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就明白了，不禁就笑，“你这是在省级机关形成的一种对领导的惧怕情绪。荣书记本来就是厅级干部，你以前却是处级。”

    她顿时就笑，“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我又道：“还有就是，你们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间天生就不容易亲近。除非是你们本来很熟悉。所以，你就更应该多交流、接触才是。特别是你，应该多主动去给她汇报工作。女人和女人之间一旦熟悉、亲近起来，那种关系就会变得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谊一样。”

    她点头道：“冯市长，你说的有道理。”

    后来她就独自去了，结果很快就汇报完毕了，她回来告诉我说：“荣书记听了我的汇报后很高兴，让我抓紧时间与医科大学方面联系。”

    我问她道：“就这么简单？”

    她回答道：“是啊。她就这么两句话。”

    我心里就想道：看来荣书记还仅仅是把她当成了一个自己的下属。不过这也很正常，作为市委书记来讲，她知道这件事情就够了，而且也表了态。但是这件事情对朱市长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她去向市委书记汇报了，这是她作为下属的规矩。

    也许朱市长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重要『性』。不过我也用不着提醒她，因为很多事情都需要靠自己去领悟。她如今已经是副市长，副厅级别的干部，很多东西她本来就应该懂得。

    我顿时就笑，“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正好医大的武书记给我打了电话来。你带上卫生局局长和市人民医院的院长。”

    她诧异地看着我，“这么遇巧？”

    我笑着摇头道：“这不是遇巧，是武书记先给我打了电话来，然后我才让你马上去给荣书记汇报的。”

    她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冯市长，谢谢你。有了你对我这样的帮助，今年我的工作就好做多了。今后我会多想办法，多和下面的人研究工作上的事情，不再让你这么替我费心。”

    我很是高兴，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

    很快地，我们一行就到了医科大学。当然，在去往省城的路上我给武书记打了电话。

    武校长亲自在学校的大门外等候着我们，他的身后是医科大学所有的领导们，还有几个职能部门的处长。

    我在心里对他很是感激，因为他给足了我面子。而且，我心里还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因为这里是我的母校，而且还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很快地，我们就坐在了医科大学的会议室里面。这地方我也熟悉，因为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在这间会议室里面开过会。但是今天我坐在这里面的感觉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当我还是这所学校外事处处长的时候，我坐在这间会议室里面是听领导讲话，听他们给自己布置工作，而今天，我是这所学校的客人和贵宾。

    武书记亲自主持今天的座谈会，他首先很客气地说了许多欢迎之类的话，然后向我们介绍了医科大学目前的情况。其实他讲的这些情况我都是知道的，比如目前学校的专业设置，博士点和硕士点分别有多少，每年的科研论文有多少篇以及获奖情况等等，还有就是每所附属医院的门诊量有多大，床位有多少，特『色』科室发展情况等等。不过今天我听到的数据里面比以前我知道的多了不少。

    对于学校的这些情况，我早已经熟悉和了解，所以我在听了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朱市长他们就完全不一样了。其实我们很多人在内心里面对高校，对学术都有着一种崇敬的心理。因为高校与学术代表着的是一种神秘与高端，是知识与智慧的象征。在我们国家，自古以来对读书人都有着一种尊敬的心理和传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就是我们几千年来国民心态的真实写照。

    有人讲过这样一句话：知识分子在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像当代这样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甚至还有人把当今的知识分子视为最大的利益集团之一。这种说法是有些道理的——在如今中国的政坛和商场，大多是知识分子出生的人在掌握着主要的权力。这是我过改革开放后唯文凭论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有对社会发展积极的一面，比如干部的整体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更能够适应国际大舞台的需要。但是，这样的结果也有欠缺的一面，那就是在现行的体制下利益集团与底层老百姓的严重脱离。

