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道:“贫道姓周,周兴,这是我的儿子周颠。”
林麒心中疑惑,搞不明白老道怎么会有儿子,还这么理直气壮,他也不好多问,但神情间的迷茫不经意显露出来,周兴微微一笑,刚想解释,却听周颠扯着嗓子道:“我知道你想问啥,是不是想问,老道咋还有儿子是不是?”
林麒有些尴尬,也没点头,也没摇头,就听周颠道:“我们爷俩是正一教的火居道士,火居道士你懂不?就是不避荤腥,还能娶媳妇生孩子呢。我爹以前不是火居道士,是正经的正一教传人,有一次去青楼驱邪,看上我娘了,后来就有了我了……”
周兴老脸通红,一张驴脸更长了,咳嗽两声,想要掩饰过去,谁知周颠道:“爹,你咳嗽啥啊,咳嗽也是这么回事啊……”
周兴生怕自己这个口没遮拦的儿子在说出些什么难听的来,急忙打断他,问林麒:“林小哥大晚上的到这所谓何事啊?”
林麒听他问的柔和,又见父母尸身还在门板上躺着,酸楚之际,便将所有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周兴听完叹息道:“造孽啊,林小哥也不必太过悲伤了,你我今日相遇有缘,若信得着我,我便与你父母做一场超度,助他们早登极乐。”
林麒一听大喜过望,急忙跪下磕头,连声称谢,周颠在一边瓮声道:“林小子,我爹给别人超度都是收二两银子的,你有银子吗?”
林麒身子一僵,如今他连饭都吃不上了,那里还有银子,听周颠这么一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父母连个棺材都没有,若是有场超度,也算是尽了自己当儿子的一片孝心,当下又是磕了几个头,对周兴道:“道长,银子我是没有,望道长慈悲,给我父母超度,小子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若你不信,可将我带走,到了那有人的地方,将我卖了,也值几个大钱……”
周兴呵呵笑道:“莫听我儿子的,这小子从小患了癫病,脑子少,莫要理他,林小哥孝顺,老道我也敬佩,超度你父母,我也积下阴德,那里还说得什么银子。”
林麒松了口气,连忙再次拜谢,又听那周颠道:“又是给我积阴德,我要那玩意啥用,不如给我个大肉包子……”
林麒见周颠心怀不满,生怕待会周兴超度父母的时候这小子多话,坏了他的事,眼珠一转,转过身来,对周颠弯腰行礼道:“周颠大哥,你相貌清奇,孔武有力,是个英雄豪杰的模样,我现在没什么银子,但日后若是挣得了银钱,定要请周大哥吃那上等的酒席……”
周颠从小就疯疯癫癫的,人也长得丑,走街窜巷之际,旁人见了他都喊他丑八怪,还从未有人夸赞过他,他心思单纯,只觉得林麒这话说的好听,裂开大嘴,嘿嘿笑道:“林小子是个明白人,知道俺不丑,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来来,再说几句听听。”
林麒暗里好笑,这大个子却是个好哄骗的,当下好听的话不要钱的说了出来,直说的周颠抓耳挠腮,欣喜不已,只觉得这辈子就碰上林麒这么个明白人了,高兴之下,帮着林麒挖了个大坑。
地方是周兴帮着找的,就在城隍庙地基东北角,以后也好寻找,周颠帮着林麒将他父母摆放好,又将那门板遮挡住身体,开始埋土,起了个坟包,林麒眼见着父母面容再也不见,伤心大哭。
周兴叹息了一声,诵起道家超度经文,又烧了些黄纸,忙完这一切,天色已然有些发亮,周兴又安慰了林麒几句,带着周颠离开,周颠很不情愿,要拉着林麒一起走,林麒伤心失神,神情恍惚,也没应他。
恍惚中,林麒缓过神来,眼见四周荒坟连绵,这今后却是连个去处都没有了,自己年纪还小,又该何去何从了?
迷茫之际,前方周颠声音传来:“爹,忙活了一晚上,我饿的不行了,咱们买大包子吃去吧……”
林麒想了想,朝着父母坟堆磕了三个头,爬起来朝周兴父子追去。
这一去,就生出一段传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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