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连他们都不敢来沾惹这里的土地，我们怎么可能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建这个录取中心？我心里顿时就不高兴起来，因为从这样的情况来看，那位陈市长根本就是对我们这个项目没有多少诚意。

    左市长在向我们介绍情况，“这一片的位置不错，青山绿水的，而且地下温泉资源很丰富。一到两百亩没问题。完全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

    我还是问了一句：“这样的地方十万一亩拿得下来？包括拆迁的费用？”

    左市长笑道：“既然陈市长这样讲了，那当然是可以的了。”

    我很是疑惑，即刻去看老主任，却发现他也是满脸的疑惑，而且他在朝我摇头。我想了想，忽然就好像明白了，于是便笑着问左市长道：“左市长，我很奇怪，这一片地方既然这么好，但是开发商们怎么都不考虑这里呢？”

    左市长愣了一下后说道：“因为这一片目前没有规划为商业用地。这里是未来学校和医院等划拨用地。所以陈市长建议你们在这个片区考虑。”

    我看着他，“不会吧？划拨用地的话，这土地成本也太高了。每亩十万的价格肯定是拿不下来的。即使是每亩十万的价格，你们当地的学校和医院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建设成本吧？”

    左市长愕然地看着我，“那你的意思是？”

    我笑着说：“我在想，如果我们答应在这里来修建录取中心的话，你们肯定是要补贴一部分的，不然这十万块一亩的价格根本就拿不下来。也许这一片是你们目前最头痛的地方，因此才希望我们能够首先进入，以此带动这个片区的开发。这样一来土地的价格就会飙升，你们政府投入的部分也就多多地赚回来了。是这样吧左市长？”

    左市长的脸上有些尴尬，“我不分管这方面的事情，具体情况不大清楚。”

    我看了看时间，“左市长，我们得马上赶回去。教育#部的领导还在我们那里开会，所以我们必须得赶回去。谢谢您这么辛苦亲自带我们跑了这么几个地方。您是老主任的老朋友，我真诚地邀请您去我们那里作客。我们已经见面了，大家就是朋友了，这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可以放在一边，并不影响我们的私人感情。是吧？”

    听我这样一说，他顿时就着急了，“冯主任，不是说好了中午在这里吃饭吗？陈市长还要和你们多喝几杯呢。”

    我笑着说：“反正我们的距离很近，今后我们随时都可以来的嘛。不过麻烦您转告一下陈市长，我们很感谢他的亲自接见。此外，我们的要求还是那样，你们高楼市感觉有困难我们完全理解，我们可以考虑去其它的地方。”说到这里，我去对老主任说道：“老主任，您的意见呢？”

    老主任笑着说：“我们必须要回去，不然的话何省长知道我们悄悄跑到这里来了会生气的。”

    左市长说：“这样，麻烦你们等一下，我先给陈市长联系一下后再说。好吗？”

    我笑道：“大家都很忙，我看陈市长也是日理万机的。改天吧。也麻烦您转告陈市长，我们欢迎你们这里所有的领导到我们省招办来作客。抱歉了，左市长，今天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

    他没有办法，只好来与我们握手道别。

    上车后老主任对我说道：“冯主任，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我淡淡地道：“我们是真心实意来谈项目的，可是他们却这样胡弄我们。既然他们都没有诚意，我们干嘛还去喝这个酒？我已经把话说得非常的客气了。我们那几千万随便投在哪里都行，不一定非得这里。今后我们的招生工作还需要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呢，无论是安保还是后勤方面，他们这种搞法，我很担心。”

    柯向南点头道：“确实是这样。既然他们没有诚意，我们干嘛非得求他们？今天我才知道这地方上的领导原来这么狡猾。”

    老主任叹息道：“也罢。这样也好。如果他们真的有诚意的话，我想他们会主动找上门来的。下来后我问问我那老朋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我以私人的名义去问就是了。”

    正说着，老主任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听后却把电话递给了我，“左市长打来的，他说让你接电话。”

    我暗自诧异，随即去将电话接了过来，“你好，左市长。我是冯笑。”