    知识分子是有着不少顽固的劣根『性』的。其中最为突出的表现为： 狂妄自大，夸夸其谈，不干实事，百无一用。有些知识分子生吞活剥地读了几本书，就以为有经邦济世之才了。似乎无论什么难题他都能给出答案，可是一遇到现实问题除了打嘴仗什么也解决不了，事后却个个都是诸葛亮。好像汉武大帝中一个情节就很生动地讽刺了这一点。一个博士阻止打匈奴，汉武帝让他当县官，他说“不善做官”，让他守边关他也不行，最后让他守哨卡，结果途中被匈奴兵给杀了。历史与现实中这样百无一用的腐儒的例子太多太多了。 自私自利，心胸狭隘，思维极端。不少的知识分子只关注个人的名利，斤斤计较个人得失，稍不如意就牢『骚』满腹，什么“世无明君”啊，“怀才不遇”啊，受压制受**啊。他们总是拿穷人说事，以“真理代言”说事，以争“**自由”说事，可是他们绝对不肯为老百姓谋一点利益，做一点贡献的。谁要是不同意他们的观点，他们决不宽容的，立马恶语相向，污言秽语令人发指。 表面清高却是软骨头。怕艰苦，无立场。说起大道理信誓旦旦，可以一遇到艰苦环境，政治高压，更别说严刑拷打了，他们立刻举白旗投降，宁肯打自己嘴巴，把自己骂得一文不值，甚至出卖祖宗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得到实际利益，他才不管你是黑道白道呢，立刻摇尾巴，立刻追随不舍。 文人相轻，互相倾轧。平时互相不服气，瞧不起。有了一点势力就想置对方于死地。得势猖狂，失意可怜。 对人求全责备，对己放纵无边，文过饰非，总能够找到冠冕堂皇的“道理”为肮脏灵魂和卑劣行为找到**布。

    其实像这样的一些问题在我身上也存在着不少。不过我觉得自己还算是头脑比较清醒的，至少我在工作上是尽心尽力的，而且也尽量在为底层老百姓的利益着想。

    武书记讲了很久，不过他这样的情况介绍很有必要。

    随后就是我发言了。我说：“今天我很激动，也很感动。我感到激动的是自己今天回到了自己的母校，这里也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讲都是这么的熟悉。让我非常感动的是，今天这么多校领导亲自来迎接了我们，而且还即将为我们上江市的卫生事业提供巨大的帮助。我们上江市的卫生事业发展比较滞后，而这种发展上的滞后与老百姓的需求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目前，我们市人民医院才两百多张床位，医生的技术水平与设备等方面都比较落后。不过我们会在未来的两三年之内改变这样的现状，首先我们将对医院的硬件进行大规模的改造，为了更能够满足老百姓健康的需要，更能够适应作为医科大学教学医院的需求，我们很可能会在近期重新修建一所新的医院，然后将市人民医院进行整体搬迁。现在，如果我们得到了医科大学的大力支持，那么我们就不用再担心软件建设的问题了。当然，我们也希望江南医科大学能够在硬件建设方面给予我们一些支持，比如你们需要进行换代的设备，可以低价卖给我们，假如不要钱的话就更好了。”

    大家都笑。

    我也笑，随即继续地说道：“没办法啊，我们上江市太穷了，所以我也就只好回到娘家来叫苦，希望能够得到娘家更大的支持了。”

    武书记笑着说：“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与附属医院的领导们商量一下。”

    这时候医科大学的校长也笑着说道：“这应该问题不大。”

    我不住道谢，“娘家人就是好啊。今后我们全市的医生培训，专科科室的建设就有希望了。在这里，我代表我个人，同时也代表全市人民感谢各位领导对我们上江市卫生事业的大力支持。”

    说到这里，我站起来向坐在对面的医科大学的领导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是真的从内心里面在感谢他们，虽然我知道他们的这种支持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在我的面上，但是他们的这种支持却是实实在在的。

    我讲完了后是医科大学的校长在发言，他就前面武书记和我发言中的一些问题作了初步的答复，他的发言就一句话可以总结，那就是：大力支持。随后他责成教务处、设备处等部门具体落实后面的细则。

    会议结束后武书记亲自带着我们参观了校园。我对医科大学的校园当然是非常的熟悉了，但是今天这样的参观却让我一样地有着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特别是当我们到达我上学时候所住的那栋学生宿舍楼的时候，我的心情就更加激动起来，我对武校长说道：“这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

    武校长笑着问我道：“怎么样？我们上去看看吧？”

    我很是高兴，“好啊。对了武校长，现在学校里面还是男女生住在一栋楼里面吗？”

    他摇头道：“不是了，现在分成了男女生楼了。这样更有利于管理。”

    我笑道：“其实吧，以前我们都是男女生住在同一栋楼里面，大家串门也很方便。这样也一样利于管理，同时还更容易拉近男女生之间的关系。”

    朱市长笑着问我道：“那样的话岂不是会『乱』套？我上大学的时候男女生可是分开住的。”

