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上的权莫北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惊,快速下车,将车锁住,往夏蔓跌倒的地方过去。
那摩托车司机算是个负责人的男人,他见自己撞倒了小姑娘要伸手去扶,但夏蔓似乎没想马上起来,而是伸手去捡落在地上已经脏了的榴莲寿司,眼眶红红的,似乎在捡最珍贵的东西。
权莫北见她这个样子,他不明白那个榴莲寿司此时在她心中的意义,走了过去,却也没有制止她,反而帮助她将寿司捡起来放在盒子里。
夏蔓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上粘着酱汁,心里一阵难受,“算了,不要了,都脏了。”
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话,此时,权莫北竟听出几分凄凉和失落。
他还是将榴莲寿司全部捡起来,看着夏蔓脚腕上有一条口子,瞳孔收紧,将夏蔓打横抱起。
“先生,去哪个医院,我也过去看看。”摩托车司机看到夏蔓腿上的青紫色和一大片的血,想要负责人。
然而,权莫北只是给他一个沉静的后背。
他摸了摸脑袋,有些不知所措,这年头碰瓷的人多,到没见过不让人赔钱的,在男人将夏蔓抱上另一个车道的黑色布加迪威航,他愣了愣,才骑上车离开。
这样的人物,也不稀罕他负责人。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权莫北拧着眉,将车子速度提快。
夏蔓眸光落在盒子里的榴莲寿司,思绪莫名,也是后知后觉才感觉到腿上传来的疼痛。
“谢谢。”
夏蔓的声音很小,但是车子的空间并不大,那小小的声音也入了他的耳,却感觉夏蔓有些失魂落魄。
“没死就好!”权莫北很难得说了句没有素养的话。
夏蔓奇怪权莫北散发出来的怒意,她只是觉得给他添麻烦了,却不曾想到权莫北看她这个样子是在乎和心疼。
到达医院。
夏蔓没打算再找慕璟文,却刚好在门口看着慕璟文和一个护士在说什么。
夏蔓本来想别过头装作没看见,慕璟文却叫住了他。
莫云有些尴尬的笑笑,“璟文哥。”
男人俯视了他的伤口,再上下打量着夏蔓旁边的男人,给他的第一感觉是气度不凡,又将目光落在夏蔓的伤口处,“怎么这么不小心,才因为高烧来医院,这才出去几个小时就回来了?”
“你们认识?”权莫北扶着夏蔓,侧过头问他。
不知道是莫云感觉错了还是如何,她竟觉得权莫北的语气有些醋意,却也不想别人误会她和慕璟文,笑了笑,“嗯,是我一个叔叔的朋友。”
叔叔?
慕璟文俊眉微微一挑,浮起意思笑意,意味不明。
“到我办公室,我给你看看。”
夏蔓刚刚走了一步就传来钻心的疼痛,刚才从车上下来,他说他抱她,被她拒绝了,然而每走一步都在和阎王爷打交道。
权莫北却看出来夏蔓死命的遮掩那种疼痛,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不想带个跛子去法国,影响我的事业形象。”
夏蔓本来想反驳,却也着实感觉用别人的腿走路既不累也不疼,就噤了声。
跟着慕璟文直径到了他的办公室,和权莫北学校总楼的办公室差不多一般大。
权莫北将夏蔓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病chuang上。
慕璟文带着白色手套走了过来,先用消毒液将夏蔓腿上的血迹洗干净,然而腿上的血迹洗干净后露出一条五公分的扣子,很深,看得慕璟文蹙了眉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
“被车撞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夏蔓看着伤口也倒吸一口凉气。
慕璟文先止住了血,抬眸看向权莫北,“伤口太深,需要锋针。”
慕璟文有型的眉微微蹙起,眸色有些心疼,权莫北看在眼里,眸子微微眯了眯,点了点头。
“蔓蔓,要不要给琛云打电话?”
夏蔓先下意识的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权莫北,然后摇头,“不用。”
蔓蔓?
权莫北陷入思绪中,但他看出来,慕璟文对夏蔓没有想法,纯属长辈对侄女的关心,只是,琛云是谁?
