。”
“这不是迷信,这是科学,所有的迷信都是科学,只是人类的知识有限罢了,不过有时候我也不喜欢把任何事情都搞得很清楚,毕竟人们还需要神话和寓言,这些都是精神食粮,都是动力,而科学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显得干巴巴的了,不是科学不好,而是科学和神话各自有恰到好处的地方。”
“你话中有话啊。”
“我从来就是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大胆随意,不受拘束。”
熊猫走进车内,玛莎一踩油门,旅途又开始了。
“我还有一个疑问,你到底和蓝帕斗了多少年?”
“我没和蓝帕斗,我一直在和自己斗。从歌手到研究员,最后成为幕后主使,这样的斗争我一直没有停息过。我也承认,蓝帕的初衷很好,只是过程有些极端。他是个很有激情的斗士,而我们几个人累了,不想陪他玩了。”
秦子扬将烟盒递给熊猫,熊猫将烟盒放进车厢内,樊狸瞥见车厢里还有一把漆黑的手枪。因为走在公路上,没有汽车卷起的尘土,秦子扬便打开窗户,任狂风吹舞她那微黄的直发。她时而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时而闭上双眼享受着大风。
“对了,樊狸,我想听听,在你这样的人的眼中,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在我眼中?”樊狸看着秦子扬充满期待的目光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他们大约就这样僵持了几秒,秦子扬扭头又瞅着窗外,这时樊狸开口了。
“舞媚焱的好人缘,谢凌的狠和直,玛莎好枪法,潘明月的贵与雅。其实和我接触最多的是倪梓琼,她就像知心大姐一样,很亲切,聪明却不像潘明月一样高高在上。雨凝呢……她是个美女这毋庸置疑,我对她的感觉就是爱,我爱她,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自由,而且我觉得她渴望那种自由,她不喜欢绞尽脑汁去算计谁,她就喜欢安安静静炒个菜、唱首歌之类的。而您,您是给我印象最深刻,性格也是最古怪的。对我而言,你虽然这长着一张艾薇儿的脸,可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听到这,秦子扬发出一声笑。
“我不过是个搞艺术的,没必要把我说成疯子吧。”
“你又不是没见过马乔的杰作,有时候。艺术会将人逼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