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吧!”吴佳佳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痛苦。
“呃。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希克尔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后,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之后,吴佳佳这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地呼了口气,无力地坐在了马桶盖上,伸手一摸额头,竟是满手心的冷汗。
她没有立即开门出去,而是又等待了几分钟之后,这才将门打开一点点缝隙悄悄近探眼望去,确定外面暂时安全之后,这才迅速地跑了出去,抓上自己的包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四十分钟后,她匆匆地回到了自己位于郊区的房子里。
她警惕地将门反锁,将窗帘全都拉下,这才开始奔到房间里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吴佳佳小心翼翼地从衣柜里一个极其隐秘的隔层里抱出了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各种证件赫然入目。
这是她花了大笔钱请人为她制作的各种化名各种国籍的护照,之所以做那么多,都是她吸取前两次总是要逃走时临时找人制作的狼狈与焦急。
这一次,她只要拿起就可以消失在人海中,无影无踪。
她挑了一本化名叫做林子丽的护照,拿好放进旅行包里,将原来那本护照则撕碎了,然后用火柴点燃,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让吴杰妮彻底消失。
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连衣服都不带地就拎着包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回头再次确认所有的一切看起来与平常并无异样后,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吴佳佳走到客厅门口,刚拧开门,便赫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健壮,脸上眼角有一块刀疤的男人!
她立即意识到不好,本能地想转身逃跑,可是还没等她迈开脚步,男人那满是老茧的手便紧紧地扼住了她那纤细柔软的脖子,粗+鲁地推着她进了屋子,同时用脚‘呯’地一声踢上了门。
“你是希克尔找来杀我的杀手?他给你多少钱?我出高于他五倍的价付给你!”吴佳佳被掐得脸红脖子粗,却竭力镇定地想利诱着眼前这个浑身杀机的杀手。
男人并不理睬她,只冷冷一笑,手上却一点一点用力。
吴佳佳只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气来了,脖子更是痛得快要折断了一般,面对男人毫不掩饰的杀机,还有那不可动摇的意志,吴佳佳知道自己必须得选择另外的方案了。
她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不动声色地轻轻按动了食指上那枚花形钻戒的开关。
花瓣打开,中间一枚金针赫然出现,她抬手对准男人的脖子刺去。
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像被蚊子盯咬了一般,有微微的刺痛感,但他没有在意,只是越发地加大了力气,意图在一分钟之内快速地解决掉吴佳佳的性命。
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阵无法抵挡的眩晕袭来,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力气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着。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男人瞪大眼睛看着吴佳佳,极力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手悄悄地伸手自己的后腰,想取出手枪来趁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一枪将她毙命。
若不是希克尔为了减轻事情的影响力,要求不能用枪,只能将凶杀现场伪装成自杀现场的话,他何至于如此狼狈?
看来,希克尔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力量了!
而他为了保命,没办法考虑那么多了!
他满怀希望地摸+到腰+际,谁知那里空空如也!
而就在这时,一枚乌黑的手枪无声无息地抵住了他的太阳穴,他额头的冷汗立即如瀑布般狂倾而下。
吴佳佳皱着眉头冷冷地说:“没想到你果然很厉害,那放倒一个普通人的麻醉剂竟然放不倒你!所以,对不起了,只好让你受一点皮肉之苦了!”
说完之后枪托高高举起对着他的太阳穴狠狠砸了下去。
男人本来就已经处于意识崩溃的边缘,一直努力地苦苦支撑着,可给她这一砸,当下便眼前发黑,身子一软便如铁塔般栽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人便彻底晕了过去。
看着那失去意识的男人,吴佳佳一把将枪掷到他身上,然后张开手,仔细地端详着手上的戒指,见那针管上有着一滴鲜红欲滴的鲜血,便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干净了,复又小心翼翼地将用光的麻醉剂再重新装满,摁动开关,花瓣合拢,又是一枚含苞待放的美丽花形钻戒,任谁都看不出这竟然会是一枚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这也是她继被连哲予几次欺负之后想出的又一自我保护的措施。
将这强壮的杀手撂倒之后,吴佳佳倒不急了。
她抚着自己仍然胀痛的咽喉处,心想自己的这里一定有一道红色的勒痕了,看来她得在脖子上戴一条丝巾才行。
她转身就欲进卧室,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自男人的身上传来短信的嗡叫声。
是希克尔发短信确认谋杀她成功吗?
