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专门请意大利设计师给我设计的新款,独一无二。”许诺解释着说,“这些衣服已经干洗过了,你可以直接穿。”
“好!”苏末离轻轻地点头,“那你也快去换衣服吧!你瞧你都把地板弄※湿※了!快点去,当心感冒了!”
“呃。好!”许诺应了,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末离在身后轻轻地问:“许诺,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许诺身形一顿,缓缓转身,“初见面的那一次。”
“一见钟情?”苏末离轻叹了一声,“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有。我就是明证!”许诺苦涩一笑,转身快速地离开了。
苏末离沉思半晌,才自衣柜里取了衣服迅速地换上了。
换好衣服下楼,却看到许诺早就在楼下客厅里倒茶了。
热气腾腾的水蒸汽将他整张脸层层围绕,让苏末离有种如梦如幻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她缓缓走到沙发前坐下,将手伸直,细细地打量着手上的钻戒。
许诺将一杯泡好的红茶放到她面前,温柔地说:“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苏末离将手放到他面前,喃喃地问:“我们真的订婚了么?”
许诺心一紧,不安地问:“你后悔了?”
“没有。”苏末离长嘘一口气,往后一躺,看着天花板轻轻地说,“只是有些突然,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慢慢想明白吧!如果明天过后,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怪你!”许诺温柔地说。
苏末离听了,没有说话,沉默地端起茶杯吹一口浅抿一口。
一杯茶很快见了底,她将杯子放回原处。
许诺起身,正欲再加,却听她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真的想娶我的话,那么明天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吧!”
既然决定,她就不想再给自己后退的理由!
只有对自己狠绝一点,她才会彻底忘记那个不该爱的人,她才能够重新开始生活。
这样对她好,也对眼前这个默默喜欢着自己关心着自己的男人负责。
许诺手一颤,手中的瓷壸险些跌落到地。
苏末离见了,嘲讽地笑了,“害怕了?”
许诺没说话,放下茶杯,慢慢地在苏末离的对面坐了下来,伸手将她那双冰冷浸骨的小手紧紧握在了手里,极其郑重其事地说:“你知道,我恨不得现在就立即将你娶回家。可是,末离,我心里珍你重你,我不想就这样马马虎虎地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我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美最让人羡慕的新娘。所以,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来筹备一切吧!”
苏末离听了,苦涩地笑道:“你很多亲戚吗?我可没亲戚前来参加,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场面大小,对我来说真的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许诺心里莫名地酸楚,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用力再用力,温柔地说:“谁说你没有亲戚?谁说你没有朋友?这个小镇上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亲人!他们将会见证我们的婚礼见证我们的幸福!”
“你是要在这里举行么?我还以为要回你自己的家。”苏末离听了,心里稍稍地松了口气。
虽然接受了他,但并不代表就此接受了他的家人。
她,到底还是有些胆怯的。
“我的家就在这里。我的爱人是你,我的亲人是这小镇上的人们!”许诺温柔地说。
事隔多年,他们仍然还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虽然还有亲人在,可是却胜似没亲人。
没有亲人会愿意想起他们,就像他们也不愿意回到那寂冷的家中一般。
那里,他们就是个陌生人......
“原来你跟我一样。”苏末离苦笑一声。
“不开心的事不说了,那么现在告诉我,你同意我的说法吗?”许诺轻轻地问。
“同意。”尽管苏末离的心里是很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与连哲予相处的过程中,她慢慢学会了妥协。
从前的妥协都没有换来她想要的结果,但愿这次会不一样。
这天晚上,当丹妮和海伦听闻许诺与苏末离订婚的好消息后,很是替他们开心,吵闹着要去酒吧喝酒以示敬祝。
苏末离本不想去,可是看到许诺温柔的笑脸,还有丹妮和海伦那真诚的开心后,便不忍拂了大家的意,扫了他们的兴,便也强笑着点头。
一行人坐着许诺开的车子便驱往酒吧。
刚进酒吧,海伦便向酒吧所有的人宣布了许诺与苏末离的喜讯,赢得了全场所有人的祝福。
许诺开心得连那双总是忧郁冰冷的眼睛都充满了温柔的笑意,走到台上对所有的人说:“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祝福,为表感谢,今天晚上我买单,请大家尽情地畅饮吧!”
众人一听,立即便疯了。
拍桌子的、大声尖叫的、高声唿哨的,瞬间充斥了整个酒吧,人们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看着许诺,海伦笑道:“许诺这丫真大气!我喜欢他!末离,你拣到宝了!我跟你说,你以后若是不好好珍惜他,小心我会把他抢跑的!”
