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心急如焚,但他也不敢上前去催他,只能等周夏自己鉴定完毕。
好不容等周夏将这只梅瓶轻巧地放下,徐耀辉的心却又提了起来。因为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不容乐观。
周夏放下梅瓶,柳玉晴就笑着问他,“周夏,你这次心无旁骛地鉴定了这么久,可曾得出最后的结论来?”
周夏这才意识到,他这会学习的时间长了些,害他们在旁边干等着,他甚至都没注意到他们在做什么,讨论了些什么。刚刚他的心中和眼里,就只有这只宣德云龙纹梅瓶。
“不好意思啊,我对青花瓷的研究不算特别深,刚刚看这只梅瓶相当难得,不知不觉就有些入神了,倒是忘记了时间,也有了些收获和心得。徐师傅,柳经理,徐叔叔,想必你们也该得出结论来了吧!不如,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免得我说错了丢脸。”周夏忙回答说。
柳玉晴也不笑了,精致俏丽如瓷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都不是外人,不存在丢脸不丢脸的问题。我们大家现在的意见并不是很统一,以我的观点,倒是看真比较多点,可我打电话咨询过家里老爷子,他叫我谨慎点,再仔细观察观察。我又请教了另外几位长辈,都不能达成完美一致的意见。”
徐耀辉态度也很严肃,“我也看真,但我又感觉,这只梅瓶好像太过完美了,让我心中发虚,没底。”
徐振东撇了他两眼,讲出他的意见,“我刚刚仔细看过了,虽然这只梅瓶在大体上和宣德青花瓷的特征想符合,但在具体细节地方,我还是觉得有几处存疑的地方。”
周夏马上就说,“徐师傅不妨说来听听,大家探讨一下。”
徐振东说,“宣德青花的造型繁多,像这只梅瓶的造型也有。十多年前,我在台北故宫博物馆举办的宣德瓷器专场展览上,见过类似的梅瓶造型,但梅瓶上面装点的纹饰并不太一样,而且那件梅瓶,并没有这件大,用途也不尽相同。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梅瓶的上方瓶口的部分,瓷器的颜色有些细微的差距。”
柳玉晴和周夏几人齐声说没有,徐振东就叫他们去看,还说,“希望不是我老眼昏花才好。”
周夏几人在仔细观察之后,发现确实如徐振东所说的那样,梅瓶的瓶口处,和下方确实有些非常细微的颜色差别,几乎就在一线之间,如果不是徐振东特意提点,还真看不出来。
柳玉晴就说,“徐师傅观察果然细致入微,我们这些晚辈汗颜得很哪!”
徐耀辉也直拍徐振东马屁,倒惹来他的冷脸相对。
周夏细细看过,心底也在努力琢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其中,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另外,我对这云龙纹的这条龙,也有些存疑。”徐振东接着又说道。
徐耀辉马上回答道,“我看这条龙很不错啊,生龙活虎的,精神气,动作,姿态都很有宣德的时代特征。”
徐振东大声道,“那是你没看过,我记得我以前见过一只宣德青花云龙纹天球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面那条龙的气势和龙爪的画法,都和这条龙都有些差别。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觉得吧,宣德在位时间本就不长,同样的龙云纹,不该出现这样大的差别才对。”
徐振东这样说,徐耀辉和周夏他们也无力辩驳,因为他们并没有见过那只宣德青花云龙纹天球瓶,在这上面,就没有发言权。
“以这件梅瓶保存的完好程度,有些地方不应该出现问题,我倒觉得,更像是为了证明这是老物件,而刻意做出来的。如果是品质高的仿品,这些也是可以做出来,并且和真的一模一样。”徐振东的疑惑还真不少。
周夏觉得吧,徐振东就进入了他所猜测的一种状况,先入为主感觉一件东西是假的话,那看很多地方都觉得有假。偏生,以徐振东的经历来说,提出这些质疑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听徐振东这样一说,连之前看真的柳玉晴也不由有些动摇起来,因为她咨询的几个老行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疑虑。
徐耀辉虽然嘴上还咬着说看真,可态度,再不像之前那样坚决。
一般而言,行家看东西和普通玩家不同,只要有质疑断定为假的地方,那基本就可以断为假了。而普通收藏者得到一件东西后,则是拼命从各个地方找优点。
如果这时候再没特别令人信服的证据的话,徐耀辉可能就要选择放弃这件难得一见宣德青花梅瓶。
这时候,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周夏,只有他还没发表意见,徐耀辉尤其希望听听他最后的意见,如果他能拿出有力证据来,一锤定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