吴佳佳心一紧,急忙弯下腰,在男人的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后在他的裤子口袋里摸+到了手机。
打开一看,正是与她所料的一模一样,的确是希克尔发来的信息,上面赫然写着——任务完成了吗?
看着那几个冷冰残酷的字眼,吴佳佳凝神想了一下,便冷冷地一笑,迅速地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已经完成。不过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致使我用刀划伤了她的手臂,所以为了不留下一点点令警方怀疑的痕迹,我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制造了一场因天燃气泄露而爆炸的事故。”
——嗯。只要不留痕迹,怎么做都好。再次确认一下那里不曾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然后迅速地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吧!
——是。
短信发完,吴佳佳便将手机扔在了男人的身上,转身进了卧室,到镜前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脖子有很明显的淤肿。
她皱皱眉,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白色的丝巾缠在了脖子上,退后一步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能看出端倪之后,这才匆匆地走出了卧室。
快步走到厨房,她打开了天燃气的阀门,将烧水壸灌满了水,然后放于燃气灶上,拧开,看着蓝色的火焰‘腾’地一声窜起来的时候,她满意地笑了。
一切布置停妥,吴佳佳便打算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还有他身上的手机与手枪时,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拾起他的手机与手枪放进了包里。
不管怎么说,她暂时需要他的手机保持畅通,也需要他的手枪不在事发现场出现。
这样的话,等法+医鉴定出他为男性女性时,等希克尔发现原来死了的人是他的手下时,她早已安全地远走高飞了。
吴佳佳出门之后便将门锁好,然后匆匆地搭乘了一辆的士往机场赶去。
这次她要飞往南非,机票早就在回来的路上就预订好了,现在赶过去,只需在机场停留半个小时后便可以登机了。
车子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她便打电话回了自己的家,当电话中那快要将她耳朵震聋的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吴佳佳快意地笑了。
他们若是还以为她吴佳佳是从前那个任人摆布任人欺侮的可怜女孩的话,那么他们大错特错了!
没有人再可以随意地掌控她的生死!
吴佳佳到达机场后,为了保险起见,她并没有在机场大厅等候,而是迅速地钻进了卫生间,将自己关在隔间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枪与手机都拿了出来。
从她的家里到机场一共花了一个小时零十分钟,在这段时间里,希克尔再也没有发过信息来过,看来他对手下相当的放心啊!
那么这个手机留着也已经没用了!
吴佳佳拆开了手机,将手机卡扔进了厕所,手指轻轻一按,手机卡立即被那漩涡般的水流转得无影无踪。
至于手机与手枪,她则用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装好扔进了马桶的水箱里。
处理好了一切之后,吴佳佳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发现时间正好到登机的时候了,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没多久,她便坐在了舒适的商务舱里,看着那一望无际的云海苦涩地笑了。
印象中,这几年她似乎一直在逃亡。
而这一次,会是最后一次吗?
她不知道......
.......................
这天傍晚,连哲予给苏末离炒了几道她爱吃的菜,陪着她一起吃过,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便说:“今天你到外面跑一天了,应该很累了,早些到卧室里休息吧!”
苏末离听了,乖乖地点头,可是看了看仍然衬衣领带显得特别正统的他,便又兴奋地问:“你呢?瞧你回来换的衣服也这么正统,难道呆会还要去哪里么?如果是要去别的地方,我也跟着去好了,我精神才很充沛呢!”
连哲予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是去和薄义谈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是要离开庄园。你如果不嫌闷的话,我当然愿意带你去。”
苏末离一听是去和薄义谈事情,不由无趣地挥了挥手,“如果是那样的话,还是算了吧!上次你们谈事情,我一句话也插不上,结果无聊得躺沙发上睡着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怕无聊。那乖乖地上楼吧,好好睡觉,如果睡不着的话,那就看会电视看会书好了。”连哲予一边穿上西装一边温柔地叮咛着。
“知道了。我送你到门口。”苏末离走到他身边毫不客气地将手伸进他的臂弯里,送他到门口外趁他不注意快速地在他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然后笑着松开了他的手,“早点回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特别温柔,一双多情的眸子也柔情似水,让连哲予看了,心不禁漏跳了一拍。
这样的情形让他的心又暖又柔,只觉得自己是为了生计外出辛苦打拼的丈夫,而她则是那深爱着丈夫不舍得丈夫,在送丈夫出门的那一刻便开始苦苦等候丈夫回家的温柔而又多情的妻子。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他喜欢这样的她,这样的情形。
他想如果这辈子天天上演着这样的情形,那便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连哲予很想像天下所有深爱着妻子的丈夫一样将她拥入怀里,可是手指动了动,到底还是揣进了自己的裤袋里,他只是淡淡地对明显有些期盼的苏末离道了一声‘再见’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华薄义所住的小洋楼走过去了。
看着他那挺拔却显得有些寂廖的背影,苏末离失落地皱了皱眉头,不满地嘟囔着,“对我热情一点会怎么样啊?算了!不理你了!”
