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样的事情。。。。。。这次的行动是陈书记早就计划好了的，这次被双规的人员肯定市纪委在此之前就征求过他的意见。我也完全支持这次的行动，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上江市确实是需要好好整治一下风气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因为某个人的问题提出反对意见？那样的话陈书记会认为我是反对这次的行动的。毕竟我的本地人，多多少少和这次的一些涉案人员有着一些关系，所以我就更顾忌了。我说的这个人和林业局长不大一样，你想想，有哪个贪官会因为交不起赞助费而让自己的孩子不得不送去本市最差的学校读书？又有哪个贪官因为没钱而让自己生病的父亲不去住院？这些事情干部和群众都是知道的啊。说实话，这些年如果不是姜山安偶尔资助一下他的话，还不知道他怎么过得来。再说，现在一点没有问题的官员还有吗？或许这个人确实是因为家里太困难了，所以不得不伸手去贪腐了几次。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区别对待为好，像这样的人如果被处理甚至判刑了，他的整个家也就完了。我是政法委书记，虽然嘴里经常在说违法必究、违法比惩，但是法律和人情也是应该适当酌情考虑的嘛。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觉得他讲的话倒是很有道理，不过我也很为难，“邱书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去讲这样的事情也不大合适啊。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只能完全地去支持陈书记的工作才是。”

    他点头，“我理解。不过善意地去提醒他，这也是对他工作变相的支持啊。你说是不是？”

    我沉吟了片刻后问他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地说道：“市人事局副局长姜奎。”

    说实话，我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我还是点头道：“看情况吧，毕竟今天晚上市纪委已经对他执行了双规，而且刚才的市委常委会上已经通过了此事，等他的问题调查清楚后再说吧。”

    他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冯市长，现在我们所干的可是高风险职业啊。待遇低，手上的权力不受监督，为官清廉与否全靠自己的党性和良心，有能力的人可以通过自己的一些关系去做一些和自己权力没有关系的生意，没有能力的呢？他们怎么办？要么就将手伸向不该伸向的地方去，要么就无奈地选择贫困。现在我可以把话扔在这里，姜奎这个人或许是有些问题，但是他的问题绝不会太大。而且即使他有问题也是因为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去做的。”

    我心里顿时郁闷与难受起来，因为我意识到了一点：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可能无凭无故地在我面前谈及到此事，而且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下他对我讲出这件事情来，其中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确实非常同情这个人。

    可是现在我对此事也无能为力，因为我也必须顾全大局。

    我叹息着说道：“看情况吧。等情况调查清楚后再说。”

    当我说出口后才忽然想起自己的这句话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就已经表现出来了我内心的无奈。

    他说道：“是啊。等吧。冯市长，你是一个正直的人，而且你现在这个位子最好说话。你不是本地人，和这里的人不沾亲不带故，所以你说话可要硬气。哎！现在的好干部越来越少了了，可不要让其他的好干部凉了心。”

    我忽然想起他刚才说到的那个话题，随即就问他道：“邱书记，你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干部吗？”

    他一怔，随即便“呵呵”地笑，“反正我做任何事情都问心无愧，但是我不缺钱。我的女儿刚刚从国外自费留学回来，现在在上海工作，我还在那里给她买了房。过几年我退休后就去女儿那里住了。但是我可以随时对任何人讲：我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是合法的。冯市长，你的情况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其实你也很会赚钱的，而且你和我一样也是从不靠自己的权力赚钱。是这样吧？”

    我点头，“这也是我一贯的原则。”

    他说道：“我在高楼市有一家煤矿。很多年前就买下来了，当时花钱很少。前几年忽然发现我那煤矿里面有几个新的煤层，这几年煤炭价格上涨，我可赚了不少。我那可是合法煤矿。”

    我不禁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邱书记，真有你的。不过你说得很对，你是有办法的人，没办法的人可是占大多数。”

    他叹息道：“是啊。这其实也是我敢于说话的原因。因为我心里没鬼。不过在现今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很顾忌，毕竟上江市的改革才是大局。陈书记抓的也是大局，但是细节的问题我们当下属的应该替他想到才是，因为有时候细节的问题反过来会影响到大局的。”

