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红灯持续亮着,“手术中”三个字显得格外刺眼,整个医院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手术室里冰冷的器材交错摩擦而发出的噪音,月亮被乌云一点点遮盖,漫天的繁星也渐渐黯淡了下去,手术外是令人烦躁不安的脚步声。
“迹部。”忍足半垂着头,蓝色的碎发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不知是难受还是嘲讽,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以掩饰的沧桑,“她什么时候可以让你担心到如此?”
迹部半倚在病房门外,脸上满满都是担忧,疲倦的神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虚弱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迹部看着忍足,眼里满满都是嘲讽,嘴唇一上一下,声音却微弱地像蚊蝇在哼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迹部忽然红着眼眶朝着忍足爆吼:“你绝对是知道的!你父亲是日本最著名的外科医生,你难道会不知道现在纤雨受不了刺激……?”
“我知道……”忍足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但他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纤雨,这四天所有的事情都找上门来,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可以安慰他、没有人会去理解他,他只是想要找一个倾诉一下,他并不知道纤雨的反应会这么大……
“彭。”狠狠的一拳砸在忍足的脸上,迹部满脸的怒意,他睁大眼睛眼眶红得狰狞,他的声音在安静地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见的医院里回响:“忍足郁士……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忍足懊恼地抓着自己蓝色的头发,脸上的伤他似乎全然不在意,他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门,端着银色的器材,看了一眼迹部和忍足,淡淡地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以后和病人说话注意点,不要让病人受到刺激。”
迹部没理护士喋喋不休的话语,打开手术室的门,跌跌撞撞地冲进手术室。
纤雨安静地躺在手术室里,胸脯因为粗重的呼吸而有节奏地起伏,她脸蛋红扑扑的像涂了胭脂一般,电离图上的生命线也起起伏伏,迹部瘫软在手术室门口,幸好……幸好……
纤雨再次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了,她撑着沉重的眼皮,挣扎着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伏在了玫瑰花上。
此时的玫瑰并不显得那么妖艳,在橙红夕阳照射下的花瓣也红得不是那么邪魅,反而一种奇怪的清新感攀附在花瓣上。
那么一瞬间,纤雨觉得自己似乎喜欢上了玫瑰,就同她喜欢上了这个趴在自己床前睡着的少年……
无声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迹部身上,纤雨有些无奈地摇头,都叫他回去休息了,就算有紧急情况也不能这么虐待自己啊,真是拿他没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