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
“我……我撑不下去了,救……救救我们……我们的孩子。”床上,李雯气若游丝,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说话,她眼睛闪着亮光,那光芒饱含希翼、愧疚、不舍……
一个信念,一种执着,让她超越极限。
但也只能走到这一步。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苏曈泪如雨下。
她独自一个人艰难熬了八个月,他不知道这八个月她是怎么过来的。
李雯已经说不出话来,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她想告诉苏曈,孩子很乖,很听话,从未折腾她,安安静静等待降生,见妈妈,见爸爸。
苏小妹站一旁,身体隐隐在变淡。
她尽力了。
苏曈一边输送自己的生命力,一边眼睛模糊看着李雯。
她的生命力在流逝,油尽灯枯。
“我该怎么办?”苏曈看着李雯的眼睛,哭着说道。
八个月了啊。
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了。
就算这个时候,能把孩子打掉,李雯也不会同意。
她不同意,强制执行,会让她身体受伤害的同时,让她失去对生的渴望,挺不过来。
“我该怎么办啊?”李雯没法回答,苏曈带着央求的眼神看向苏小妹。
他很无助。
不知道该怎么办,无法想象后果。
他已经忘了去责怪苏小妹,为什么不早发现早告诉他。
“对不起。”苏小妹眼神悲伤,她已经快忘记她原来的记忆了,直到看到李雯。
她才知道,原来冥冥之中,还是有因果的。
照顾李雯这几个月,苏小妹无法说太多,只能说她是苏曈派来的。
“我怎么办,怎么办……”苏曈无助,只能拼命维持大人和小孩的生机。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去医院,没任何作用。
李雯现在的体质,也承受不起做掉孩子的伤害。
苏小妹走到窗边,拉开玻璃窗。
不远处的村庄,不知道哪家在放音乐。
正是小羽唱的那首李雯很喜欢,想让苏曈以后唱给她听的歌。
“从前冬天冷呀
夏天雨呀水呀
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
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山谷里有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呀
……”
万物生,春天来了。
苏曈无比无助和难受,她都这样了,还坚持给学生上课,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理论上,她不可能怀得上,杨菲菲和高俪桐就一直没动静。
怀上了,她也不可能坚持得了四个月。
可她就是坚持到了现在,八个月。
“我先走一步了。”苏小妹站在窗边,看着李雯,心底默默说道,她的生命力早就都给了李雯和宝宝。
而后,她身体逐渐淡化,慢慢消失。
苏曈一直在握着李雯的手,苏小妹走后,他忽然振作起来,眼神坚定对李雯说道:“坚持住,会好起来的。”
窗外还隐约传来歌声。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
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
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