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都是我和老主任给平分了,这一瓶喝完后我顿时就有了酒意。
老主任笑着问我道:“再来一瓶?”
我急忙地摆手道:“老主任,您再来半斤装的吧,我是不行了。您这样喝慢酒的习惯我可受不了。”
他大笑,“喝酒嘛,本来就应该慢慢品尝,你们那样的喝酒方式简直就是浪费酒嘛。”
梁处长笑着说:“这喝慢酒本来就很容易醉。据说那是因为喝慢酒会吸入更多挥发的酒精。想想看,这挥发出来的酒精浓度多高啊?对了,前些年某个地方的酒厂搞了一个活动,那个活动规定,只要一个人喝下一斤白酒后能够将一台大电视抱着朝前走一百米的话,那台电视就属于他了。一斤酒量的人不少吧?可是奇怪的是,后来的结果却很少有人能够将那台电视抱到一百米远的地方。”
我诧异地问:“这是为什么?”
梁处长笑着说:“那是因为厂家还有一项规定,那就是必须要求那瓶酒在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准喝完,每次只能喝一小杯,当然,超过一小时也不行。这就是因为喝慢酒的缘故。”
我顿时就笑了起来,“如果老主任您去参加这个比赛的话,您肯定会取胜。”
老主任笑着说:“一斤酒,我可喝不下去,喝下去了也早就醉了。不过这个厂家很鬼的,因为他们在一个看似简单的事情里面设置了很大不为人知的难度。小冯,今天的事情太顺了, 我很担心这件事情后面是不是也存在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问题啊。”
我看着他,“您的意思是?”
他说:“你最好向何省长汇报一下这件事情。听听她的意见后再说。小梁那里的东西也别忙发给人家,免得到时候事情得不到领导的同意闹笑话。”
我心里想道:是啊,这件事情最关键的还是必须要得到分管领导的同意才行啊。当然,在这件事情上,我有责任去说服她。
于是老主任也不再劝我喝酒了,他也开始吃饭。
回到房间后我首先给小何秘书打了个电话,我把我们到了北京后的情况简要对她讲了一遍,她听了后对我说道:“冯主任,何省长今天晚上有个接待,这样吧,一会儿我看她空了的时候我给你拨打过来,你直接向她汇报好了。当然,我会告诉她你这边大概的情况的。”
我连声道谢。随即就把电话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就钻进洗漱间去洗澡。我不敢关上洗漱间的房门,因为我害怕耽误了接电话的事情。
我刚刚进入到里面,身上刚刚被水打湿了的时候就忽然听到电话在响,于是急忙就光着身子跑了出去,看了看,却发现那是一个北京本地的座机号码。我不敢怠慢,因为我担心这个电话是北大或者清华打来的。
“你好。我是冯笑。”我对着电话说了一句。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里面传来的却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年轻女人的声音,“你真的是冯笑吗?”
我一下子就想到电话那头的她很可能是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吃饭的庄晴的某个姐妹之一。我即刻回答道:“是啊。请问你是?”
电话的那头即刻就传来了笑声,“冯叔叔,是我啊。木娇。”
我看着自己身上湿淋淋的模样,不禁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木娇,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啊?”
她笑着说:“我是趁我妈妈不注意的时候看了她手机上的通讯录才知道了你的号码的。”
我大笑,“你这丫头。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她问我道:“冯叔叔,你在北京吗?”
我说:“在啊。正忙呢。”
她笑着说:“我才不相信现在你还在忙呢。冯叔叔,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带你去长城玩好不好?”
我说:“这么冷的天气,去长城?亏你想得出来。”
她笑道:“那我们去十三陵好不好?”
我说:“埋死人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虽然那地方埋的是皇帝,但他们死后还不是和其他人一样?”
她又问我道:“那,我们去故宫、颐和园。”
我说:“我去过了。天气太冷了,我哪里都不想去。呵呵!我这次到北京来是办事情的,很忙呢。下次吧。”
她顿时就用很不高兴的语气对我说道:“冯叔叔,你怎么这样呢?我可是你晚辈呢。你看我,在学校里面也没长辈来看我,现在你好不容易到北京来了,你就来看看我嘛。这样我也有面子啊?”
她的话说到后面就变得凄楚起来,我顿时就觉得有些心软了,“木娇,那这样吧,明天晚上,嗯,我只能初步定在明天晚上啊,因为我现在不能保证明天晚上就有空。假如明天晚上我有时间的话就到你们学校来看你吧。对了,你们可是军校,我进得去吗?”
她的语气顿时就高兴了起来,“那这样,明天晚上我请假出来,你请我吃饭好不好?我在学校里面天天吃那些饭菜,早就厌烦了。”
我犹豫了一下,“你约几个同学出来吧,这样你不是就很有面子了?”