    我点头道：“邱书记，你讲得很有道理。”

    这一刻，我从内心里面对他有了一种敬意和尊重。在上江市这样的地方，要做到像他这样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说话之间我们两个人的车前后就到了。他却对我说道：“冯市长，我坐你的车吧。刚才我们俩正谈到兴头上，我们继续？”

    我笑道：“行。你请吧。”

    于是他去给驾驶员打了个招呼，让他开车跟在我们后面。

    上车后他对我说道：“冯市长，你对我们国家官员的财产申报制度是否实行这个问题怎么看？”

    其实他问我的这个问题还是我们刚才谈及到的那个话题。我想了想后回答道：“我个人觉得这项制度暂时不要实行为好。因为官员的财产构成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比如说你我，我们的财产并不是来源于我们手上的权力，但是老百姓会这样想吗？他们只看一点：哦，这个当官的人原来这么有钱，他肯定是一个贪官！因为我们很多老百姓已经将‘无官不贪’这个概念固化了，而且老百姓总觉得官员的财产必然是和他手上的权力联系在一起的，这样对你我这样的官员来讲就很不公平了。”

    他说道：“冯市长，我的想法和你不大一样。我倒是赞成对官员实行财产公示及申报制度。我认为，在现阶段，我们的官员财产申报工作之所以难以取得进展，主要原因在于存在着财产统计困难、赃物折算困难和灰色收入监控困难等三大障碍。因此，实行官员财产申报制度还需要做很多工作。从乐观角度估计来看，至少还需要十年时间。官员财产申报制度的建立，是现代吏治制度中最基础、最根本的部分之一，也是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正常运转、社会生活正常运行的起码条件。没有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对官员的诸多纪律和法律约束就落不到实处，众多监督措施就会形同虚设，官员无风险违纪违法的发生概率就会大增，政治体制就难言健全。当然，任何体制和机制的建立都需要意愿、动力、过程和时间。其实说起来，财产统计困难、赃物折算困难和灰色收入监控困难等影响建立官员财产申报制度时间长短的因素，都属于技术性的因素。从当代社会政治制度的历史看，一些技术性因素确实对政治制度的建立及其运行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从根本上讲，在政治制度的建立过程中，技术性的细节，常常只是制度建立的充分条件而非必要条件。技术发展和进步，常常是政治制度运行中的锦上添花因素，而非必不可少的因素。政治常识告诉人们，一种政治方面的体制和机制的建立，最主要是取决于政治意愿和政治动力。环顾那些官员财产申报制度运行良好的政治社会环境，一些明显的事实不容回避，那就是这些运作一直正常的制度，其建立之初年代的技术性条件，要远逊于我国当下的相关技术条件以及可以把人送至月球的国家科技实力基础。在目前的我国，全国性计算机网络的联通和第二代身份证的使用，为人口管理提供了在世界上也属先进水平的技术性基础；手机的使用和实名制的实行，在技术手段上，甚至可以把特定手机用户定位在米的范围内；银行实名制存款的实行，其发达的网络中存储了巨量的居民信息；尤其是网络实名制的推广实施，更是在世界前所未有的规模上，对数以亿计的人进行的信息管理。。。。。。所有这些技术条件、手段和实施实践，单从技术角度讲，都已经超过了建立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及其运行所需要的技术条件和手段。由此，技术性条件，过去不是某种政治制度建立的障碍，现在也同样不是。尤其是在当代，官员财产申报制度所需要的财产统计、赃物折算和灰色收入监控等手段的技术基础，可以说已经悉数齐备。而实际上，即使不具备这些条件，在一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在一个具备那些下潜可达数千米、上天可遨游宇宙等技术实力和经济实力的国家中，用一个不太长的时间，创造出这些技术条件，绝对没有什么问题。近两年，发生了许多网络曝出有关官员财产的信息，由此引起纪检和司法部门调查的事例。这些事例说明，官员财产申报制度的建立和实行，技术因素不构成障碍。所以，我认为这个问题最关键的是在国家层面的决心上，说到底还是国家层面担心因为实行官员财产申报及公示制度会引起全国性的不稳定，而这种不稳定的可能却是来自于目前贫富差距的增大。冯市长，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我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觉得这里面最关键的、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现行体制的的缺陷上面。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这仅仅是一个现象，而从深层次去分析的话就可以发现，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体制缺陷的情况下形成的各种不公。所以，我觉得你的分析是对的，财产申报及公示制度暂时不能施行并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而必须在解决体制缺陷的基础上再进行。”