    随即我就听到电话里面左市长在说道：“冯主任，你们能不能留下来？刚才我已经给陈市长打了电话，他告诉我说我们市委的方书记想见见你们。方书记说何省长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关于项目的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继续谈。”

    我没有想到何省长竟然打了电话给这里是市委书记了，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她这是给了我一个态度：有些事情可以帮忙替我解决，但不是我想怎么的就怎么的。

    看来她还是对我不信任。我在心里叹息。

    不过我心想，既然前面我已经把话都说到了那样的程度了，现在改口反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于是我说道：“左市长，对不起啊，今天真的有教育#部的领导在我们那里开会。我们三个人是悄悄溜出来的。改天吧，改天我们再登门拜访。也麻烦你代我谢谢方书记和陈市长，今天就不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说：“这。。。。。。”

    我知道他很为难，毕竟他只是副职，随即我又说道：“如果这个项目我们能够建在你们高楼市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的嘛。你说是吗左市长？”

    他的声音很无奈，“那好吧。”

    将电话还给老主任后我说道：“老主任，您千万别批评我。这件事情看来我们还真得改变一下态度才可以了。我们来求他们反而被他们看轻了，说不定我们这样一来他们反而会主动些的。”

    老主任摇头道：“你呀，有时候还是年轻气盛了些。官场上的人都是对事不对人，你这样。。。。。。哎！算了。我不多说了。”

    我沉默不语，一会儿后才对柯主任说道：“你想过什么办法，把我们准备建录取中心的事情用非正式的渠道传递给周边的地级市，或者县政府的领导也行。我就不相信了，这样的项目非得建在他们这里才行。”

    柯向南说道：“我也是这样想。没问题，我通过朋友关系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老主任担忧地道：“从工作的角度来看，你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但这可是官场上最忌讳的事情啊。毕竟这里的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正厅级干部，而且还是一方的土皇帝。你这样做很容易得罪人的。”

    听他这样一讲，我心里顿时就有些后悔起来，但是我又不愿意马上改变态度，因为如果我们就这样转回去的话只能更尴尬，而且我根本就不情愿。我说道：“没事。他们不会这么气量小的。都是为了工作嘛。”

    老主任再也不说话了。

    结果我们还是赶了回去陪着客人们吃了午餐。

    因为教育#部的副部长在，何省长每顿饭都在陪同。她看到我出现在酒店餐厅的时候很是诧异，“你们不是到高楼市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急忙地道：“何省长，谢谢您给那里的方书记打了电话。可是我们毕竟是这次会议的东道主，总得回来陪客人们吃饭不是？”

    她疑惑地看着我，我有些尴尬，“我，我说的是真的。”

    她即刻将我拉到一旁，然后对我说道：“我才不相信呢。既然你决定去了，那肯定得谈个初步的结果后才会回来。下边的人不会那么不懂规矩，肯定是你。。。。。。我明白了。小冯啊，你这样可不行。你毕竟是副厅级干部了，怎么这么义气用事呢？小冯，你给我说老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她真的是一位非常睿智的领导，从我简单的话语中就即刻分析到了问题之所在。我更加尴尬了，于是只好把今天上午我们去那地方后的情况给她做了简要的汇报。最后我说道：“他们根本就没有诚意，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在那里继续呆下去了。”

    她摇头叹息，“你呀。怎么如此年轻气盛？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起码的面子总得给人家吧？工作上的事情解决不了，但是也不能这样啊？”

    我顿时不语，其实我内心里面早已经后悔了。

    她看着我，眼里多了一种柔情，“算了。我不再批评你了。我给方书记和陈市长打个电话，就说是我叫你回来的。下次你们见面后你也这样讲。。。。。。哎！你呀！”

    她说完后就离开了我，随即就看见她拿出电话来在拨打。

    我心里真的是对她感激不尽。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对我很好，是真心实意地在帮助我。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是我觉得自己都应该感激于她。

    现在我觉得自己并不命苦了，反而地好像还是在处处遇见贵人。

    老主任过来了，“怎么样？被批评了吧？”

    我叹息道：“您今后还是多提醒我吧。看来我确实还是太年轻了。”