她笑着说道:“好吧。谢谢你啦冯叔叔。”
我不禁苦笑。
其实我拒绝她出去玩,以至于后来对她的请求依然犹豫是有原因的。那天晚上,乔丹和我一起在她所住的小区里面散步的时候她就特地对我说了一句,“冯笑,我女儿还小。。。。。。”
她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因为我在她家里吃饭的时候木娇就问了我什么时候要去北京的事情,而且乔丹肯定知道我的有些事情,她担心自己的女儿出问题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当然,当时我很尴尬,而且也很恼怒。不过我想到她毕竟是一位母亲,而且家里又刚刚遭受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我不忍在她面前发作。更何况我还有事情要问她。当时我就说了一句:“乔丹,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男人?”
她顿时就不说话了。
我觉得自己的那句话显得有些假,随即就自嘲地笑了,“乔丹,木娇不是叫我冯叔叔吗?你怎么练自己的女儿也不相信?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找你是两件事情,一是真的想来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助,第二件事情我是想问你一些关于你丈夫的情况。乔丹,我可以问你这件事情吗?”
她猛然地来看着我,“冯笑,你答应我,千万不要伤害我女儿,好吗?”
我顿时就忍不住地生气了,“乔丹,你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我是强#奸#犯吗?对,我曾经是伤害过一些人,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强迫过谁。好吧,我不问你了。再见。”
随即我就气冲冲地准备离开,但是却即刻就听到她在叫我,“冯笑,你别走。对不起,也许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但是请你理解我,我的家庭以及成这个样子了,现在我男人在监狱里面,我又没有了工作,就只剩下女儿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冯笑,对不起,我,真的很担心我女儿啊。对不起。。。。。。呜呜!”
她哭了。我顿时就僵立在了那里,她的话,还有她的哭声让我心软了。是的,她现在确实是非常的不幸,所以才会变得如此的敏感。
我叹息了一声,“好吧。我答应你。乔丹,那我走了,我也不想再问你其它的事情了。不过请你放心,你工作的事情我会尽量替你想办法的。再见。”
“冯笑!”她却再一次地叫住了我。
我转身去看着她。
她对我说:“你问我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的。”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犹豫,“乔丹。。。。。。”
她依然在看着我,“你问吧,我男人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他吃了不少的回扣。其实现在的人谁不在利用自己的权力做生意赚钱啊?只不过我男人倒霉罢了。”
我点头,“是的。我同意你的这种说法。不过乔丹,我想要问你的并不是这个问题。我想要问你的是,你男人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为了他自己吗?乔丹,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问你这句话的意思。”
她愕然地在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可能是没有说清楚,于是我又问她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男人是不是在替他人背过?比如,有些事情明明是上边吩咐下来的,所以他才不得不去做。有这样的情况吗?”
她看着我,我发现她的眼里顿时闪亮了一下,不过她眼里的那一丝闪亮却即刻就黯然了下去,她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冯笑,你不是律师,这样的问题你不该问。”
她的话让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说道:“对,我不是律师,而且你男人的事情已经事实很清楚了,现在也不可能去替他翻案。况且我估计即使他想要用检举揭发来获取立功机会的话也不可能,因为他没有任何的证据。是不是这样?”
她不说话,但是却又开始不住地掉眼泪。
我将手绢递给了她,同时说道:“乔丹,实话对你讲吧,我是来请你帮忙的。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和你男人以前一样也是属于教委系统的人了,而我正面临一些事情,我很担心自己重蹈你男人的覆辙。因此,我非常地希望能够从你这里得到一些答案。当然,你觉得不方便告诉我就算了。不过请你放心,我问你的这些事情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只不过想要做到自己的心里有数罢了。”
她却依然在犹豫着,我在心里叹息,失望,“好吧,我理解你的难处。再见。”
“冯笑,”她再一次地叫住了我,我发现她正在看着我,“冯笑,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你刚才说的很对,我男人他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去指正他人。”
我心里顿时一动,“那你还可以告诉我吗?你说的那个他人是谁?”
她却在摇头,“对不起,冯笑,对于这样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能说。我男人以前告诉过我那样的一些事情,所以他后来害怕了,于是就一心想调离那个单位,所以才想到了来找你帮忙。但是我们想不到的是,他还是难逃那一劫。我记得他以前对我讲那些事情的时候还特地告诫过我说,万一他今后真的出事情了后千万不要去说那些没有证据的事情,否则的话就会得罪更多的人,到时候在判刑的时候肯定会加重。所以冯笑,我实在不能告诉你你的问题,因为那毫无意义。”
我还是很不心甘,“好吧。那我再问你,你不需要回答我,如果我说的是那个人的话,你只需要点头就可以了。可以吗?”
她不说话。
我依然在看着她,“罗?”