    他说道：“冯市长，你说的这一点我以前倒是没有去仔细想过，不公刚才听你这么一讲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了。这样看来，十年之内要解决这个问题都很难啊。”

    我笑道：“你不是说了吗？这是国家层面上的问题。如果国家层面上下定了决心，决定从根本上解决体制的问题的话，这件事情也就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他随即问道：“冯市长，你说的这体制问题是政治制度问题吗？”

    我霍然一惊，急忙地道：“不是，根本不是！我们的政治制度是最好的。体制只是政治制度下非常小的一部分。从管理学角度来说，体制指的是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的机构设置和管理权限划分及其相应关系的制度。有关组织形式的制度，限于上下之间有层级关系的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如：学校体制、领导体制、政治体制等。体制是国家基本制度的重要体现形式。它为基本制度服务。基本制度具有相对稳定性和单一性，而体制则具有多样性和灵活性。国家的体制改革也只能是在制度之下进行。我们国家人口众多，也是多民族国家，纵观我们几千年的历史就会知道，中央集权才是管理好这个国家、使它不至于四分五裂的根本保证。从我国几千年的历史来看，中央集权是有利于多民族封建国家的建立、巩固和发展的，也是有利于维护祖国统一与领土完整的。而且中央集权还能有效地组织人力、物力和财力从事大规模的生产活动和经济建设以及救灾行动，利于社会经济的发展。在国家统一的环境下，利于各民族的融合，利于各地区的经济文化交流。当然，中央集权也有它的一些问题，比如 皇权专制极易形成暴政、腐败现象，是阻碍历史发展的因素；在思想上表现为独尊一家，钳制了思想，压抑了创造力；助长了官僚作风和贪污腐败之风；在封建社会末期，阻碍了新兴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萌芽的发展，束缚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妨碍了国家社会的进步等等。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充分发挥中央集权的优势，同时还必须克服它所带来的不利影响。呵呵！邱书记，你刚才不是讲了吗？现在科技发展到了这样的高度，这样的一些问题解决起来也不应该是什么难事了。你说是吧？”

    我不得不把这个问题仔细阐述清楚，否则的话万一我前面的意思被误传出去后就是政治问题了。

    他叹息着说道：“冯市长，你们这一代年轻人了不起啊，不但能力强，而且理论知识也是如此的丰富。看来我们真的老啦。你讲得太好了，有的人在背后嚼舌说你完全是凭关系才到这样的位子的，现在看来这些人完全就是嫉妒嘛。”

    我看着他笑，“邱书记，我明白了。刚才你说在考我来着。是吧？”

    他大笑。

    说话之间我们就已经到了市公安局了。我发现，这里也有很多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在执勤。我禁不住就问了邱书记一句：“邱书记，你说我们上江市的黑恶势力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他笑着回答了我一句：“很多时候威慑的作用比其它方式更有效。”

    我顿时就觉得他的这句话好像是在答非所问。

    所以我随即就问他道：“为什么这样说？”

    他笑着回答道：“姜山安的根基在这里，即使是把他下面的人抓了，甚至抓住了他手下几家公司的负责人，但是难免有几个小喽啰会因此铤而走险。小人物才是最难防范的，所以这样的措施是必须的，也是为了震慑那些屑小。这么大的行动，如果被几个小耗子坏了事的话就太不应该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

    随即和他一起进入到公安局的办公楼里面，执勤的武装警察当然认识邱书记，他们都在向我们敬礼。

    在这样庄严、肃穆并充满着临战气息的气氛中，我即刻禁不住就挺起了腰。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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