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种声音似乎就存在于帐篷里,只要出了帐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薛龙头把正在睡觉的人全踢起来,大家拿着家伙围坐成一圈,他一说情况,众人都表示很迷茫,因为其它帐篷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沙沙沙的声音。
大家都这么说,薛龙头心里也有点吃不准,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临时性障碍,但他还是很固执的要求众人继续围坐下去。
坐了一会儿,薛龙头和他小舅子内急,俩人跑到营地外一个小沙包后面大便,等他们提上裤子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嘴巴一下子就合不拢了,十几分钟前还平静如常的营地现在竟然变的空空荡荡,只剩下仍然燃烧着的几堆篝火还有自己所住的那顶帐篷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这种事情带给人的已经不仅仅是恐惧,薛龙头啪的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揉揉眼睛,营地确实是空了,包括人和各种物资。
薛龙头和老头子一样,摸爬滚打混了半辈子,什么稀奇事都见过,胆子很大,他拖着小舅子飞快的躲到离营地不远处的一片低洼地里,一直熬到天亮才小心翼翼的慢慢接近营地。所有东西都消失的非常彻底,连根毛都没有留下。直到这时候薛龙头才发现,自己的帐篷竟然位于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六角形图案的正中位置,而昨天搭建营地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东西。
薛龙头屁滚尿流的逃回内地,这件事也传播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震惊之后又隐隐觉得挺正常,因为在充满神秘的西夏故地里,不管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而且,做这一行的人原本就不指望到那里混饭吃,所以,科考队和薛龙头遇见的邪事跟他们没有实质性关系,只不过当做一桩奇闻传来传去而已。
西夏和同时期存在的例如辽、金这样的少数民族政权有点不同。蒙古崛起后,六次讨伐西夏,西夏人进行了殊死抵抗,所以蒙古人对西夏的态度非常仇视,就连成吉思汗都在第五次南征中死于六盘山行宫。西夏末帝投降后,蒙古对西夏进行了毁灭式的破坏,加上二十世纪初黑水城大量西夏文献文物流失国外,可供考证的东西太少,后人总以为这个湮灭在大漠中的国家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我们这一行的人也很少会跑到西夏故地去找货,我很纳闷,老头子这次究竟吃错什么药了?
说实话,当时在北方做这一行的人日子都不太好过,大一些的坑早就被历代的土爬子三番五次的折腾过,偶尔发现一个肥坑,等着下坑拿货的人足能编成一个加强连。团伙之间因为火拼死伤的人比下坑失手死的人还要多。不少脑子活泛的主就渐渐把目光转移到西北西南这些地方,也算是分流减压。老头子有没有这么做我不太清楚,不过即便做,也绝不可能把目标定在荒无人烟的沙窝窝里。
“老曹,老头子是不是糊涂了,法台寺那么邪气,又没有油水,派人过去干什么?”
“八爷不糊涂,他让我们到法台寺去找件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个我就不能说了,这东西是顶尖的硬货。”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吗,老头子属于那种百炼钢化绕指柔的人,对世事看的很透彻,而且这个人并不十分贪财,最大的优点就是适可而止,做事有分寸,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手下的档口和盘口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大事,生意和势力都越做越大。而这次法台寺行动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老头子这么做,只能说明那件东西是硬货中的硬货。
不过我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头,这不像老头子的性格,一块肉不管再肥,没摸清虚实之前,他是不会下嘴的,除非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把握,他才肯冒那么一点风险动手。
反常,相当反常。
我不死心,缠着曹实问,他被弄的没办法了,才说:“天少爷,八爷的规矩你是清楚的,况且,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东西放到需要的人手里,价值连城,八爷亲口说的,就他现在的身家,都不一定能买的起。”
我听完就吐了吐舌头,老头子干了这么多年,平时又不怎么乱用钱,家业积攒的很厚实,竟然连一件东西都买不来。这他娘的是什么硬货,难道还能硬的过司母戊?
想着想着我又分了神,偷眼看了看曹实,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凉意,老头子这事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曹实虽说是跟着他混饭吃的手下,但这人很实在,而且很忠心,法台寺那个地方邪气森森,连着两批人都出了事,谁也没把握能来去自如,把曹实派过去,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派他去趟雷。我平时跟曹实相处的很融洽,这么一想,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
“老曹,咱哥俩早就说了要到桂林去玩,不如我跟老头子说说,叫他换个人去法台寺,咱们就......”
曹实虽然实在,但一点也不傻,话还没说完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又摇摇头,语气中略带着一丝苦涩:“不行,天少爷,别的人过去,八爷不放心,这东西实在太重要了。”
“可法台寺那地方......”
“没事。”曹实朝窗外望了望:“吃这碗饭的人,都一样,八爷当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法台寺邪,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薛龙头的话,只能信一半。你放心吧,桂林这一趟少不了的。”
三天后,曹实带着人悄悄从江北出发,赶往西夏故地的法台寺。我留在家里陪老头子种花养鸟,闲的要发霉,中间几次想撬开他的嘴,都被骂回来了,很无奈。
这次行动持续了很长时间,我看的出,老头子心里很焦急,虽然他嘴上没有明说,但时不时的就会走神发呆。曹实他们出发一个月后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而老头子的情绪似乎越来越差,经常为了手下人一点小差错就借故发脾气摔东西,拿自己的拐棍乱敲人,我天天在他身边伺候,挨骂挨的最多,苦不堪言。
八月中旬的一天深夜,我给老头子洗了脚,刚要安排他睡下,一个在前院当差的伙计就急匆匆的跑过来报信,说曹实回来了。
“他在那?”老头子立即急切的问道。
“就在前院,不过......”伙计的神情变的有些复杂,抬眼看了看老头子,吞吞吐吐的说:“他们......他们......”
老头子抓起身边的拐棍又要敲人:“你他娘的快说!到底怎么了!”
“八爷,曹实他们......他们好像变成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