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嘴。
他知道不好混,可就算再不好混,也不想回去求助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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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穆风借了戚绍川的车,上午九点钟就来接廿七了。
廿七刚接完新到的书货,从仓库里出来,两只袖子挽到肘上,边扑着衣服上蹭到的灰尘边说:“花姐,博物杂志快没了,记得今天再补点货!”
收银台处的花姐迟迟没应答,他有些奇怪,走到跟前抬起头,才发现是穆风来了。
穆风背对着他,正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公子,”廿七出声叫他,穆风随即转身,“来的这么早。”
“……嗯,闲着没事就早到了会儿。”
花姐左右打量着两个人,又听廿七叫这进门的男人为“公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play,但一看俩人神情就知道关系非同一般。
她心领神会,自动给他们让开个位置,跟廿七说上楼去歇着了。
看花姐上了楼,廿七才回过来问穆风:“急着走吗?”
穆风摇头,“不急,你先忙。”
廿七本想拉个小凳或蒲团让穆风坐,但发现他穿了一身极为板正的黑色西装,衣裤都熨地平整连条褶都没有,袖口露出一圈衬衫袖的白边,领带直打到颈前,用素净的领带夹固定着。
整个人衬得笔挺颀长,一副禁欲之气,一下子将那平日看不出的成熟感给托了出来。
这时候,廿七才真的感受到,穆风的的确确是比他大上四岁的。
虽说衣物妥帖,可毕竟不是穆风惯常走的风格,此时被廿七盯着也略微有些不自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袖口。
廿七收回眼神,搬来一个高椅给穆风坐,让他随便找点什么书看。自己则到了里侧的书架,继续收拾着,把没什么销量的旧书撤下,将新书换上去。
穆风看过去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用马克笔画促销价牌,嘴里咬着笔帽,一丝不苟地描着线,画完了再把价牌举起来吹干。
他忙活了一个多钟头,穆风就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个钟头。直到廿七回到楼梯间里换了身衣服,说可以走了,穆风才始觉自己盯了太久,两眶都发酸了。
廿七早就跟花姐请过假,仰头朝楼上喊了一声得了花姐的应,就跟着穆风上了车。
穆风的讲座是在下午两点,从时间上来讲十分充足。因为是百年校庆兼学术节,校园里相当的热闹,到处都是人,主要还是喜欢折腾的学生们,把各种社团的招新和展示都摆到了主干道上来。
车是开不动了,穆风找了个空地把车一停,招呼廿七下来走走。
室外温度虽然低了些,但是好在阳光充分,反倒不会让人觉得那么冷。
两人并排走着,就有大把的宣传单塞进来,有打印的也有手写的,廿七没走一段就收到了手软,整个怀里都是纸页,竟然还有学生会的宣传小册子。
反观穆风,就寥寥几张,捏在手里好不轻快。
廿七纳了闷,“为什么公子的这么少?”
穆风看着他笑道,“因为你像学生啊,你这个年纪,正是读研究生的时候呢。”他说完,廿七就有些发愣。穆风想了想,问说,“你……想读书么,我——”
“我供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廿七一口回绝。
穆风不想好端端的气氛再落入冰窖,就不再问,廿七也不再说。
中午,两人在食堂里蹭了顿盖浇饭,刚吃完就撞上了学生的下课大潮,那么多双眼睛一齐盯着空位,他俩与其说是吃完自己走出来的,倒不如说是被那些饿狼般的眼神给逼走的。
距离讲座还有段时间,穆风被日头晒得懒洋洋,有些发困。他知道有处避风的角落,那里有道长椅,当年还在读书的时候,他早晨常去那儿晨读。
二人挨着坐下歇会,隔着教学楼的拐角能看到不远处的篮球场。
穆风看他们打球,过人、投篮、欢呼,没多会就困了,靠着廿七眯长了眼睛。
廿七侧过身体替他挡着时不时吹来的风,看他确实紧闭着眼睛,才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手很暖,穆风循着那片心仪的温度,换了下角度继续迷瞪。
穆风的气息近在咫尺,脖子上被轻轻的扫过。
廿七低头吻着那片柔软的发顶,其实他更想的,是想吻住那双薄薄抿起的嘴唇。
可这算什么呢。
穆风昏沉中似乎觉得有些冷,把手塞到口袋里,可过会又伸了出来,放在廿七的膝盖上。他在梦里也怕廿七会突然跑了,得这样抓着他才会安心。
西装口袋里露出一张卡片,廿七抽出来看了看,是穆风的笔迹,关于下午演讲的大纲提要。
然后他看到了穆风要演讲的题目。
——是“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