“我会对他好的!”苏末离下决心般地说,既是说给海伦听,也是说过自己听。
这时丹妮端着几杯马提尼走了过来,在她们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笑道:“许诺说要唱歌呢!”
“真的!天啊!他都有多久没唱了啊!我真的想死他的声音了!”海沦兴奋地端着酒狠狠喝了一大口。
此时,音乐缓缓响起,是所有人耳熟闻详的《人鬼情未了》。
当那熟悉而优美的音乐充斥了整间大厅时,原本喧嚣的人们慢慢地静了下来,一边喝酒一边细细地倾听着许诺性※感而深具磁性的声音。
许诺在唱歌的时候,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苏末离,苏末离有些拘谨,但出于礼貌,不得不也回视他。
起先总觉得难为情,可是随着许诺的歌声越来越动情,她的眼眶内的泪水就越积越多了起来。
很莫名其妙。
可是当她看到许诺那双深情的眼,听到他深情的歌声时,她就是想哭!
想放声大哭,嚎啕大哭!
泪水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很快就将整张脸打湿※了。
起先,海伦与丹妮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直到她们无意间发现桌上的纸团越来越多时,这才觉察到不对劲,抬头朝她一看,这才发现她竟然默默无声地流着泪,浑身颤抖得厉害。
“末离?!”她们不安地对视一眼,伸手想去摸她的手。
她却如避瘟疫一般避开了,双手掩住了泪水,哽咽着笑,“别管我。我想我是开心得疯了吧?”
海沦与丹妮有些不知所措。
所幸就在这个时候,许诺下台来了,来到苏末离身边,二话没说地就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苏末离将头深深地埋在他胸口,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身,抽抽答答地说:“为什么我对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既心痛又心安?许诺,难道人真的有上辈子吗?上辈子,我们是不是一对相爱却没能够走到一起的情侣?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一定有,是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偏偏对我一见钟情是不是?”
许诺听了,眼睛就染上了一层泪雾,脸在她的黑发上轻轻地蹭了蹭,低低地说:“是。我们缘定三生。我们本就该在一起的!”
苏末离听了,却突然笑了,“你总是这样,不管我说什么,你都附和着我!你这样宠我,小心宠坏我!”
说着便抓着他的衣服胡乱地擦着脸。
眼泪鼻涕糊了许诺一身。
许诺毫不在乎,只觉得如果她需要,便是将他的心剜出来送进她嘴里,他也心甘情愿。
海沦和丹妮看着他们这副情形,有些面面相觑,好半天海伦才喃喃地问:“你见过这样的爱情么?”
丹妮摇头,“没有。这似乎很具中国特色。”
“我要找中国男人,一定要!”海伦恨恨地说,仰头将手里那剩了半杯的酒水一口喝尽了。
“在这瞎嚷没用。这里中国人太少,想找回中国找去吧!”苏末离已经镇定下来,笑着随手拿起一团擦过眼泪鼻涕的纸朝海沦的脸扔过去。
“苏末离!你好恶心!”海伦尖叫着躲开。
一时之间,快乐又肆意地蔓延。
这一闹就闹到了午夜时分。
四人走出酒吧的时候,皆是醉意盎然,走路都踉踉跄跄的了。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四人决定走路回家,反正小镇就这么点大。
本来苏末离与海伦、丹妮是住一个方向的,照理来说,她该跟着她们一起回去才是。
可是,海沦与丹妮像是约好似的,死活都不肯让她跟着她们走,硬是将她往许诺身边推,然后撒腿就一下子跑得没边了。
苏末离很是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许诺笑,“那群损友!”
许诺笑,“我送你回去。”
苏末离点点头,“好。”
两人便沿着街道慢慢地走,寂寞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路回去,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话,不过半小时,便到了苏末离的家门口。
苏末离停下了脚步,客气地问:“要不要进去喝杯咖啡?”