她却并没有点头,但是我却听到她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明白了,同时也认为够了,因为我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我对她说:“谢谢!你放心好了。我从北京回来后就去办你的那件事情。不过你千万不要在那份解除劳动关系的合同上签字啊。”
她这才朝我点了点头。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想:刚才我答应木娇那件事情究竟是应该还是不应该呢?虽然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去对她做些什么,但是万一这件事情被乔丹知道了的话她会怎么想?
明天再说吧。我苦笑着对自己说道。
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是何秘书打过来的。
房间里面的暖气很充足,光着身子的我并不感觉到寒冷,反而地,因为我身上还有水珠,所以还觉得有些舒服。不过这暖气确实干燥了些,刚才在接了木娇的电话后我的身上就基本上干了。
我去到了床上半卧,然后开始接这个电话。
“冯主任,我把电话交给何省长,你自己直接向她汇报情况吧。”电话里面传来了何秘书的声音。
我连声道谢,随即就听到了何省长的声音,“小冯,你讲吧。”
我这才猛然地意识到自己此刻光着身体的状态,而电话的那头竟然是副省长,而且还是一位女性,顿时就觉得怪怪的。我说:“对不起,何省长,您这么忙还来打搅您。。。。。。。”
随即,我把这两天我们的工作情况向她作了简要的汇报,随后重点谈了清华方面提出的条件。最后我说道:“何省长,这件事情得请您拍板,因为对方要求我们明天就把上报给国家教委的申请报告文稿交给他们。”
她说道:“申请报告又不需要谈费用的问题,先报上去再说吧。你刚才不是已经讲了吗?费用的问题后一步再谈。只要国家教委方面同意了这件事情,我就到北京来去和大学方面细谈此事就可以了。小冯,你们这件事情干得不错,我想不到你们的进展这么快,而且这讨价还价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我觉得她说的是有道理,但是却不得不提醒她道:“何省长,从昨天我们与清华方面接触的情况来看,他们做事情是很干脆利落的,假如我们现在答应了对方的条件之后,今后再反悔的话就很可能会让他们不满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在口头上基本说定,即使今后在细节上海需要商量的话也才好说话啊。”
她的声音顿时就冷淡了起来,“小冯,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先报上去。这就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了。一个学生收十万,这也不算贵嘛。北大、清华这样的学校,多少考生想去啊?假如是我的孩子有这样的机会的话,让我出二十万都愿意!先答应他们,具体问题你们回来后我们再商量。”
我连忙地道:“好,我明白了。打搅您了,何省长。”
她即刻将电话挂断了。我拿着电话直发愣。
刚才何省长的话我听得非常的清楚与明白,首先她是答应对方提出的条件的,但是她后面的话却让我觉得不安起来——北大、清华这样的学校,多少考生想去啊?假如是我的孩子有这样的机会的话,让我出二十万都愿意!
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笔费用今后要让考生自己出?
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不大对劲。钱的事情倒也罢了,而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今后可能会出现的另一种情况:增加的这部分名额将成为权贵们的福利。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所干的事情就毫无意义了。
试想,假如这笔钱在今后由考生的家庭自己支付的话,对于寻常老百姓家庭来讲,又有多少家庭能够承受?那么其结果就是:我们争取到的这些名额就必然会被有钱人家的孩子瓜分。
我的心里顿时就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不安,于是急忙穿上衣服然后去往老主任的房间,可是我刚刚走到电梯口处的时候就即刻返回了,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是太急躁了些,要知道,刚才的那些猜测仅仅是我个人的怀疑罢了,现在这件事情才开始在争取呢,正如那位滕校长所说的那样,项目还没有开始做就去谈今后的利益问题,这很可笑。
再有就是,即使我现在去找老主任谈这件事情又有什么用处?他一个离休老同志,能够解决这样的问题吗?
所以我顿时就觉得这件事情首先还是得先得到国家教委的认可后再说。至于我担忧的那个问题,那也是我未来需要去处理的事啊。
我回到了房间,然后很快洗完了澡。不过我依然在思考刚才的那个问题,我仍然觉得自己的那个担忧是很有可能的,而且也有心理上做好今后应对那种情况的准备。
如今,像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而且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国家再好的政策都可以让权贵们找到其中的空子,然后以此来为自己的利益服务。
所以我心里就在想,这件事情今后我们一定要制定出一种合理的规定,一定要说服省里面的主管领导采取转移支付的方式解决这笔资金的问题,只有这样才可以杜绝我担忧的事情发生,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我们老百姓的子女真正享受到这个项目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可是,我能够做到这一点吗?对此,我心里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要知道,只要涉及到利益的问题,即使再简单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的。
何况这还是一种巨大的利益。要知道,下一代的教育问题在国人的眼里有时候比金钱或者权力更重要。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么多的官员和富豪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国外去上大学?那是因为他们的孩子考不上国内的那些名牌大学。假如在今后能够只花那么少的钱就可以就读北大、清华这样的学校,他们会怎么做?
这正如何省长说的那样:假如是我的孩子有这样的机会的话,让我出二十万都愿意!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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