‘呯’地关上门,站在那里生了会闷气,但想想他平素的为人,表面上一直是这样冷冷淡淡,内敛得让人想狠狠地把他摁倒在地大揍一番的模样,可是内心却又温柔细致得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软。
唉!算了!不跟他计较了!她苏末离大人有大量!
苏末离甩了甩头,将不满的负面情绪甩开,复又开心地哼着小曲上楼了。
连哲予到华薄义那的时候,华薄义正坐在那里喝闷酒,看着华薄义孤独的背影,连哲予暗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夺过他杯子淡淡地说:“别再喝了!或许你该找些乐子了!”
华薄义也没跟他抢,只是苦涩地一笑,“这天底之下,还有快乐可言吗?”
连哲予无话可说,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如我们去外面酒吧喝点酒吧。那里有气氛,总比独自闷在这里好。”
这段日子以来,他光顾着忙碌自己的生活,对华薄义明显忽略了,而仔细想想,华薄义所受的磨难不仅不比他轻,还比他严重多了。
最起码,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苏末离从未背叛过自己。
而肖小茹,却不仅背叛,更亲手将华薄义送进了监狱。
被自己信赖的深爱的女人背后连捅几刀,这天底下,估计没有一个男人能不痛苦吧?
虽然华薄义鲜少流露出他的情绪,但是连哲予却知道他有多么的痛苦,因为无论哪一次过去,几乎都看到华薄义独自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灯下执杯喝闷酒。
他想以酒来浇愁,可是正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不难想像,这些年的夜晚华薄义是如何一秒一秒地苦熬到天亮的。
肖小茹到底到哪里去了?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没有人能够查到她的底细,更无人查到她的踪迹?
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工作才接近华薄义?
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一丁点真情实意了吗?
如此多的疑问困扰着连哲予,他想可能更困扰着华薄义。
他作为兄弟无法帮他解除这些疑问,唯一能帮的只有陪伴......
“你不是约了希克尔?”华薄义挑眉问道。
“不去管他了!待会他来了,难道还愁没人接待不成?”连哲予淡淡地说。
“他不是说有要事跟你说?”
“什么要事?明年他的任期到了,我猜他是想继续当选,找我不过是指望我继续做他背后的资金支持罢了!”连哲予兴趣廖廖地挥了挥手。
“你继续吗?”华薄义问道。
“当然要继续。不管怎么说,那种人多少能够为我们做点事情的。”连哲予淡笑着说。
“呵呵。说得是。那群蛀虫虽然看着讨厌,不过能够为我们所用就好。”华薄义赞成地点头。
“好了!别再说他了!我们走吧!今天就让我们俩个单身男人出去happy一晚吧!”连哲予伸手勾住华薄义。
华薄义原本黯淡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用力地点头,“好!就我们兄弟俩!”
他们曾经生死与共,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一起创业,一起辉煌,一起没落,再一起重振雄风,期间的艰辛与苦涩,无法言喻。
他们的友情早已超越了亲情,是这辈子都不会置疑的依靠。
华薄义一直很珍惜,所以即便连哲予忙着操劳他自己的事情顾不上他的时候,他也尽力快乐地笑,只因为害怕连哲予会像他一样,在许许多多孤独难耐的黑夜里像他一样起过想死去的念头。
如今,看着连哲予恢复了元气,看着他终于再将关爱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华薄义的心又是温暖又是酸涩。
如果这辈子兄弟情可以代替男女之情就好了,那么他一定会过得很快乐很幸福......
因为华薄义喝了酒,所以连哲予负责开车。
路上,连哲予害怕气氛寂寞,便笑着哼起他们那时在一起时经常哼唱的歌来,华薄义先是静静地听着,随后也不禁跟着他慢慢地哼唱起来。
一时之间,狭小的空间里终于再没有了难耐的孤寂与忧伤,留有的是回忆的温情与兄弟之间的深情厚意。
半个小时后,连哲予将车停在了一间名叫‘damebar'的酒店。
他将车钥匙抛给急忙上前来的车僮,然后他便与连哲予勾肩搭背地走进了酒吧。
喧嚣的酒吧,迷幻的五彩灯光,强劲而火辣的音乐,闭着眼睛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的人们,让这几年鲜少踏入酒吧的连哲予与华薄义都有种陌生的感觉。
他们并肩站在那里看了看,最后华薄义问道:“你确定我们还要进去吗?我怎么有种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感觉?”
