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吗?
荒野世界散去,我恢复了身形,站在她面前摇头:不知道。
我们会获得新生,没有天纲的限制,我们会长生。在这个被天纲限制的世界,成仙也只是天的奴隶,仙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完成天纲的一些需求。因为天地重合,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仙的存在,是为了减缓这个速度。当天地必须要重合的时候,仙就会死。天无情,我们又何必有情。活在一个虚幻的假象中,就那么好吗?
对于你来说,这或许是假象,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种假象就是他们生存的根本。蚂蚁住在蚁穴不是因为它们无法住进人类的高楼大厦,而是因为蚁穴更符合它们生存的需要。老道士从天而降,叹口气,说:每个人的执着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们无法说服彼此。
或许是吧。她一脸冷淡:我只是不想再让子孙重复祖先的道路。八索传人晚年都会归于天地,连生命印迹都无法在天地间留下。两千年前天地的重合就开始了,却被老祖宗视为灾难,找来其它三家,联合另外两人封住了天地。世间的能量,大多被引入封地之锁,就连八索自己也不例外。他们错了,我是对的。
她看着我,一脸的冷漠,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一切终究不可阻挡,你要怎么做。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尽我所能。
她摇摇头,说:你无能为力,只有看着一切到来,然后回想如今。你会发现,如今的你才是错了。因为我的计划,是重生,而天的计划,是推倒重来。你才是亲手葬送了所有人,你会在怨恨与自责中死去,最后连同灵魂,带着无边的悔恨归于天地中。
她的话,更像是诅咒。我听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不是因为话语的恶毒,而是因为她所说的一些字句。
就像她说的,如果天地重合真是不可逆的,那么我如今所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按照她的计划来,或许我们真的有一丝生机。
可如今,一切都没有了,我们只有等待,就像罪人一样,等着最后的审判。
这种事,只有当那一天到来才能分出对与错。所以,我不后悔,更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或许是因为在我脸上看不出懊悔与自责,她朱唇轻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说。
一句话之后,她离开了,走的悄无声息,只有淡淡的青光仍在原地徘徊,仿若不甘。
待她走了,我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算喘了出来。
没事吧?老道走过来问。
没事,你呢?
无碍。他仍是那么简单的回答。
我望着逐渐消散的青光,忍不住问:你觉得是她对,还是我们对?
就像你说的,只有那一天到来,才能分出对错。如今无需去想,走你想做的,因为所有人都支持你,这就是对。老道士回答。
这样……就是对么。我呢喃着说。
天下人说你对,你就是对,天下人说你错,你就是错。老道士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不要在意对与错的分别,人生一世,最重要的是对得住。
这是老道的道理,简单易懂,他这一生都遵循着这种道理而活。
不为别人,不为自己,只为对得住三个字。
或许,他是对的……我心里想。
如今肉身拿回,“杨天佑”的怨魂也跟随过去被磨灭了,剩下的事情,只有阻止天地重合。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才是正确的,但我并不打算相信。
有了肉身,之前的许多想法都能完成了。
我打算试着带幡然去力量长河。我说。
决定了?老道有些诧异的问:你要考虑清楚,如你所说,到了那里,她很可能会被能量同化。
我会陪着她,如果她被能量同化,我会接替她的位置,直到我们都消失在那里。我说。
老道静静的看着我,过了很久,他再次拍了我肩膀一下,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有很多话要说,但性格决定,他不会把这些矫情的话语讲出来。有句话叫,一切尽在不言中,正适用于此刻。
我们两个一同回到了五行道观,看到拿回肉身的我,无论幡然还是廖仙儿都很是惊讶。
我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挑拣着告诉她们,正准备和幡然说关于力量长河的事,她反而先开口了。而且一张嘴,就吐出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他苏醒了。
他?
陶师伯……幡然的表情有些别扭。
我几乎惊呆了,陶师伯?陶天松?苏醒了是什么意思?
他在留下化身前,把部分记忆印在了黑山石里。上次他带我回去,找到了那块石头,并融入体内。到了现在,才完全消化。幡然解释说。
这么说来,他就等于真正的陶天松了?
可以这么说吧……幡然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