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让他等。”
管家犹豫了一下,又重复道:“是有急事。”
楚行微微一皱眉,罂粟已经退到离他半米远,还把被单一并抓过去,蚕茧一样紧紧裹在身上。被楚行看到,觉得好笑,冲她勾了一勾手:“过来。”
罂粟不为所动,反而退得更远,把管家的话又给他提醒了一遍:“急事。”
楚行笑着:“那你猜猜,是什么急事?”
“我怎么知道。”罂粟随口答,看他不像有要走的迹象,又认真地给他重复了两遍,“急事急事。”
楚行“噗”地一声笑出来,随手把旁边的衬衫丢过去,正好罩在罂粟头上。罂粟顺势往床上一趴,就这么蒙着,也不钻出来。等过了一会儿,楚行的关门声传过来,她探出一只眼看了看,才坐直起来,把衬衫抓下来丢到床上。
罂粟等揣摩着楚行已经走了,自己也洗漱完下了楼。管家一如既往等在楼梯口,见到她后,欠了欠身:“罂粟姐早上好。少爷,让你吃完早饭再回去。”
罂粟看他一眼,想了想,脚下一拐,往餐厅走。有佣人识眼色,立刻摆了碗筷到餐厅。等罂粟坐下,管家又在她身后补充道:“少爷还,请罂粟姐在晚餐之前去书房找他。”
罂粟听到以后,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见头,也不见摇头。吃完早餐后,扬长而去。管家等目送她走出门外,才指挥佣人收拾餐具。有人多事,悄悄问了管家一句:“罂粟姐好像心情又是不好啊?”
管家眼皮搭了搭,是被一扫而光的餐盘那边方向,漫漫道:“要是心情不好,她能把东西都吃光?”
路明中午回到楚氏大楼时,便看到罂粟正襟危坐在办公椅里,正在仔细翻看文件。
罂粟这些天虽然不总是在大楼里跟着他学习打理公务,但每次她在的时候,都学得格外认真。尤其是涉及楚家近两年最新跟进的事务,以及楚家的人脉关系,罂粟就像海绵一样吸收这些东西,不懂的便一一询问路明,一一滴都不放过。
她学得这样钻研,路明其实心中有疑惑,又不便多问。今天早上时候,楚行过问罂粟跟着他学习的进展事宜。他问得仿佛颇随意,路明却不敢鲁莽作答。当时琢磨了一下,才谨慎着开口:“罂粟姐学得十分用心。据大楼保安,有些晚上她还是大楼里最后一个出来的。要是照这种架势,再过上几个月,那就能基本掌握住楚家的脉络了。”
楚行听完,沉吟片刻,也不发话。只摆了摆手,叫他下去。路明关上书房门的时候,看到他微微抿唇,单手支颐,另一只手随意折了枝绿萝茎叶,用指尖轻轻一掐,在汁液溢到手指上以前,一抬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罂粟在晚饭前出了大楼,在去书房的路上碰上了离枝。
离枝看到她的时候通常都脸色不善,这一次亦然。罂粟假装没看到她,继续往前走,结果还没有走两步,就被离枝当途截住。
罂粟避无可避,叫了她一声:“离枝姐。”
离枝上下缓缓打量她,过了半晌,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么着急去见少爷,是要去做什么?赶着一会儿吃完了晚饭早早上床,等伺候得舒心了,好吹一吹枕边风么?”
罂粟脸色陡然一变,猛地抬起头。离枝仔细观察她的脸色,看到她这样,笑容更是明艳温柔:“以色事人这种事,要想人家不知道,还是自己不做为好。你是不是?”
罂粟脸色变了几变,红润的颜色越发从脸颊褪下去。离枝凑近她耳边,轻轻开口:“少爷这些年放纵声色,还从没有真正看上过任何一个。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在你之前,有过陪着少爷时间最长的一个,是两年。最短的只有两三天。都是玩一玩当乐子,转眼就忘了的角色。少爷喜欢在床上玩花样,一个人再新鲜,也会有玩腻的一天。就算你是给少爷一手教养大,也不过是个时间稍微长一些的游戏罢了。要是妄想长此以往,那怎么可能呢?”
罂粟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离枝瞧着她,嘴唇微翘起,继续柔声:“我之前还想着要跟你好好争一争,要是早知道是现在这个情况,我又何必费心劳力?反正少爷只拿你当玩意儿,喜欢的时候就宠一宠,不喜欢的时候就罚一罚,等最后一不喜欢了,待遇跟处理打碎的玉珠花瓶之类也不会有什么差别。总归不管怎样,都不会给你实权这些东西罢了。”
罂粟紧紧抿住唇,脸色白得透明一样。离枝双手抱臂,不愿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始终笑看着她。过了不知多久,罂粟才垂着眼缓缓开口,含着低哑:“是么。我只知道还有人一直都想以色事人来着,只不过一直未能如愿罢了。”
离枝脸色变了一变,又很快恢复笑容:“你不就是想我么?随便你。总归我的结局会比你好上很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