慕璟文将夏蔓脸上细微的动作收入眼底,也没再强求,“你先睡好,我要给你打麻药,就在这里进行。”
“嗯。”
慕璟文对着权莫北微微一笑,“还请先生回避。”
权莫北点头,给夏蔓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才转身离开。
当权莫北出了门后,夏蔓才很真诚的解释,“他是我们学校的医学教授。”
慕璟文点头,“确定不让琛云知道吗?”
夏蔓摇头,“璟文哥,开始吧。”
“好。”
等针封好了,缠上纱布,最后在脚腕处抹上药膏,夏蔓不仅腿上有个伤口,脚腕也严重扭伤,一切打理好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
权莫北带着午餐来了慕璟文的办公室,两个人没有开始的火药味,倒是饶有兴趣的讨论着医学上面的东西。
夏蔓一边吃饭一边学习,倒也将两人的谈话收入闹钟不少,两个成功人士,自然有自己的见解,也听着两人说了些有关医学的书籍,夏蔓在脑海里记了下来,暗自感叹着,医学博大精深啊!
直到下午又上了药后,慕璟文让夏蔓记住注意事项,然后送两人离开。
当看到夏蔓上了那辆布加迪威航上绝尘而去,慕璟文才收回目光,从白大褂里拿出了手机,拨起一个号码。
去电显示——陆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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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莫北依了夏蔓的要求,去给她买了,《金匮要略》和《脉经》医术,又陪着她去买了榴莲寿司,等送夏蔓回家的时候,时间在八点。
车子在陆琛云的公寓停下,权莫北先出来,然后再将夏蔓从车子里背了出来。
夏蔓笑盈盈的说,“你就别抱怨了,难道不能让着我这个伤残人士吗?”
权莫北笑笑,“你像伤残人士吗?脚坏了还要去买东买西。”
他声音透着责怪,但妖孽的颊边是一份chong溺和关心,然后轻轻耸了耸,将夏蔓背的高了些。
夏蔓趴在了权莫北的背上,跟着他沉稳的步子,有一些颠簸,但是却让她莫名的安心,权莫北给了她大哥哥的感觉,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当他的妹妹,半响,笑着说,“就想你一直背着我。”
“背你一辈子也行。”权莫北打趣道。
夏蔓却听不出权莫北话中的几分真假,明媚的一笑,“谢谢你,权哥哥!”
权哥哥?
听着夏蔓柔和的声音,权莫北进电梯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片刻又笑道,“不客气,蔓妹妹!”
当两个人的身影进了电梯,陆琛云才摇下车窗,黑色宾利透着黑夜中的霸气喧嚣,在一旁的树下又有几分孤单,冷色的月亮将车窗内的男人轮廓照的越发沉冷,不知是盯了关闭的电梯门多久,直到眼眸有些不适应才眨了眨眼,收回目光。
——就不能一辈子吗?
脑海里是女孩儿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凄凉落寞的声音,长长的眉随着那样动人的声音在脑海里回放着深深蹙起,片刻,凉薄的唇抿起一抹笑意,似自嘲,似解脱,意味不明,究竟是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权莫北是一个非常绅士的男人,他将夏蔓送到了家中,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就叮嘱着,转身要离开时,夏蔓叫住了他。
权莫北站在门口,转过头看着夏蔓,灯光是暖色,打在她柔美的脸蛋上透着几分恬静柔和,让他心中一动,“怎么,才要走就舍不得了?”