    他拍了拍我的胳膊，“没事。今后吸取教训就是了。何省长是女领导，她很爱惜自己的下属。我想她一定会替你打圆场的。你呀，幸好是遇上了这样的领导，不然的话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收场呢。当然，你其实完全可以无所谓，毕竟今后你和他们共事的机会很少。不过你想过没有？别人万一知道了你的背景了的话，他们会怎么想？这些问题你应该多思考才是。我本来以为你已经很成熟了，现在看来你还是欠火候啊。”

    我苦笑着摇头，“我明白了，您别说了。”

    他却忽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责怪我当时不尽量劝你呢，看来你不是属于那种喜欢退责任的人。这也说明你这个人的人品真的很不错。实话对你讲吧，我当时确实想尽量规劝于你的，不过后来我又想了，也许这样一来的话对你的作用更大，印象更深刻，所以也就放弃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大的原则问题，对你今后造成不了特别大的损害。不过你真的要吸取教训。呵呵！我可是为你好，你不会因此觉得我唠叨吧？”

    我笑道：“怎么会呢？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呢。走，我们喝酒去！我得好好敬您几杯。”

    他也笑，“你还真的应该多敬我几杯才是。”

    说实话，这次的事情对我今后的发展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这次我们去高楼市的经历一方面让我对地方政府的领导有了最基本的了解，另一方面也让我真正明白了为什么冲动会是魔鬼。

    然而，有件事情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非常快地就传到了林育那里。

    后来我才明白她知道这件事情的途径其实很简单，而且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她从北京回来后不多久就给我打来了电话，“晚上你到我家里来一趟，我有事情要问你。”

    当时我还没有想到她会是因为此事要找我谈话，心里还挺高兴的，“姐，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定下来了吗？”

    她说：“晚上你到了我家里后再说。”

    而这时候我依然没有意识到她找我究竟是什么事情，我心里却忽然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找那样一处适合我们两个人幽会的地方。

    所以，在吃过午餐后我就回到了办公室里面，然后开始苦苦去想这个问题。

    一筹莫展。

    后来我就在办公室里面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下。中午喝了酒，脑袋昏沉沉的，而且现在我反倒不敢再去培训中心里面自己的房间里面睡觉了，阮婕都把我搞得害怕了。虽然现在她变得比较听招呼起来，可是我怀疑的其实是我自己的自制力。有些事情可以上瘾，而酒精和寂寞会解除一个人意志的武装。

    在办公室里面睡觉有些不大踏实，主要还是沙发太窄的缘故，翻身什么的都比较困难。结果竟然做梦了。我梦见了那间石屋。

    醒来后我忽然才发现自己似乎把有些问题想得太复杂了：那地方不就很好吗？

    那里的村长秦绪全虽然认识我，但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只是一位村长，而且我一直在帮他，所以他不但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不利，反而地还可以在某些事情上照顾到我。这个人我观察了很久，他虽然在农民中算是比较精明的，但却不失最根本的憨厚、朴实。

    林育曾经对我说过，她说那地方只适合喝茶聊天，是一处清静之地。她还说千万不要在那地方干某些事情，免得玷污了那里。可是此刻我就想：我们都长期不去那里了，那地方早已经失去了其清静、高雅的功能了。

    对，就是那个地方。如果林育同意的话我就马上去准备一下。

    其实如今那地方缺少的就只有一样东西：床，以及床上的一切。

    随即，我给林育发了一则短信：姐，我们晚上去石屋那里吧。去你家里不大方便。

    过了一会儿后她给我回复了：好吧。晚上九点我才可以出发。

    我顿时很高兴，于是急忙打电话让小隋送我回家。我开着自己的越野车去到了商场。。。。。。

    我很感谢自己的这个梦，因为这个梦解决了我的一个大问题。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这个梦并不是忽然而至的，而应该是我心里有所思的结果。有所思，有所虑，这才启动了自己潜意识里面某道闸门。

    我买了一张气垫床。这东西便于折叠，需要的时候用气枪打满气，不需要的时候收起来就只有一点点大。

    为了能够装下被子之类的东西，我还买了一个简易的衣橱，也是可以收折的。我想：这东西放在墙角的话一点都不会觉得显眼，也不会影响到石屋里面的那种氛围。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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