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乔此时睡得更香,被忽然浇醒,几乎下意识的就去拔刀,作势yu砍。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一众亲兵正憋红着脸,难受的样子非常可笑。
他虽是德州卫指挥使,正三品的一方封疆大吏,但却被一个从五品的德州知州压了一头,谁让这德州知州是实打实的文官,背后有党派做靠山,而他却是靠着祖上荫蔽,一步步的熬过来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是有一天ri子过一天了事,如今红衣贼忽然南下,准备攻打德州城,他也不得不整饬军备,准备作战了。
可是当他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彻底的呆住了,红衣大炮那超远距离的she程,让红衣军刚刚靠近德州便已经能打到整个德州城了,只见一枚枚巨大的铁丸飞过德州城头,落进了城中,落下之地,糜烂数十尺,断无生理。
一座石头砌成的房子,更是被一枚铁丸摧毁,而飞溅的石块,几乎将整座别院夷为平地。
而这一座房子就在马乔的前方不远处,亲眼看着整座府邸被夷为平地,他的心中恐惧迅速蔓延,当时他还想着将这座府邸买过来,然后将自己的府邸扩充,谁知这座别院的主人与知州关系很好,最后不了了之。
“马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这些个亲兵心中害怕极了,平ri里欺负一下普通百姓还可以,真让他们面对这样的大炮,还不如让他们去死。可是看着似乎已经被吓傻的卫指挥使大人,手下亲兵不得不叫醒他,让他来拿主意。
马乔嘴里骂咧了几声,忽然转头就走,说道:“刘知州那人我是信得过的,这德州城就交给他了,如果他要找我们帮忙,就叫都指挥同知或佥事去办,就说老爷我感染了热伤寒,正在家养病。”
“老爷!躲在这城里也不安全啊!”手下亲兵算是看透了马乔,知道这家伙担不起事来,他们又何尝想要担起这事。
马乔冷哼一声说道:“谁说老爷要躲在城里了,赶紧去收拾东西,老爷我去城外的庄园里养病。”
朱干不知道德州卫指挥使马乔马大人,已经被他所放的那几炮吓得卷铺盖溜号了,听着船头轰鸣的炮声,整艘巨船都在摇晃,可打不了几炮,生铜铸造的红衣大炮已经因为高温而造成炮膛扩张,she击jing度和she程下降非常快。
望着快要炸膛的红衣大炮,手下士兵还准备继续装填弹药,朱干连忙阻止,渐渐的耳边炮声越来越小,忍不住叹气道:“打完这一仗,估计所带的红衣大炮都会报废吧!”
抛开这些杂念,询问着手下士兵道:“现在德州城里的情况如何了。”
那士兵赶忙前去打探,不久后得到了下边探子传来的消息,回复道:“启禀主公,德州城城门紧闭,不过城内却是大乱,十二连营里的士兵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是空营。”
“什么叫好像是空营,再去给我查,查清楚了再回来禀告。”朱干不爽的说了一句,这些新兵什么都不会,这么简单的情报就给自己送来了,他真的有些怀念余松了,那家伙虽然面冷了一些,不过做这些杂事,都能替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只希望那两家伙无事吧!留在通州的人能找到他们。
“上岸!整兵备战,打下德州,我们在此修整!”朱干穿好了明光铠,一队队的红衣军早以在河岸边集结完毕,此时他一声令下,快速的向着十二连营扑去。
此时的十二连营中,早已跑得没剩下几人了,西倚运河的哨马营中首当其冲,更是跑得不见一人,夯土筑就的城墙上那‘马面’图案早以被岁月侵蚀而模糊不清,随着小型佛郎机炮一轰,城墙直接倒塌而下,恰好填入了城防壕沟。
“会不会有诈啊!”不少红衣军心中疑惑,偌大的兵营里实在太安静了。
“没情报,真可怕!”朱干坐在马上,眺望着这座规模宏大的兵城,忍不住心中想着,是不是要催促一下。
“我们投降了!不要开炮啊!”还未等红衣军反应过来,就见十二连城里,走出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农民,手里举着各种破烂的兵器,甚至不少人还提着锄头镰刀,一个个眼神惶恐的走了出来。
一排排的在红衣军面前跪下,瑟瑟发抖,哪里有半点当兵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荒的难民。
“难怪明末农民军在中原驰骋攻城,从没有遇见过一次像样的抵抗,连潼关这样的险关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妈的,中原长年天灾**,地方就没有真正的兵了。”朱干望着眼前跪成一排的士兵,应该说是难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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