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师傅……大大事不好了。”苏彦一见刘愈便扯开嗓子喊道。
“你小点声。”刘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长了还是丢了?”
“啊?”苏彦先是一愣,马上转过身道,“不是丢脸的事,是……是我听闻父皇……要封我一个县公,打发我离开长安。”
此事刘愈在回来的路上就听韩升提过了,皇帝有意趁着此次扫除突厥侵边的祸患,将几个成年的儿子女儿封赏爵禄,有四个要封王的,分别是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也就是为将来皇帝的人选应该就是他们四个中的一位。其余但凡是成年的皇子公主,皇子一般都会封为郡公和县公,公主被封为“君”,领一方之地,从此也会离开长安城。
这是皇帝在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册封,那些年幼的皇子公主,会等到新帝登基以后再册封,一来那些皇嗣年岁小对皇位不构成威胁当了皇帝的也不会去为难,再者可以让新皇借着册封来笼络人心。
这其中最大的一个变数莫过于苏彦,连皇帝也没决定到底封他什么。这次他的功勋的确是很大,封小了显得不公,封大了,这么个纨绔公子一样的败家子治理不好,难免引起旁人的闲话。
照着韩升的意思,皇帝最可能封苏彦的是一个郡公或是县公,跟大多数的皇子一样。
刘愈看着苏彦笑道:“封你个县公还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天高皇帝远的谁管得着?”
真的没人管?其实不然,这些藩王和有领地的公侯,领地名义是他们管辖,但朝廷仍旧会派出县、郡一级的官员从旁分权监察,这些领主一有不合规矩的事,比如养兵、居所、祭祀等规格超标,就会被上奏给朝廷,朝廷会作出相应的惩罚。
当然,朝廷也有一些治不动的藩王,比如说淮王。淮王的领地在二十几年的发展下早就成为国中国,因而这也是朝廷的祸患之一。
自古以来,开国的皇帝不会去想着削藩,因为他会想,天下初定,最信任的莫过于同血脉的亲人,不管这些藩王怎么斗,将来天下还是他子孙的,国号就不会变,相反还是有能者得天下。但之后的继任者就会千方百计去削夺藩王的权力,主要因他们大多也是权力斗争中起来的,知道这些藩王对自己的威胁。
“我……我不想去。”苏彦带着一脸的委屈,“我还想留在长安城,跟着师傅混。”
“跟着我?”刘愈笑道,“跟着我有什么好处?”
苏彦急道:“可是去当那个什么县公,将来不管是我哪个皇兄当了皇帝,都会轻易将我抓回来杀了泄愤,如果……师傅能帮我弄个王回来,当了王,有自己的兵,那些皇兄就……想拿我下手也会掂量掂量。”
苏彦的话粗理不粗。事实上也正是这样,一个县公,土地能养活的人有限,弄几百个家奴欺负欺负人也就罢了,真想危及统治者的地位实在太难。
可刘愈不是神仙,不能左右皇帝的思想,何况苏彦现在的确是势单力薄,即便皇帝想封他王,也会想他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
不过刘愈也替他可惜,苏彦刚刚冒起,得了大功就遇上册封,这么短暂的时间很难得到皇帝的信任获得重用,现在,更重要的反而是要留在长安这个权力核心处,伺机而动。
“你舍不舍得现在所有的东西?”刘愈突然问。
苏彦一愣道:“师傅,你说什么?”
刘愈正色道:“如果现在让你一无所有,你舍不舍得?”
“一无所有?”苏彦听了马上焉了,好不容易拼了老命才让老皇帝宽恕了他,还要封他爵禄,现在说失去就失去的确是太难以抉择了。
“我就这么说吧,不管你现在功劳多大,皇帝都不可能封你为王,即便你真被封了王还是要离开长安城,你想留下继续获得皇帝的信任,唯一的办法就是失去现有的一切,做一个平常人。不过你放心,你再如何落魄,我这个做师傅的也不会让你饿死。”
刘愈的话说的很直接,也令苏彦有些犹豫。但刘愈说的也是事实,离开了长安,他能获得的也就是一个县公,没有皇帝特令永生不能回长安城,刘愈将来与徐轩筑成婚后会定居长安,将来也不可能再给他任何帮助。
“那师傅你说!我……我要怎么做?”苏彦从落魄市井以来,唯一可信的就是刘愈,让他离开了刘愈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切也都玩到头了。
“好。”刘愈赞许的点点头,突然问道,“你的那些皇兄,最近可有哪个举行什么大的宴会?”
苏彦看了看隋乂和李糜,脑子一转道:“好像我三皇兄刚回到长安城,要宴请宾客,说是庆祝朝廷凯旋。”
刘愈心说这三皇子也是个懂得溜须拍马的,会迎合皇帝的心意来庆祝什么凯旋,这明摆着越权的事老皇帝能真高兴也就怪了。
“那你就去你三皇子的宴会上大闹一场,记得要装成撒酒疯的样子,他曾经不是轻视过你侮辱过你吗?你就拿出满腔的怒气,看见谁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去骂一顿,总之事情越轰动越好。”
不但是苏彦,即便是旁边的听众,个个也是越听眼睛瞪的越大。
李糜苦笑道:“刘兄,你……这不是害他吗?”
“你才明白我是在害他?”刘愈没好气道,“不害他他怎么留在长安,继续寻觅他的机会?”刘愈转而看着苏彦,“还是那句老话,若是你玩砸了,以后也不用来见我了!”
看着苏彦的背影,刘愈不禁想笑,为何每次给这小子出这等馊主意,都是去三皇子的府上。是不是这小子跟三皇子有仇,每次都拿三皇子来当他的跳板。跳着跳着还跳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