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信，如今有林易对她的关爱，她的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点了点头。林易随即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其实从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董洁一直在看着我。还有夏岚。

    所以，在我去到董洁面前时，我首先去对夏岚说了一句话，“祝贺你。”

    她的脸红了一下，“冯笑，刚才你对林易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谢你。”

    我轻声地对她说道：“你感觉到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我祝福你的原因。”

    她朝我嫣然一笑。

    随后我才去到了董洁面前，“董洁，祝贺你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转身去对身旁的那个女孩子说了一句：“你去那边，我和他说几句话。”

    那个女孩子离开后她才对我说道：“我要谢谢你，还有宁总。不然的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呢。”

    我柔声地对她说道：“那些事情都是我和宁总应该做的。董洁，我是真心替你感到高兴。”

    她却即刻神情黯然地道：“要是你能够去就好了。还有我妈妈。”

    我急忙说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去不合适。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已经去世的妻子并不是你爸爸的亲生女儿，所以我只能算是一个外人。董洁，宁总找你谈过了吧？”

    她点头，神情凄楚。

    我很担心因此刺激到了她，急忙地道：“董洁，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那是一场错误。我只能向你表示歉意。现在你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今后你会像公主一样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我想，一定会有一位你心中最完美的白马王子来找到你的。”

    她不说话。

    我急忙地转移话题，“董洁，你妈妈肯定不方便去参加这样的婚礼的，其中的道理你应该知道。是吧？对了，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她这才回答我道：“他，他给了我们家里很多钱，我爸爸现在对我妈妈可好了。”

    我不禁在心里叹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金钱真的可以决定和改变很多的事情。

    后来，我送他们进入到了登机口。林易和我握手的时候夏岚就在他身旁，她在看着我笑，但是我却发现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还有董洁，她在不远的地方流泪。

    一直到他们全部的人消失在我眼前，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尽的孤独与寂寞。。。。。。

    那天，我和林易在小区里面相遇并分手后我就开车去到了医科大学。在路上的时候我想起了武校长的事情来，不过我不想主动去与他联系，我觉得像那样的麻烦事情还是尽量避开为好。而且我想，既然他最近没有主动联系我，那就说明他基本上已经搞定。

    我依然将车停在了距离学校大门不远处的车库里面，然后步行去到了音乐吧。医科大学里面有一道别样的风景：即使是在晚上也依然有穿白大衣的学生在进出。那是值夜班的实习生，或许是本科生，也可能是实习护士。还有就是，校园里面相对其它学校来讲要安静很多，因为医科大学的学生学习任务相当重，他们很多人都会自觉地去上晚自习。

    当然，还是有不少的学生是属于喜欢玩、只要求及格就行那种，比如去音乐酒吧的那些人。

    现在我觉得在医科大学里面替晨晨找这样的地方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医科大学的学生总的来讲不至于那么喜欢惹事，这个专业的学生普遍偏早熟。这其实也是专业性质所决定的。

    我还是像上次一样悄悄地进入到了音乐吧里面，然后即刻就找到了一处角落的位子坐下。这次我要了两瓶普通的啤酒，还有两样小吃。付钱后我就开始一个人在那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听台上的人演唱。

    我并没有去看台上，因为我是背向着那个方向的。因为我只是来感受这里的气氛的，而且也是独自品味自己内心的孤独。

    台上是一个男生在演唱，他唱的歌就好像是在说话一样，反正我觉得不好听，但是他唱完后台下的人却在鼓掌。我真心地觉得自己老了，因为这已经说明了我和这里面这些学生之间存在着的代沟。

    随后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她演唱的也是那样风格的歌曲。

    “嗨！”忽然，我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我的耳朵里面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清晰。是晨晨。

    我转身，眼前确实是她的笑脸。我朝她笑了笑，“今天有点空闲，所以过来坐坐。”

    她在我对面坐下，“你这个人，每次来都是偷偷摸摸的。干嘛不给我打个招呼？”

    我摇头笑道：“我就是来坐坐，感受感受这里的气氛。我不想打搅你。”

    她说道：“怎么叫打搅我呢？其实，我很希望你能够经常来这里坐坐的。嘻嘻！我觉得你就像这所学校里面的个别老教授一样，他们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让人一看就觉得与这里面的人不和谐。”

