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多心了,我是看你在这住的不好,找几个人来帮你收拾东西,请你搬到前院去住,屋子都给你收拾好了。”
关婆子笑眯眯问:“当真?”
“怎么不当真,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是你这种神人,那更是请都请不到的,想到往日里对你不住,有心想要弥补一番,这才带了人来,莫不是他们得罪了你老人家?这些个不懂事的,回去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冯提司说的煞有其事,关婆子也不揭穿他,笑眯眯道:“你有这孝心我也领情,这后院我是住习惯的了,你要真有这个心,就在后院给我重新盖间房子吧。”
冯提司骑马难下,自然是满口答应,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水,心想今儿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关婆子也不理他,转身回了屋去,冯提司松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就听关婆子阴冷的声音传来:“下次要对付老婆子,找几个硬手来,尽找些个废物,又济得什么事了?”说完哈哈大笑,冯提司一张脸变得一会白一会青,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跺跺脚走了。
死了一个衙役,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冯提司将这事压了下来,那几个进屋的衙役全都辞去了公差,周班头当真剃了头,出家当了和尚,事情也就传了开去,整个济阴县没有不知道这事的,都说冯提司家里住了个妖婆子,妖法甚是厉害,冯提司走在大街上,老百姓就指指点点,像是他做了什么孽一样。
冯提司头疼不已,还得强装着没事人一样,暂时又不敢得罪关婆子,就找了些工匠在后院里大兴土木,为她盖新房子,可家里供着这么个玩意,跟祖宗似的,又非亲非故的,说话做事都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老婆子,日子长了任谁都闹心。
冯提是官身,又有钱,暗地里就找了几个能驱邪抓鬼的道士和尚,混进工匠里面,想暗着收拾了这关婆子。那里想到,这几个和尚道士进了后院就再也没出来,犹如几条泥鳅扔进了王八窝里,有去无回。
这下冯提司是真服气了,明的暗的都不是对手,那也就这样吧,只要关婆子不在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就当多伺候个娘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后院的房子也一点点的盖了起来,关婆子这边倒也平静,再没出什事情,每日只是在旧屋子里待着,这会家里谁还敢指望着她干活?都当祖宗一样供着,冯提司也不敢怠慢了,吃的穿的用的,也都是尽挑好的送过去。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冯提司也就认命了,可这一天,冯提司办完公事回家,在花园里离老远见儿子在放风筝,看见儿子快乐,他这些日子的郁闷仿佛也一扫而光,走了过去想陪着儿子一起玩。
那到了儿子面前,却见他一张小脸满是警惕,冯提司笑着道:“一天没见怎么就跟爹生疏了,来,爹跟你一起放风筝。”
谁知儿子冷眼看了看他,阴沉着道:“我不是你儿子,我是小六子。”说完拽着风筝跑了。
一句话仿佛惊雷,将冯提司劈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睛瞪得溜圆,说起来他有些日子没见到小六子了,却没想到,这个小六子怎么跟自己儿子越来越像?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果然这小六子跟自己儿子还是有些区别,眉眼之间有些地方还是不同,可……
当初关婆子带小六子进家的时候,两个孩子区别很大,小六子无论身高,体态,都不如儿子,面貌更是不同,这短短的几个月,竟然就如此相像了吗?
冯提司心中一寒,想到一种可能,顿时就变了脸色,转身就去找自家娘子,把这事跟她一说,冯妻叹了口气道:“老爷,两个孩子越来越像,全家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我也是怕说了你心烦,这才瞒着没告诉你,不光是那个孩子,听送饭去的下人回来禀告说,那关婆子这些日子竟然变得越来越年轻,而且模样还有些像我,老爷,你说她不会是想害了我和孩子,取而代之吧?”
取而代之四个字一出口,冯提司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仔细想了想,既然不知道关婆子的底细,也就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妖法没使出来,妻子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冯提司咬牙切齿道:“这妖婆子是要逼我家破人亡啊,与其这般煎熬下去,不如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