夏蔓其实是想直到去法国的时间,这样来算算自己的离期,“我是想知道,什么时候走。”
“本来是明天,但是你的伤,所以我打算延后一周。”权莫北恢复正经,挑眉。
夏蔓心中虽然空空,但是她并不开心,摇了摇头,“我没事,明天就去法国吧,我想早一点。”
没有人知道她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是有多窒息。
权莫北点头,“早些休息。”说完转身离开,然后轻轻的关门声传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奈和绝望,夏蔓盯着天花板,想着明日的离去,她没有给父母说,就这样离开。
她和陆琛云是两条平行线,永无焦点,注定两两相望。
心中猛的一痛,她忽然觉得自己害怕安静,只要安静下来,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想的最多的就是那张清俊的脸。
后天,后天她就走了。
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见他,即使想见,她都会克制住自己。
或许经年之后,他有妻有子一家幸福,而她依旧只身一人。
想到这里,那种重重的痛楚又传来,夏蔓开始惶恐,不像以前摔倒了爬起来,用手揉一揉摔疼的的地方来缓和痛楚,而现在的痛是痛在喉咙、痛在心,她无法用手去揉,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重重的喘气。
翻开了陆琛云的电话,视线模糊的落在屏幕上被自己已经记得滚瓜乱熟的数字,却依旧存个“陆管事”,一滴一滴的泪落在屏幕上,看着数字越发模糊,夏蔓心慌的用手去擦,一滴擦干又是一滴,索性放弃了,一滴一滴的泪打在手机屏幕上。
她真的不想这样,只要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成婚,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她就无法抑制的难受和不甘。
曾经,她觉得只有自己才能做他陆琛云的女人,然而清羽出现时,她误会两人的关系,但那之前,她觉得她的想法很幼稚。
后来,她记起来自己酒醉的时候吻了他,她以为,从今以后他就只能吻她,然而当他和向晚晴拥吻的时候,她感觉到崩溃。
现在,当她收起玻璃心,想要轰轰烈烈的追求自己的爱情,他告诉自己,他有一个未婚妻!这一刻不是崩溃,是觉得天塌下来了。
所以,她决定要走......
夏蔓,最后一次给他打电话,好不好?
夏蔓收回思绪,在心里问自己,然后颤抖着拨出了电话。
那边响了许久,当夏蔓以为他不会再接自己的电话时,淡淡疏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夏蔓感觉心跳慢了一拍,“陆大叔。”
“有事吗?”
那样清冷,那样疏离,似乎一次一次的电话都会越来越疏离,越来越冷漠,夏蔓强忍着不让自己崩溃,小心的问,“你睡了吗?”
“没事的话,我就挂断了。”
那方声音透着不耐,如同一根针一根刺的钉入心脏,夏蔓重重的呼吸,才渐渐缓和,惊慌,“不要,不要挂。”
没有传来挂断的声音,夏蔓微微安心,她忽然笑了,“陆大叔,我是不是很傻,在错的时间爱上你?”
那边依旧沉默,但是夏蔓知道,他在听,他一定在听,所以,她又笑了,“如果你没有未婚妻,你会接受我吗?”
“夏蔓,我说过,没有如果!”
他开口了,却就是淡淡的一句,总能磨灭她所有的希望。
夏蔓轻轻哦了一声,又说,“陆大叔,我有想过,如果我没有撞到晨晨,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陆琛云站在阳台上,俯视着C市的夜景,在霓虹灯闪烁的地方似乎看到了夏蔓现在的忐忑和痛苦,但他知道,她是哭着的,却也在强忍着同意对着电话里的他笑。
“如果人死了,是不是可以结束这种痛苦?”
瞳孔猛然缩紧,陆琛云呼吸微微一重,“夏蔓,不要开这些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她声音透着点点俏皮,不像之前那般绝望,越是这样,越让他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在他看来,他不爱她,她的世界似乎塌了下来,这样的事情,或许她做得出来。
只是,她对他的笑容,同样也用来对那个叫做权莫北的男人。
电话那边的陆琛云沉默,夏蔓将手放在了胸口上,她虽然知道不能像摔疼了那样去揉,但是她还是颤抖的去揉着胸口,那里已经千疮百孔。
“陆大叔,我才发现,你家北边的阳台可以看到天来大厦,原来C市的天来大厦在晚间是那么靓丽。”夏蔓呵呵的笑了,有些痴。
陆琛云胸口莫名被人打了一拳,有些闷,夏蔓普通的一句,他却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北边的小阳台只能站着一个人,然而对着的地方,也刚刚是他现在所住的地方,他掀开对着他家小阳台的方向的帘子,透过窗子看过去,却是密密麻麻的房子,他只能隐约看到那一栋公寓,但是细节什么的都看不清楚。
“陆大叔,我想见你最后一面,我等你半个小时,如果你没来,明早记得带上清洗用品到公寓楼下擦干鲜红的花朵,还有,明年的今日,在我的坟前放上我最爱的榴莲寿司,记住,是小麦斯。”
——嘟嘟!
电话挂断的声音传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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