    我苦笑着说道：“也许吧，我和他们一样都是来感受这里的气氛的，也是为了试图让自己的心态年轻起来。不过我发现自己很难做到，因为我根本就听不懂你们唱的是什么。刚才那个男生，还有现在正在唱歌的这个女生，他们这叫唱歌吗？简直就是在说话嘛，而且还像是在说梦话。呵呵！这就是代沟啊。”

    她不禁就笑，“这是现在的大学生最喜欢听的歌曲，这叫做说唱音乐，来源于英文rap。”

    我摇头道：“我还是不懂。”

    她笑着说道：“其实只要你仔细去听的话就会觉得很好听的。这和人们平常的说话还是很有区别的，因为它是和着音乐的节奏在说唱，而且也与歌手平时的声音并不相同，说到底还是用了唱歌时候的嗓子。”

    我顿时就相到了一个问题，“我倒是发现，你唱歌时候的声音与你平常说话的时候不大一样。这是为什么？”

    她笑道：“唱歌的时候都这样啊。一是麦克风会改变一个人的声音音色。二是唱歌时的嗓子和正常说话时嗓子的震动方式不同，也会因此而改变音色。三是一个人在唱歌的时候有真嗓和假嗓之说，运用方式不同，这是人的基本能力，用法不同，音色也不同。还有就是很多音色和唱法是可以后天培养的，比如海豚音、低音、高音等等，根据需求而改变，所以表现出来的音色也就不同了。”

    她是学音乐的，所以她的回答很专业。我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对了晨晨，你去忙吧，别管我。我就是来坐一会儿，然后就走。明天我还要一大早起来去上江市上班。”

    她却笑着对我说道：“没事。今天我的唱完了。现在我主要是让他们多唱，其实这个学校里面还是有好几个人的声音很不错的。对了，你现在忙不忙？当官的感觉肯定很不错吧？”

    我笑道：“听你这话，好像我以前就不是当官的一样。不过也是，毕竟我以前不是在政府部门工作。不过这当官实在是没有多少乐趣可言，反而地，我觉得自己一直是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太复杂了。”

    她笑道：“我倒是记得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里面好像有一句话就是专门说你们这种当官的人的。我想想。。。。。。对了，叫‘上一呼则下百喏。’那多威风、多过瘾啊，你说是吧？”

    我顿时也笑，“《聊斋》里面真的有这样的话吗？不过我觉得非常的形象。也许当官唯一的感觉就在于此吧？”

    她摇头道：“不会吧？当官后就什么东西都有了，金钱、美女、地位，要什么就有什么了，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如此吗？”

    我点头，“也许很多人都是这样在想吧。不过我从来对自己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绝不通过自己手上的权力去谋取个人任何的利益。哦，好像我也不能完全能够做到，比如我也会利用手上的资源请领导吃饭什么的。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记得我还在省妇产科医院当院长的时候就不那样去做，结果却被很多人视为了另类，而且我下面的人对我也很不满，因为我带头那样做后他们想要去请客吃饭就没有报账的理由了。所以啊，现在很多的官员是被逼迫去那样做的，不是某个人在逼迫我们，是我们目前的这种体制。试想想，假如我们的每一笔开支都有纳税人在监督着，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吗？”

    她笑道：“你说的我也不懂，不过我觉得好像有些道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男生的声音，“晨晨，这位老师是谁啊？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

    随即，他就来到了我们两个人之间。我认得他，他是我上次来的时候看见的在台上弹吉他唱歌的那个男生。很帅气但是却显得有些稚嫩的一个小伙子。

    晨晨说道：“这是我朋友，冯笑。他以前还是你们学校的领导呢。冯大哥，他是我们这里的歌手，叫孙浩。”

    我朝这个男生微笑着说道：“请坐吧。我听过你的歌，很不错。”

    他坐下了，“冯老师以前是我们学校的领导？我怎么不认识？是在我入学前吗？可是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我笑着说道：“我以前也就是这学校里面的一个处长罢了，不是什么领导。外事处，主要是负责教师出国培训及留学生交流方面的工作，你不认识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随即问道：“那现在呢？冯处长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我淡淡地笑道：“我今天是来这里随便坐坐的，这样的话题好像不大适合这样的氛围吧？呵呵，我只是你们这里的一个听众，如果小孙愿意和我喝一杯的话我倒是很高兴。”

    这时候晨晨忽然说了一句，“冯大哥，我饿了，你请我去吃点东西吧，好不好？”