年哲予笑道:“觉得老了吗?”
华薄义苦涩地一笑,“是真的老了。”
“我们可正值当年呢!你服老,我可不服老!好了!别再站在这里发呆了!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走吧!”连哲予看华薄义有退缩的意思,便用力地一拉他,硬拽着他挤入了喧嚣的人群里。
华薄义知他一番好意,虽然不喜欢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可还是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好无可奈何地随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不一会,他们便坐在了吧台前。
连哲予拍了一叠钞票在柜台上,对调酒师说:“给我们来两杯马提尼酒,不断地续杯。”
调酒师应了,收了钱,然后递上两杯马提尼酒。
连哲予与华薄义便持酒慢慢地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无聊地看着四周。
他们俩个皆是那种英俊得很是打眼的男人,他们轩昂不凡的气质,不凡的穿着,还有那过于精致的五官,即便是走入如此拥挤的人潮里也一下子便吸引了场内女人们倾慕的眼光。
女人们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交头接耳,蠢+蠢+欲+动,就像一头头发+情的母兽。
连哲予笑道:“或许今天我们可以来一场艳遇。”
华薄义笑了,“我没人管,想怎么样都行。而你只怕是不能吧?小心你回去被你那头小兽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如果男人存心要坏,是不会让她知道的。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驾轻熟路!”连哲予坏坏地冲华薄义眨了眨眼。
华薄义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没多久,那群一直观望的女人终于有几个鼓起勇气过来朝他们搭讪。
其中一位美丽火辣性+感的金发女郎坐在了华薄义的身边,勾唇一笑,诱+惑无限地说:“能请我喝杯酒吗?”
华薄义挑了挑眉,打了个响指,对调酒师说:“好好服侍这位小姐吧,她要什么给她什么。”
“是的。先生。”调酒师恭敬地应了,自去询问女子的喜好。
女子跟调酒师说了自己要的酒的名字,然后手撑着下巴转头懒懒地看华薄义,“先生真的很豪爽,正是我最喜欢的性格呢!”
华薄义冷冷一笑,“你得到了你所要的,那么便远远地走到一边去好好享受吧!我挺讨厌女人聒噪的!”
此话一出,那女人一愣,脸上时白时红,最后冷哼一声,低低地骂了一句,“shit!”
随后便悻悻然地转身离开了。
其它的女人一看到这阵仗,便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来自取其辱了。
而连哲予的身边倒留下了一位穿着黑色裹胸包臀小礼服露出一大截雪白大+腿的女子。
华薄义看他们低低私语的模样,不由苦涩地一笑,也不去打扰他们,自拿了一瓶黑方一边喝一边挤入了混乱不堪的人群里,闭着眼睛随着音乐剧烈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来。
为了那一份想忘却却无法忘却如罂粟一般的爱情,他真的真的已经很累了。
他是该动动他那几乎快要化成化石般僵硬的身体了,否则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天清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突然发了疯......
激烈的音乐几乎快要贯穿他的耳膜,高度的酒精更是将他的身体熊熊燃烧。
音乐如火,酒精如火,像要把他焚毁殆尽,可是他那颗脆弱的心却始终如坠冰窖般冰冷彻骨......
他需要更多的酒精......
华薄义高高地仰起头,举着酒瓶对着嘴巴‘咕噜咕噜’地大口大口喝着。
酒瓶很快见了底,他的身体已经炙热得像放在火上烘烤一般,他的意识也渐渐有些迷糊,冰冷的心却依然没有一点要变暖的迹象。
华薄义苦涩地一笑,脚步有些踉跄地转身,欲到吧台再拿一瓶酒,而就在这个时候,却看到连哲予与那名黑衣女子走了过来。
“你们要去哪?”华薄义扯住了连哲予的手,“你不能对不起苏末离,小心她知道了之后离开你。”
连哲予笑着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有你在一旁监督着,我能做出什么禽兽的行为来?我们只不过觉得这里太闹太吵了,心想着索性去酒店坐下来好好地喝几杯而已!”
“仅仅只是喝几杯而已?”华薄义狐疑的眼光在女人那露出一大半的雪白胸口上绕了几圈,最后晒笑道,“你这是哄谁呢?”
