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
如此种种,以周夏这个门外汉的眼力来看,倒是找不出什么特别的毛病来。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古琴上面的“风雪松涛”,几个篆字,题画得也相当有气度,和先前所弹出来的声音,倒有几分相似,意境也很不错的样子。
然而,他也注意到一个问题,关于这古琴的款识,上面刻的是“大唐雷威亲斫”。
在周夏的记忆中,这雷威在古琴斫琴大师中,应该是最富盛名的。他大概生活在盛唐乃至中唐时期的人,和唐早期唐太宗的贞观年间,还是有些差距的。
先前的几件东西,都是贞观最后那年的,按理说,如果这古琴是真品的话,应该在这之前才更加合服情理。
当然,事情也没有那么绝对。
说这是雷威所制的古琴,也是有一丝可能性的。
那就是古琴和先前的佛像唐三彩等埋入地下的时间,要往后推迟,到雷威生活的年代之后。
但周夏转念又一想,这唐三彩的话,基本就是作为明器而存在的,从烧制到陪葬,应该不至于会跨越上百年的时间。
这样看来,如果这古琴真是和先前的唐三彩一起作为陪葬品的话,应该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
周夏想了想,低声问了下旁边的徐耀辉,“徐叔叔,这雷威所斫琴比较出名,大概是唐代什么时候的人来着?我记得不是特别真切。”
徐耀辉回答说是大概在盛唐开元年间的样子,还问周夏说,“莫非你发现这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周夏也就回答说,“我先前判断前面几件东西,应该是属于初唐时候的作品,和这古琴的制作时期,倒是有些出入呀!尤其是这唐三彩,如果是同一地方出土的话,基本不会放置那么久才对的。不知道徐叔叔你怎么看?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再谨慎一些才行。”
徐耀辉心下顿时一惊,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前面几件东西,断代为初唐时候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对于这样的古琴,徐耀辉还是有些意动的,如果是真品,还是唐琴中最出名的雷威制的话,价格到两三千万估计问题都不大,能把它弄到手当然是不错的。而麻杆他们的话,肯定会抬高价格,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此一来,需要投入的成本可就相当巨大。
如果是仿品的话,这损失可就大了去。
徐耀辉再回想之前麻杆和耗子两人所做的层层铺垫,越发觉得这有可能是个陷阱,为的就是引他入瓮。
因为在古琴鉴定方面,放眼整个考古鉴定界,真正敢说自己精通的,恐怕也找不出多少人来,何况是徐耀辉这样的门外汉。即便是新制的高仿品,说不定也有很多他看不出来的地方,对方可能就是算准了这点,所以才布下了这样的局来。
而周夏在他思量的时候,也动用考古鉴定系统,对这件“古琴”,做了番鉴定。
很快,周夏就得到了结果,“该物品创作于公元2012年。”
周夏顿时心中大呼侥幸,得亏系统在鉴定物品年代方面,有着最为准确的能力。
不过,麻杆他们作假的时候,为了追求更高的利润,也多少露出了马脚来。在古琴刻上“大唐雷威亲斫”,固然能为这件古琴造势,提高它的价格,但也从另外一方面,暴露出了它的真实身份来。
要不然,周夏恐怕还找不出太合适的理由来劝说徐耀辉放弃这件古琴。
既然知道这是作于今年的东西,周夏也就在寻思着,为什么这古琴的木材,看起来确实是相当陈旧的样子。
肯定不是新鲜木材所制成的,最起码,这件古琴在选材上,还是狠狠下了番功夫的。
周夏很相信他自己的眼睛,这木材,最起码,也该有好几百年的历史。
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先前鉴定所看到这样的情况,甚至,有到了唐代的感觉。
周夏寻思着的时候,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制作古琴所用的材料,还真有可能是唐代的木材。
只是,新近用来做成古琴而已。
如此种种结合起来,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木材也是这一批出土的。麻杆他们本着充分利用的原则,用墓穴中的棺椁所制成的。
要真说起来的话,这种棺椁倒真是斫琴的好材料,尤其是这种,历经千年而不朽的木材,更是制作古琴的好选择。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就有讲到,有的斫琴大师,为了寻找上好的木材,就选取这样千百年不朽的棺椁作为材料,如此制作出来的古琴,声音特别醇厚。
眼下,这古琴所用的材料虽然是唐代的木材,但却是新近才制作的,自然算不得是唐代的古琴。
两者之间的价值,也差了千里万里。
周夏自然不会收藏这样的琴了。
他也不会让徐耀辉上当受骗,加上眼下,即便是真品,两人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放弃这件“古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徐耀辉在思量一番之后,又再次征询了周夏的意见,周夏的意思也很明确,这样的古琴,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他们平时玩古琴比较少,说不定有些简单的毛病,都没能看出来也说不定。
如此一来,徐耀辉也没了买下来的心思,他对麻杆两人也直言说对古琴没什么研究,如此看看就好。
倒是让麻杆和耗子两人好生失望,也没再拿什么东西出来。
前面的交易已经完成,没东西可看,周夏他们也就准备告辞,临行前,周夏还不忘对耗子他们讲,说有另外两尊鎏金铜佛像消息的话,直接联系徐耀辉就是。
聊胜于无,操作得当的话,这其中的利润空间也不小,麻杆和耗子两人自是点头答应下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