    现在我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今天好像晨晨还是第一次用“冯大哥”这个称呼来对我说话。

    还有就是，刚才她说得很明白，她说的是让我请“我”，而不是“我们”。

    孙浩顿时尴尬在了那里，他似乎想要站起来但却坚持着没有动弹，随即他说了一句：“晨晨，现在还早呢，一会儿我请你吧。”

    晨晨笑着说道：“你还是学生呢，是消费者。我冯大哥可不一样，他是市长，请我吃夜宵是小事一桩。是吧冯大哥？”

    我忽然有些明白晨晨的意图了：她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拒绝这个叫孙浩的男生的追求。我顿时就有些同情起这个男生来。毕竟他是那么的年轻，而且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虽然他比晨晨肯定要小，因为他还是在校生，而晨晨却已经大学毕业。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晨晨。

    我忽然想起那次商垄行对我说过的话来，也许她对我讲的就是这个男生。

    可是晨晨不喜欢他，刚才她的话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而对于我来讲，肯定首先要去照顾到晨晨的情绪。这个叫孙浩的男生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我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对他有一种同情罢了。

    随即，我朝这个男人微微笑道：“这样吧，你下次请她吧。我难得来这里一次。晨晨，我们走吧。”

    这个叫孙浩的男生顿时就是满脸通红，那不是他在尴尬，而是在生气，在愤怒。

    我有些心软，“小孙，抱歉。走了啊。”

    随即我就直接离开了我们所在的位子，晨晨过来跟在我身旁，而且，她的手一下子就挽上了我的胳膊！

    我的身体顿时僵硬了一下，不过随即我就发现这里面有不少的人正在看着我们俩，而且，台上正在唱歌的那个男生竟然也停止住了他的演唱。

    我顿时明白了晨晨的用意，随即就放松了脚步和她一起去到了音乐吧的外面。

    当我们一起走下石梯，进入到校园里面昏暗的灯光下之后她的手才从我的胳膊里面抽了出来。她低声地在对我说道：“对不起。”

    我微笑着问她道：“这学校里面追求你的男生很多，是吧？”

    她羞涩的声音，“可是，我对他们没有感觉。他们太幼稚了，而且我觉得他们有时候很可笑。”

    我“呵呵”地笑，“我很荣幸，今天成为了你的挡箭牌。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追求你是他们的权利，当然，你拒绝他们也是你的权利。不过晨晨，你想过没有？你这样的话会不会因此影响到你这个音乐吧的今后？你应该知道，对于大学生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来讲，他们在思维上往往会走向极端的。也就是说，现在他们来支持你是因为他们喜欢你，反而地，你用这样的方式拒绝了他们的话，他们可能会因此不再到你的音乐吧来。”

    她说道：“无所谓。我就是觉得好玩。我希望的是真正喜欢音乐的人能够来这里，我又不是找不到歌手，而且也不是每个去我那里的男生都对我有那样的想法。对，你说得很正确，他们有追求别人的权力，我也有拒绝的权力，所以这里面没有对与错的问题。嘻嘻！谢谢你啊，我估计从明天开始我就清静多了。”

    我不禁苦笑，随即问了她一句：“你真的饿了吗？”

    她笑道：“如果你真的要请我吃夜宵的话我也不反对。”

    我也笑，“那，你想吃什么呢？”

    她说：“烧烤。可不可以？”

    我摇头，“不行。那东西容易致癌。我记得以前好像告诉过你。而且你的胃不好，那样的东西很伤胃。这样吧，我请你去喝粥怎么样？粥可是养胃的。”

    她说：“我就是听了你以前的话啊，所以很久都没有吃烧烤了。今天你就将就我一次吧，好吗？”

    我看着她，“真的？你真的很久没有吃烧烤了？”

    她说：“是啊。我干嘛骗你？”

    我笑道：“那好吧，那样的东西偶尔吃一次倒也无所谓。”

    随后我们一起去到大校门外边，那里可是学生们吃东西的地方，当然有烧烤了。

    我们找了一张小桌坐了下来，我对她说道：“你自己去点吧，想吃什么都行。”

    她笑着去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旁边有很多人在看着我。我心里顿时就明白晨晨为什么非得要到这地方来吃烧烤了：还是那样的原因。

    看来今天我得一直给她当挡箭牌。我不禁苦笑。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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