许诺温柔地一笑,“不必跟我这般客气。我就不进去了,明天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吧!就只有我们俩。在结婚之前,我想把恋人之间该做的事都做做。”
“呃。好。”苏末离先是愣了愣,但随即点了点头。
“晚安!”许诺俯过头在她额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朝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
他的吻却让她吻了半天,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看着夜幕下他孤独的影子,她喃喃地说:“晚安。”
慢慢转身,往屋里走去,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还有尖锐得似乎要刺破耳膜的刹车声。
苏末离惊悸地回头,却看到一辆车开着刺眼的大灯疯了一般向自己疾冲而来,而许诺早就躺在了地上。
昏暗的灯光下,她仍然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一滩被黑夜染暗了的鲜血。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大脑里走马灯似地涌现出无数的片段。
她失魂落魄地怔在了原地,完全忽视了那疯狂冲向自己的车。
刺眼的灯光照得她双眼一片茫然,她的身子摇了摇,一头栽在了地上。
而此时此刻,那辆车离她不过十来米远的距离,眼看就要生生地从她身上辗过,突然几声枪响,同时,一辆车子从黑暗中驶出,也疯了一般撞向那辆完全失控左冲乱撞的车子。
两辆车迎头撞上,‘嘶’声长鸣,割破黑幕......
苏末离醒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是头上包着绷带,手上也打着石膏的斯蒂夫。
他一见她睁开眼,立即起身叫道:“你还好吗?”
苏末离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慢地闭上眼睛,两颗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苏小姐?”斯蒂夫不安地叫道。
苏末离一动不动,可是泪水却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斯蒂夫看得心急如焚,以为她担心许诺的安危,便急忙说道:“你是不是担心许诺?放心吧!他没事,他闪躲及时,只是被车身擦过,伤到了一条腿而已。医生说好好休息一两个月便会像常人一样没事的!”
苏末离听了,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斯蒂夫,面无表情地说:“告诉连哲予,他别再想害许诺。许诺若再出事,我一定不会再活下去的!当然,他也不会再拥有我过去的身子的!他,不配!”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含※着泪水的眼睛里一片仇恨愤懑。
斯蒂夫心一惊,不敢确信地问:“苏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算了!你只管将我的原话一字不变地告诉给他听就是了!他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苏末离冷冷地说。
“苏小姐,我虽然没有完全弄懂你话里的意思,不过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向你澄清!昨天晚上,想要伤害你和许诺的另有其人,并不关连少的事。我为了救你,不惜开车撞上去,这才弄成了这副模样!”斯蒂夫解释着说。
“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了!很蹩脚!”苏末离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斯蒂夫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谁都无法改变。你完全可以去警察局询问这件车祸的来由。”
说着站了起来,犹疑了半天,才又缓缓地说,“苏小姐,欢迎你真正回归!”
苏末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之时,已经是锋芒毕露,“我仍然是我,并不是那个被人强※奸、愚弄、唾弃之后,仍然愚蠢地贴上去乞爱的可怜女人!过去的苏末离,确实该死!死得很应该!”
斯蒂夫听得心惊胆战,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末离冷漠的声音再次在他身后响起,“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我仍然希望你把我刚才的话带给他。另外,告诉他,我和他从现在开始真的结束了!他,再也不要对我有任何企图任何幻想!若再出现,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斯蒂夫听了,只替连哲予感觉到心痛,头也不回地说:“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若真的记起了从前的种种,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既放弃了你,就绝对不会再回头!”
不想再多说,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苏末离无力地倒了下去,强忍着的泪水如决了堤一般汹涌而出。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苏末离狼狈地急忙抓起床单在脸上胡乱地擦了一通,一抬头,却见海伦扶着右腿打着石膏的许诺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呀!你这副模样,怎么就下床了?”苏末离的心又痛又酸,拔掉手上的针就跳下了床,急急地奔上前去扶许诺。
“傻※瓜。我只是伤了一条腿,并不是全身不能动弹。倒是看看你自己,你的手都流血了!”许诺心疼地急忙伸手摁住了她流血的地方。
“我没事。”苏末离看着许诺拼命摇头,泪水却不断地扑簌而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难怪初次见面时,就会有一种熟悉感,心痛感,原来他们根本曾经就是一对深情厚意的爱※侣。
若不是连哲予的横空出现,事情又怎么会到如今这步田地?
她痛苦,她失去生命,她被复制,那都是她活该!
因为这都是她种下的孽缘。
可是关许诺什么事?
许诺从来都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她这辈子就是以身相许都无法偿还欠下许诺的债!
这让她情何以堪?!
原本答应许诺的婚事,还不觉得愧对许诺,可是现在,她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许诺看她这副模样,还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心里不由一阵欣然,笑道:“傻※瓜,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么?”
海伦也在一旁笑道:“平日里还老是摆出一副不在乎许诺的样子,现在一出事就急得六魂不见了七魄!看你还敢说你心里没有许诺!”
