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侍奉少爷,这也是命。”
“你错了常山,没听过有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吗。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也给我收起等死的心来。”
“少爷……”
邬琅心里阴云密布,常山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圆觉,真的可以相信?一个素未蒙面的僧人,邬琅不知道能不能把信任交到圆觉手上。在他眼里,和皇宫有关系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杨记川看出他的焦虑,问他出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啊,你想多了。”
“你一有心事就会坐在屋顶擦刀。”
邬琅擦拭陌刀刀刃的动作一顿,似乎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应对。杨记川踏在瓦片上,风吹起他的宽大的银红袖子,他的面目也因为背光而模糊起来,邬琅听到他说:“你不想跟我说。”
邬琅立马解释:“没有……我只是……”说道一般却有些泄气,确实,他不想和川儿说这件事。因为从头到尾,也只有他和常山清楚始末。
杨记川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踩过瓦片走到他身边,撩起衣摆坐下。
“如果你觉得我能帮上你什么,你就说,如果你觉得我就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那就保密。”杨记川话语淡淡的,看起来毫不介意邬琅明目张胆地隐瞒。
“我……”邬琅却被说得有些心虚,杨记川表现得越豁达,他心里的负罪感反倒重了。
秋风飒飒,吹拂着两人头上羽翎。
邬琅叹一声气,心里一横,那段本应该深埋在心底,不再对任何人诉说的历史,也不想隐藏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东昌山,对吗。我跟你说,我一直在民间游历,偶然间捡到将死的常山,救了他一命,他为了报答我所以跟随我流浪天涯。这些,都是骗你的……常山,是皇帝的一个情报探子……”
“我最开始穿越到这个世界,是在临淄王府的一口井里……”
所有的,从最开始的男宠,成为琅嬛君,精心策划逃亡计划,遇到一系列的意外,发现临淄王的秘密,收留濒死的常山,再到后来的出逃,常山追随效忠,他们从南林一路北上到邕州寻找传闻中天策府出身的郎骑将军。最后到他们相识相知再相许,以及常山的命不久矣。
邬琅以为自己忘了,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在南林发生的一切,他居然还记得一清二楚。就好像有一家放映机,将那些成为胶片的影像在他脑海里清晰地放映出来。最后落在他眼里的是临淄王的袖子,没错,那道宽大的,绣满金色花纹的袖子。
说完这些,邬琅忽然觉得心里一轻,那些原本像山一样压在心头的过往,好似也随着心事的吐露随风而飞,化作烟尘。
“我有时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一场噩梦。”
“可是因为遇到你,我不想醒来。要是醒了,我们就只不过是在虚拟游戏里相识一场的人了。”
“五郎,转过身来。”杨记川忽然说。邬琅疑惑,转过身来面朝杨记川:“怎么了?”
这个时候,杨记川忽然捧住邬琅的脸,狠狠地吻下去。他们唇齿相依着,舌尖舔过对方的唇瓣,呼吸交织在一起在,再也不分彼此。
这个吻没有半点温柔,两人像两条饿狼,疯狂撕咬着,辗转着,直到肺部的氧气全部消耗,直到窒息。
“你现在还觉得是梦吗。”杨记川轻轻松开邬琅,牙齿咬了咬邬琅的脸。
“不是梦,不是梦……就算是,也是春梦了。”邬琅复又覆上杨记川的唇,只是这次却是极尽温柔,缠绵缱绻,浅尝辄止,“要是没有你,这个世界该有多无聊啊,川儿。”
杨记川抬手去抚摸邬琅的额头:“常山,没办法了吗。”
“圆觉那个老和尚跟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这是让我去找他的意思。但是我不信他。”
“我陪你去,他耍不了什么花招。”
“别,要是他是什么妖僧,会使妖法,那我俩不都给中招了!”
杨记川眉头一皱,显然不是很相信这么神神叨叨的说法。
“你不是要进宫给六皇子当老师吗,我就跟着去探探他口风,嗯?”
杨记川想了想,点头。
“以后,离临淄王远点。”下屋顶时,杨记川突然回头这么对邬琅说。
“那必须的,必须的!我和他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邬琅赶紧举手表清白。
杨记川眸有深光,隐隐泛有杀气。他口中轻念三字,仿佛要将其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