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上四皇子延寿,与林木兰一同去了庆寿宫。
庆寿宫里,太后正吃了药歪着,听说陈晓青母子来了,忙叫人扶她出去见,怕屋子里药味熏着陈晓青和孩子,等见到林木兰陪着一起来,还笑道:“难得你们俩还能一如从前。”
两姐妹上前行了礼,陈晓青才笑着回道:“这还全赖太后当日教导。”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她们:“晓青越来越会说话了。”又看见穿的厚厚的延寿,虽然想抱,却顾虑自己着凉,怕过给孩子,只假意埋怨,“这样的天,还折腾孩子出来做什么?”
“没事儿,现在天还不算冷,他在屋子里也呆不住,特喜欢出来跑。”陈晓青笑着推了一把站在脚边的儿子,“去老娘娘那里。”
延寿偶尔也会来见太后,倒不陌生,听了陈晓青的话,便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太后榻前,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老娘娘。”
太后欢喜的不得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红彤彤的脸蛋,“延寿乖。这孩子还真是,脸蛋都是热的呢。”又叫杜鹃去给延寿拿蜜饯果子吃。
延寿说话刚溜了一些,特别爱说话,指着一样样的蜜饯果子问太后是什么,童言稚语天真无邪,哄得太后笑的合不拢嘴,只恨不得抱进怀里好好亲亲。
到底还是顾虑自己病着呢,只让延寿坐在一边玩,眼睛却不错眼珠的盯着那孩子,喜欢至极的说:“这孩子最像官家小时候,活泼好动,身子骨也好。”要不是这样,最后也不会只有宋祯养住了,所以她也特别喜欢延寿。
而其他皇子,二哥不用说,已经养的那般老实模样了,轻易不敢多话,就没了小孩子的机灵气;五哥无论是在高忻那里,还是回到遴香阁,都是娇养着的,这天气已经不许孩子出门,孩子从小被这样看管着,再活泼也有限;六哥还小,又成日生病,太后心里,实在是担忧那孩子养不大。
如今看着延寿这般活泼可喜,对陈晓青肚子里那个期待也重,便又问了几句起居情况,叮嘱了好些注意事项,顺便还问了一回林木兰,得知她刚来过月事,脸上难掩失望。
杜鹃怕林木兰尴尬,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就上前提醒太后去休息,陈晓青和林木兰便带着延寿起身告辞,一同回了春明阁。
等傍晚宋祯过来看太后,见她气色明显好了许多,知道是陈晓青带着孩子来过,哄的太后高兴时,心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太后的寂寞。
以前向颖在的时候,有她常来陪伴太后,太后也还管着些内外事情,她每日都是神色舒展的。后来向颖故去,太后就一瞬间老了许多,再加上自己不想总被太后管制,渐渐架空了太后的人,她的事情少了许多,人就有些消沉,不过那时宫中没有皇后,到底还是有许多事要太后出面,倒也还好。
只有这一两年,先是有高欣接手宫务,后又立了刘婷,太后渐渐清闲下来,身体反而不如从前,越来越显老迈之态。
“娘娘既然喜欢孩子们来,不如把二哥和大公主都接来陪您,也算是替儿子承欢膝下。”他忍不住出言建议道。
太后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说什么呢?巧珊好容易将二哥养的这般大,又刚出了韩庶人的事,孩子心里也不得劲呢,怎能如此随意折腾?大公主也离不开娘。我这里更是没有精力照管孩子们,只要他们偶尔来看看就好了。”
宋祯回过神来一想,也知道自己随口的提议并不合适,便没有再多言,过后却嘱咐张充媛和彭娇奴每日都带孩子们来给太后问安,陪太后多说说话。
饶是如此,太后的小病竟也缠绵许久,到冬日里雪大天冷的时候,还又加重一层,添了咳嗽之症,常常夜不能寐,倒越发沉重了起来。
刘婷身为皇后,自然是要贴身侍疾,宋祯怕她忙不过来,便叫高欣与她换班服侍太后。其余人里,彭娇奴身子不好,陈晓青怀着孕,张充媛那里还要照看二皇子,便都没有靠前,只按时前去问安。
因太后一直病着,这个年也过得没有那么热闹,刘婷虽然是第一年接受外命妇朝贺,本该更隆重些的,却碍于太后的病,一切以低调简便为主,就这样凑合着过去了。
连上元节赏灯也因太后的病取消了,只有宋祯去宣德门前露了面,其余人都在各自居处过了便算。
好容易到了春暖花开,陈晓青顺利产下一女,太后闻听喜讯渐渐好转,才终于可以起身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