许诺听了,乐得呵呵直笑。
苏末离满心酸楚,却无从解释,只好勉强自己挤出了一抹笑容,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瞪了海伦一眼,“不许你取笑我!赶紧扶许诺坐下吧!他还是个重伤号呢!”
两人扶着许诺在床※上躺好了,苏末离又贴心地给他后背枕了一个靠枕,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转头问海伦,“警察方才来过了吗?”
“早来过了。看你没醒,所以没有询问你。反正他们也从我和许诺的口中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事实。”海伦点头。
“警察有没有说怎么回事?”苏末离不安地问。
虽然斯蒂夫已经言辞凿凿地说这件事跟连哲予完全没有关系,可是那突然袭卷而来的记忆太可怕,可怕到她完全不能相信连哲予了。
在这个时候,就是有人说连哲予辣手摧毁了整个世界,她都会不折不扣地相信。
“那苔丝已经交待了,是她求爱不成,被当众羞辱不说,这次回来更看到你们俩在酒吧当众宣布订婚,这让她一时气急攻心,这才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所幸的是,你朋友的手下及时出现,不仅开枪打爆了她的一个车轮,更拼死开车撞了上去,这才阻止了她的车疯狂向你驶去的态势。若不是这样,后果不堪设想!”海伦心悸地说。
“真的只是这样?”苏末离轻轻地问。
“不然你想怎么样?你还嫌事情不够刺激么?你这条命啊,差点就没了!”海沦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苏末离的头。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和许诺都很幸运。”苏末离摇摇头,轻轻地握住了许诺的手。
许诺看着她笑,“要多谢你姐夫。若不是他一直不放心你,也不会留人暗暗地在这里保护你。所以,不管他和你有什么矛盾,都和好吧!我们的婚礼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等我从这里出去,我便向他发喜柬吧!”
苏末离愣了愣,半垂了眸子,低低地应了,“好。”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平静。
苏末离天天在医院里陪着许诺,尽心尽力地服侍着他,并且一改往日忧伤愁闷,总是笑脸对他,并且时不时地挖空心思地说些笑话给他听。
许诺很开心,因为这些笑话有很多,是当初苏末离在医院陪护的时候说给他听过的。
这让他总是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他们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恶梦,而梦一醒来,其实一切都不曾有过改变。
他,仍然是一心一意爱她,下定决心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绝对不会离开她的男子。
而她,仍然是那个表面柔弱,内心刚强,为了他,可以上刀山下火山的侠骨柔情的情深女子。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他们彼此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对方......
爱是那般的单纯,那般的令人陶醉......
他只觉得幸福无比,深情地凝视着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惬意地大笑着,尽管她的某些笑话真的很冷很冷。
他真心认为,他再次紧紧地将幸福抓在了手心里。
可是,他却不知道,每当夜深人静,他香甜地进入梦乡之后,苏末离便会悄悄地走出房间,坐在医院后花园的花坛上发呆,手指间的烟从来没有灭过。
春寒料峭,夜深露重,她全都不在乎,一坐便是两三个小时。
离开的时候,脚下一大堆烟屁※股,而她的头发,她的衣服都被雾水浸※湿,身体更是如冰般寒冷浸骨。
当然,回到病房后,她会悄悄地泡个热水澡,将身体泡暖,将湿透了的衣服换掉,然后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便会神采飞扬地逗许诺开心。
时间一长,她觉得自己患上了人格分裂症。
夜里,她是忧郁冷漠的神经质女人,白天,她是一个爽朗自信的少女。
所幸,许诺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他们婚事的筹备,在海伦与丹妮的热心帮助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们是细心而又很有想法的姑娘,许诺对她们很是放心。
她自然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这一天,她刚喂许诺喝完粥,海伦与丹妮便拿着一个文件袋笑嘻嘻地走进来了。
苏末离急忙招呼她们坐下了,笑问:“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喜帖印出来了,很漂亮,我们来送给你们看看。另外,我们留出一百张喜帖给你们送来,我想有些人,你们是想自己亲笔写的。”丹妮笑嘻嘻地将文件袋递到了苏末离手上。
“真的很漂亮?”苏末离笑看了许诺一眼,打开文件袋抽※出两张喜贴,一张递给许诺,一张自己拿着细细打量。
这喜帖是许诺自我设计的。
以粉色为基调,四角都印有紫罗兰,而喜帖的居中,则是一个大理石做的心形花坛,花坛里种满了美丽绚烂的蓝色妖姬。
一眼晃过去,竟然浪漫美丽得如此惊艳。
看着那心形的花坛,那娇艳得刺眼的蓝色妖姬,苏末离的眼睛又悄悄湿※润了。
多年前,他也曾精心给了她彻骨的浪漫,是她流着泪亲手铲除了。
现在,他再次送上,而这一次,她能成全他的爱情吗?