    我笑着说道：“我们读书的时候发生那种问题的很少。其实对于这样的事情来讲，堵是堵不住的，关键还是应该疏导。很多问题其实也都是这样，你越堵就越容易出现问题。现在不少谈恋爱的学生都去外边租房，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不过像这样分开也好，这样的话确实显得更正规一些，毕竟男女有别，男女生住在一栋楼里面有些事情确实也很不方便。记得当时我们班上一个男生去盥洗间里面洗澡，另一个同学和他开玩笑把他的衣服全部拿跑了，结果这个家伙就光着身子跑回寝室里面去，这时候恰好有几个女生上楼，结果被吓得一阵惊叫。”

    大家都笑。武书记说道：“大学时候的很多事情确实是值得怀念的啊，现在我就经常想起那时候的一些事情。”

    说话之间，我们就到了这栋楼的三楼。这是我以前上学时候住的楼层，这里和以前是一模一样。我站在了楼梯口处，看着已经下课的学生在陆续上楼，看着他们那一张张青春的脸庞，顿时在心里感慨万千。

    武校长问我道：“你以前住这层楼？哪个房间呢？”

    我笑着回答他道：“三零七。”

    他随即带着我们去到了三零七房间的门口处。门是开着的，他敲了敲门，笑着对里面的学生打招呼，“同学们好。”

    学生们当然认识他了，他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都站了起来与他和学校的领导们打招呼。

    武书记进入到了寝室里面，然后对他们说道：“同学们，我给你们介绍一位你们的师兄，他以前也是住在这间寝室里面的哦。”

    随即，他指了指我，“这是我们学校的名誉教授，硕士生导师，同时还是上江市人民『政府』的市长，你们的师兄冯笑。”

    他这样的介绍让我的内心顿时变得万分的激动了，不过我将这种激动隐藏在了心里，即刻就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同学们好，小师弟们好。”

    这一刻，我心里真的很激动，因为我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寝室的学生们却一下子变得有些拘束起来，不过其中的几个人还是朝我打了招呼，“冯市长好。”

    他们没有称呼我“老师”或者是“师兄”，我不禁在心里苦笑：他们和大多数国人一样，心里对官位看得更重。

    我们简单地交谈了几句，随即就离开了。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内心里面其实还是非常的虚荣的，而武书记今天这样的安排却完全就是为了满足我这种虚荣的心理。

    当然，他完全是一种好意。

    不过今天我确实很激动，今天武书记这样的安排让我真正感受到了衣锦还乡的自豪。

    其实我有这样的感觉也并不奇怪。中国自古就有叶落归根、衣锦还乡之说，特别是人到了一定年龄之后这种感觉会越强烈，都想有一定成就后回乡光耀门楣，有一种爱慕虚荣的意味，这其实是人们的内心里面有着被人尊敬、被人羡慕的心理需求，这其实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人活着就为一张脸和面子。

    当然，我知道武书记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除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之外，他应该是更看重我的背景。还有就是，他能够到这一步其中也有我起的作用。这也算是他对我的一种回报。包括这次他答应让我们上江市人民医院成为医科大学教学医院的事情，这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说到底还是一种公权私用的表现。

    问题是，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公权私用有什么不对，因为我需要他这样做。况且，目前像这样的情况很普遍，而且我并不是为了个人的目的。

    中午是医科大学请客吃饭，武书记特意地叫来了研究生处的处长。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情叫他来的，随即我就对武书记说道：“那我把管琴也叫来一起吃饭吧？”

    他当然不会反对。

    管琴很快就到了，她大方地与学校的领导们，还有我带着的一行人打招呼。而这时候我却发现朱市长看着我的眼神里面有些怪怪的。

    我没有向她解释什么，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在吃饭前我与研究生处的处长做了很简短的交流，他说：“冯市长，你放心吧，我们会尽快办好你的这件事情。到时候我们派人把相关的资料拿到你那里来请你签字。”

    管琴在旁边听到后说道：“到时候交给我就是了。我拿去请冯市长签字。”

    她今天忽然改变了对我的称呼，我觉得有些奇怪，随即就去看了她一眼。她笑着对我说道：“你是市长，不是吗？”

    我有些明白了：毕竟今天的情况不一样，这里有我的下属在，所以她才像这样称呼我。

    中午喝了不少的酒，这是必须的，而且我也不能推辞。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又发现朱市长在用前面的那种眼神在看着我，我还是假装没有看见，不过她这样的眼神却让我忽然想起了朱丹来：我得马上和她联系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