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淮的脸上快速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默然半晌,而后神情在瞬息之间变得肃然,接着便听到他问向风宓纤。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凌嬷嬷张了张嘴,似是想要为风宓纤解释什么,可惜却慢了一步。
“定安侯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风宓纤挑了挑眉,带着一点漫不经心,语气甚至轻描淡写。
对于风淮而言,他这一声‘爹’,她还真是喊不出口,所以只有以职位称呼了。
风淮听后怔了怔,不是因为她敷衍的口吻和态度,只是因为她口中的称呼。
她竟然连叫唤他一声爹都不愿意?!
那一刻,趁着风淮发愣的空挡,风宓纤已然视线一转,摆明是不想与他再过多废话。
她平静无波的黑眸陡然一眯,光芒转为冷冽,看了看那些侍卫,又看了看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似乎已经没用耐心了,直奔主题而去,红唇缝里挤出的冰冷言辞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冰珠子,毫不留情地砸过去:
“没打完的继续打!”
闻言,在场的众人都愣了好一会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风淮明明就在眼前,风宓纤却竟然还敢命令他们教训三位妾氏,这不就意味着她在与风淮作对吗?
风宓纤看着依旧纹丝不动的侍卫,浅浅勾着唇角,笑痕清晰分明,却无半分笑意,目光锋利如剑:“还需要我再说第二遍吗?”
那些侍卫一个个都面色复杂,心下摇摆不定,极其矛盾,显然一方面是在惧怕风淮,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变不举。
可是,当他们在察觉到风淮的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却是一脸的视若无睹的样子,也不曾呵斥以后,便也就大着胆子,上前去抓那三个女人。
这下子,原本不仅把希望寄托在风淮身上,还渴望他能替自己做主的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眼见着情势突然颠倒,霎时只见她们的脸色犹如阉渍过的猪肝,呈现出绛紫色。
她们都瑟瑟缩缩地藏在风淮的身后,那揪紧风淮衣角的手似乎也在轻轻地颤抖,止不住地哀求:
“侯爷,不要啊,您救救妾身吧!”
“他们的巴掌打得好痛,妾身实在受不了了,侯爷,求求您了!”
“侯爷,我们始终是您的妾侍,怎么能让这些狗奴才随意掌嘴,您就看在我们侍奉多年的份上,救下我们吧!”
眼看着那些侍卫把她们强制拖到一边继续噼里啪啦的掌嘴,再加之她们字字皆是真情流露的哀求的可怜样,果不其然,风淮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目光里泄露出了些微不忍。
毕竟她们这几个女人都跟了他十多年,还为他生儿育女,即便他真的铁石心肠,也不可能真的看着她们挨打而视若无睹吧。
于是,
下一秒,就听到一声呵斥突然惊响,“住手!”
风宓纤眼眸一凛,那丝毫没有笑意的微凉的眸子噙着一丝极幽深的讥讽,暗道:风淮啊风淮, 你对自己的女人都这般心软,那么,你又可曾对你的女儿风宓纤有过半分心软,有过半分的父女之情?!
然后,就在风淮还未开口说第二句话时,风宓纤倒是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叱问开来:“一个、两个、三个都不过是个小妾而已,竟敢公然辱骂嫡室,恶意迫害嫡女,三番两次以下犯上且不知悔改,究竟是谁给她们的权利?谁给她们的胆子?”
风淮,你是真的打算让你的这些宠妾永远一脚踩在嫡室的头上来吗?
那么,你可有做好准备接下我蓄积勃发的狂烈怒焰与报复打击?!
可不管结果如何,我风宓纤都决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