“很美。”许诺低声轻叹,转头笑问她,“你喜欢吗?”
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头,“你设计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他们相视而笑,让一旁的海伦与丹妮看得羡慕死了,跟他们胡乱地开了一顿玩笑后,这才离开。
等他们一走,苏末离便说:“你有什么人要特别请的,把名字告诉我吧!我来写!”
许诺笑道:“还是我来写吧!这些事情本来就该我来做的。你这段时间天天守着我也累了,不如躺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也好。”苏末离点了点头,真的在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人前人后两种不同的面目,不同的状态,确实让她感觉到自己有些疲惫了,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小时之久,起来的时候看到许诺正将一张张的请柬放入了精美的信封里。
她翻身下床,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走到他面前,帮着他装信封,装好后,她一股脑放进文件袋里,“我拿去邮寄。”
“好。路上小心。”许诺温柔地笑。
她点头,问道:“我回来的时候会经过那家广东人新开的茶楼,你要吃什么点心,我帮你带回来。”
“你喜欢吃的,就是我喜欢吃的。”许诺温柔的眼神始终不舍得离开她美丽的脸庞。
“那我去了。你睡会吧!”苏末离笑笑,抱着文件袋快步离开了。
走到电梯口等待电梯的时候,她打开文件夹一阵翻找,果然找到了寄给连哲予的请柬。
她拿在手上看了看,最后随手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
既然已经决定嫁给许诺,那么就不要再与以前爱得那么深切那么痛苦的爱人再联系了。
她不想让任何因素影响她的决定。
电梯到了,她转身进入电梯里,靠在了角落里,转头看向望外,只见太阳明媚,天空湛蓝湛蓝的,白色的鸽子在空中自由飞翔,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般平静,那般美好的,是她最希望自己现在能够拥有的状态。
大局已定,一定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叮嘱着自己。
......................
吴佳佳早上起来的时候,便觉得一阵阵不舒服,几次觉得恶心,可是跑进卫生间干呕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林千木看她几次这样折腾,便关心地问道:“你不舒服吗?是不是昨天晚上不小心冷到了?”
吴佳佳无力地摆了摆手,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看着自己那张腊黄的脸皱着眉头说:“不像感冒的感觉。”
“那就去医院看看吧!”林千木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好。你陪我去吗?”吴佳佳眼巴巴地从镜中看着那俊逸非凡的男子。
“呃。今天我需要跟个重要的人会面,不能陪你去。不如叫吉尔送你去?”林千木在柜子镜前仔细地打着领带,并没有回头看她。
吴佳佳心里很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温柔地笑着点头,“好啊!”
“那我先走了,记得吃早餐。”林千木走到她身边,弯腰吻了吻她的头发,叮嘱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吴佳佳赫然就觉得整间屋子都失去了生气,让她的心情很是有些沮丧。
自从他中计之后,她便依了他所言心安理得光明正大地留了下来。
他也很信守诺言,不出一个月,便与她举行了婚礼。
虽然算不上奢华盛大,但看着身边这个梦寐以求的男子终于傲然地站立在她身边时,她便幸福得做梦都禁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美满。
或许是特殊的生活经历,让他现在的生活极其有规律,有点军事化的感觉。
按时起床,按时睡觉,一切都中规中矩。
这些吴佳佳都无所谓,她心甘情愿地为他调整着自己的生物钟。
可是有件事很令她不爽,甚至暗暗懊恼。
那就是他在性方面也是很有规律,有板有眼的让她很崩溃。
他们一个月最多四次,而且每次都必须在晚上十点前结束。
每一次,她都无法尽兴。
曾经,她试着施展自己全身的解数只为了让他能够在她体内呆久一些,可是每一次当他在进行完那一连串机械的活※塞运动时,他便毫无商量余地地从她身上滚落下来,像例行公事一般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自顾自地去卫生间洗漱。
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清爽的气息,让本就欲求不满的她禁不住翻身抱住他,暗示着自己仍然有渴求。
然而他像不知道一般,无动于衷地一翻身,鼻音浓重地说:“睡觉吧!我明天还有事要做。”
说完之下就伸手关掉了灯,不一会儿,她便能听到他畅快的鼾声。
吴佳佳是个极谙床※事的女人,欲求正旺,可是却万万没想到林千木比几年前还要不谙风情,这让她内心十分地焦灼。
可是又不敢明明白白地向他提出来,毕竟在她心里眼里,这个男人旺财怎么不符合她的要求,她也深深地爱着他。
于是,在很多寂寞的夜里,她不得不自己解决......
