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最爱竹,死一根都要心疼上半日。”
邬琅说:“那竹成片成片的死去,来不及心疼了。我也不是非竹不可的,殿下。”说着,邬琅偏过头,向殿外远处望去,说:“夜深了,惊鸿公子还在等您呢,琅先告退了。”
临淄王伸出手来,擦着邬琅袖摆滑过。
看着邬琅挺直的背影渐远,临淄王心里生出一点异样来。
陪着柳惊鸿回到碧莲苑,坐一起聊了会儿天,感觉到柳惊鸿的不耐,临淄王便苦着脸回了自家院子。
进了书房,屏退闲杂,燃了火烛。往暖椅上甩袖一坐,临淄王浑身气势便陡然一变,早没了方才在碧莲苑的一脸阿谀。
闻锐在他身边站定,不多时,便有一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内。赫然便是临淄王不为人知的秘密暗卫。
暗卫一板一眼地汇报情况,永宁城权贵中谁家和谁家结亲,谁家添了子嗣,朝堂上又是何种情势都被一一道来。临淄王远离庙堂,心却是半分没离开的。暗卫汇报完永宁那边的情报,便开始讲关于对邬琅的监视内容。多一个字不会说,少一个字不会漏。
临淄王面无表情,扇手让暗卫离开。待到房内只有他和闻锐二人时,话音之间却有疲惫之意。
“难道,真的不是燕琅?”
“罢了,让琅嬛阁的暗卫都撤回来。”
有的时候,临淄王真的希望王府内鬼便是燕琅,这样他便能痛快利落地下决定。可偏偏……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怀疑那个人……
只是,燕琅……
临淄王忽然回想起燕琅在席上对他儿子露出的笑容,不是平日里面对他时那种公式化的假笑,而是眼角眉梢都带着欢喜的笑,非常好看。
“闻锐,你有没有发觉,燕琅像是变了一个人。”
闻锐想起那个偶尔举止轻佻的琅嬛府君,面色僵了下,好在临淄王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他的神色变化。
闻锐说:“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只是,琅嬛君大人鬼门关走过一遭,或许心思也灵透了些。”
临淄王又问:“哼,灵透,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闻锐可不敢涉足临淄王这档子事,只好装聋作哑。
临淄王面色一冷,心里就是有股火冒出来。燕琅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含沙射影地跟他说,看不上他了!
闻锐说:“王爷息怒。”
嘴巴上是这么说,闻锐心里还是挺同情琅嬛君的。王爷偏爱那惊鸿公子,别人再滚烫的心都该凉透了,更何况琅嬛君还死了一遭。
临淄王眉目深锁,眉间烙下一片深影,说:“去,寻些品种上佳的竹苗送去琅嬛阁。”
闻锐看了临淄王一眼,单膝跪地,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