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提司早就慌乱的没了主意,听他这么说,立刻摈退左右,带着陈友谅到了后衙,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心烦什么?又有何主意,说来听听。”
陈友谅悠然道:“大人所虑无非是县令被淹死的事,小的也知道他是河北路达鲁花赤的儿子,想想看,你俩同去祭神,他死了,你没事,达鲁花赤大人该如何想?达鲁花赤大人手握兵权,主掌河北路,可不是大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冯提司跺脚道:“我忧心的就是此事,事到如今人已经死了,也不能复生,我又能有什么主意?何况这也怪不得我,要怪,就怪那凶蛟……”
陈友谅冷笑,道:“你猜,达鲁花赤大人会不会这么想?”
冯提司愕然,叹了口气垂下头来,脸色灰白。陈友谅轻轻一笑,道:“大人,这事也不是不能排解。”
“如何排解,你快快说来。”
“大人,想想看,当初请县令祭神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你身边还有正一教的道士,不如就说是周兴出的主意,也是他说动的县令大人。就说他曾经对县令说过,只有本地县令祭了河神,他才能施法降服凶蛟。事到如今,为大人计,只能让他去对付凶蛟,如若成功了,自然一切好说,有了这功绩,达鲁花赤大人应该也不会如何为难他,真要为难,可就不关大人的事了,反正主意都是他出的,若是不成功,正好来个死无对证,大人在达鲁花赤大人面前也有个说辞。”
冯提司没想到陈友谅给他出的是这么一个主意,顿时就呆在原地。周兴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可要对付黄河里的蛟龙,真的行吗?今天水浪滔天他是亲眼见了的,若真是那凶蛟使的水,那可是太厉害了,想必周兴也不是对手,岂不就是九死一生?
冯提司沉吟道:“周兴昨日刚帮我除去关婆子,今日又救了我的性命,这么做,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冯提司没有说,陈友谅明显看出了他的犹豫,凑上前,冷声道:“不知道是大人的前程官位重要,还是一个道士的性命重要?小的帮大人出这种丧天良的主意,也是为的大人好,大人可要想清楚了。”
陈友谅说完,也不催促,就在原地等着,冯提司的脸上阴晴不定,过了会才道:“周兴也是个有本事的,若他不为我所用,不去对付那凶蛟,难道绑了他去?就算绑了他去,他不使出本事来,又该如何?”
“大人莫要忘了,周兴可不是一个人来的,那傻大个周颠是他的儿子,只要控制住了周颠,他又怎么敢不为大人所用?”
“可这,可这……他毕竟是我一家的恩人。”冯提司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陈友谅冷笑道:“大人一人遭祸,那也说不得,可别忘了,大人还有妻儿老小!事到如今,大人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句话立刻就点醒了冯提司,他犹豫不决,绝对不是什么良心发现,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让他看上去不那么忘恩负义,这或许就是人的本性,不管去做多么违背良心的恶事,总要找到一个合适借口,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好,就这么办,你这就去点齐人手到我家中抓拿周颠,记得一定要拿住他。”
陈友谅有点发蒙,没想到冯提司如此的没担当,这种小事还用到他?顿时就有些不快道:“大人,这事不用小的出面,想想看,降服凶蛟这种事,若是周颠心有怨恨总是不好,他并不知道我与大人是一条心,若是有个什么事,我在中间也好撮合,总能劝解劝解。现在还用的着他,也不必太过得罪,大人只要带十几个衙役去就是。大人乃是官身,又是治河的衙门,用皇命去压他,周兴也不敢拒绝,否则一道海捕文书通传天下,他还能去哪里?怕是龙虎山上的张真人也保不住他。”
冯提司精神一振,想不到陈友谅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到,当真是个人才,伸手拍了拍他道:“这事过去了,自有你的好处,我在京中也有些关系,好好去做……”
陈友谅急忙谢过,冯提司沉默了下,振奋精神,到前衙点了十几个衙役,拿齐了铁尺棍棒,朝着家中快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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