在这种不痛不痒说不上幸福也说不上不幸福的日子里,时光如流水般逝去。
转眼间,她和林千木结婚已经三个月了。
虽然婚后生活没有想像中幸福,但因为那个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男人,这个婚姻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拼来的,还有她已经厌倦那颠沛流离的生活,所以,尽管不圆满,但她仍然很珍惜。
吴佳佳叹了口气,开始往脸上抹化妆品。
半个小时后,她就身着一身白色的毛昵裙出现在了餐厅里。
桌上摆着她喜欢吃的食物,还有各种时令水果。
佣人说这种水果是林千木特地为她空运过来的。
她听了,原本有些黯淡的心立即灿烂明媚。
吃过早餐后,吉尔便开车送她到了医院。
下车后,吉尔问:“需要我跟着进去吗?”
吴佳佳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去对面咖啡厅喝杯咖啡吧!等我出来的时候,我打电话通知你好了!”
吉尔没有多客气,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吴佳佳便独自一人进去了。
因为早就预约好了,所以她并没有等待,一进去就直接被带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一番繁琐的体检过后,那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医生笑呵呵地对她说:“你身体很健康,什么问题都没有。”
吴佳佳听了,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
要知道,她有多怕自己突然得了什么怪病,所以一来便要求医生给他做个详细的全身体检,虽然折腾得累了些,但如今听说她的身体很健康,她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于是便问道:“可为什么我最近这段时间老是有种恶心的感觉?”
医生笑了,“那是因为你怀※孕了。在怀※孕初期,恶心、呕吐、疲倦、嗜睡,这些症状都是最普遍的症状。等到反应期一过,你就会舒坦了。”
吴佳佳一听,愣住了,喃喃地问:“我怀※孕了?”
“不错。这是体检报告。证实你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医生笑着递上体检报告,“宝宝现在发育不过,相信一定会是个健康聪明的宝宝。”
“天啊!”吴佳佳接过体检报告,胡乱地瞟了一眼,当看到那上面确确实实地写着自己怀※孕的结果时,她不禁又惊又喜地捂住了嘴巴。
在她最最无助的时候,她竟然怀※孕了!
天啊!这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她要回家将这个消息告诉林千木!
盼子已久的他,一定会开心的疯了的!
他们之间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也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发生质的变化的!
一定会的!
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腾地站了起来,出其不意地给了医生一个热吻,然后尖叫着跑出了办公室。
医生追了出来,“怀※孕期间,一切小心,不能穿高跟鞋,不能做剧烈运动!走路走慢点!”
吴佳佳快乐地转身,笑嘻嘻地冲医生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压抑着激动得想跳跃奔跑的心情,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走出了医院。
打电话给吉尔,吉尔很快就出现了,看到她一脸的喜色,吉尔便问道:“没事吧?”
“没事。”吴佳佳耸耸肩,并不想将这个喜讯说出来。
这份喜悦,她要与林千木共享。
呃。说不定,他们那种奇怪的性※生※活就要结束于今天晚上了!
想到今天晚上,可以痛快地和他ml,再享已经陌生的淋漓快※感,吴佳佳就觉得身体的某处已经酥※酥※麻麻,竟然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林千木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前。
她急忙推门下车,快步走进了屋子。
林千木并没有在楼下客厅,佣人说先生在书房,她紧张地看了一眼楼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尽可能平静地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很快,她便站在了书房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她看到林千木正在打电话。
他的眉头微蹙,脸色也很严肃,甚至有种让人不敢逼视的戾气。
吴佳佳心莫名一惊,悄悄地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可是听了半天,只是听他简单地‘嗯’了几声,最后深吸一口气,说道:“罗伯特,谢谢你打这个电话给我!嗯。不管怎么说,我们仍然是兄弟。如果你能回来,那就是最好了!好。我等着你!”
吴佳佳听他提到罗伯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心里惶恐不安起来。
当初是她戏耍了众人,罗伯特尤其是被她戏耍利用得最厉害的一个人。
而他的离开,省却了她很多麻烦。
可是事情过去了几个月,一直杳无音讯的他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林千木?
他跟林千木说了些什么?
他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罗伯特可能已经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林千木,一时之间,吴佳佳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