面对他那有些近乎锐利的目光,女人不仅不觉得害羞,反而将胸口挺得更高。
“哄谁都不能哄你!你若不放心,一起去啊!本来我就没打算甩开你!”连哲予笑着拉着他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奢华的酒店总统套房内的客厅沙发上了。
连哲予取了酒与酒杯,一边斟酒一边笑着说:“说实话,还是这里舒服多了。那里实在太闹了!”
华薄义挑眉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都老了!玩不起了!”
连哲予笑着递上酒,“不错。来!咱们继续喝!”
华薄义接过酒杯,已经不像方才在酒吧里那样狂饮,而是一口一口地浅饮着,一边喝一边用一双警惕的眼睛盯着那喝酒掷骰子的男女。
他亲眼看到连哲予的痛苦,如此好不容易看到连哲予已经有了出头的迹象,作为兄弟的他绝对不会容忍连哲予因一时的糊涂毁了自己。
可是看了近半个钟头,看到连哲予与那女人之间规规矩矩,既无暧昧的语言及眼神,更无过分的举动之后,他想自己可能就过于想多了。
或许连哲予这些年禁锢他自己太久,也需要找种方式来渲泄一下吧!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千万不能像他这样快要将自己逼疯了!
哎!只要他的行为不过分,他怎么样做都可以。
华薄义的心一松懈,便一口饮下了杯中的酒,觉得用酒杯喝不过瘾,便抓起了茶几上的酒瓶对着嘴又是一顿猛灌。
半个小时后,连哲予孤独寂寞地站在了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繁华热闹的街景沉默不语。
不远处,仅仅隔着一道门的卧室里,传来一阵阵很容易令人燥动不安的声音。
男人如猛兽般的低吼声,女人无限欢愉的呻、吟声,还有那因肉、体激烈撞击而发出的‘啪啪啪’的声音,组成了一曲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性、爱进行曲......
几个小时后,那道门打开了,女人披头散发脚步虚浮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轻地掩上门,她疲惫不堪地冲着连哲予虚弱地一笑,“有烟吗?”
连哲予递上一支烟,为她点燃,同时又递上一张支票,淡淡地说:“辛苦你了!”
女人却不去接,勾唇笑道:“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女人。我也不过是图个痛快而已!”
说着将烟叼在嘴里,伸手去拢头发。
连哲予的手并不缩回去,“看清楚这支票的数目再说吧!”
“多少钱我也不会......”女人的眼睛赫然瞪大,烟更是从突然张开的双+唇+间掉落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结结巴巴地说,“是我......是我......看错了吗?这后面有几个零?”
“没看错。这是一万美元的支票。我希望你接下。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我们都喜欢一干二净,清清楚楚。以后即便在街上碰到了,也不要自来熟地上前打招呼。”连哲予的声音云淡风轻,不起一丝波澜。
“呃。你们到底是谁?”女人接过了支票,迟疑地问。
“相信我,你不会愿意知道的。”连哲予走向门口,拧住把手打开了门,作了个请的姿势。
面对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女人越发觉得他们身份的神秘,真的真的有种求知的欲、望,但却也因他那泛着寒气的眼神而不敢再啰嗦了,一低头,急忙举步走了出去。
门很快就在女人的身后关上,女人看看手里的支票,再看看那扇冷冰冰的门,只觉得自己恍然做了一场梦。
.........................
此时此刻的苏末离正躺在床+上无聊地翻看着一本书,从连哲予走的那一刻开始,她便莫名地有些心神恍惚。
虽然真的很累,感觉到眼皮不住地打架,可是等真的关了灯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怎么也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地入睡。
摊牌试了几次之后,不得不索性爬起来随意拿了本名著看了起来。
只是她心思不定,哪里看得进去,只觉得那一个个黑色的英文字母就如一只只小蝌蚪一般在她眼前游来游去。
结果弄了半天,她不得不放弃地将书远远地扔在了一边,掀被下了床,走到窗前向不远处的那栋依然灯火通明的小洋楼看去。
到底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为什么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离他走的时候,几乎快要有四五个钟头了!
难道他们谈完事情后便又在一起喝酒,喝了个酩酊大醉便索性歇在那里了?
苏末离想到这里,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可是没有她在身边,他睡得着吗?
而且他会不会醉得很难受,此时此刻正抱着马桶大吐特吐呢?
想到连哲予此时可能正吐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的难受模样,苏末离的心便像刀割般痛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在他难受的时候不在他身边呆着!
苏末离想到这里,便急忙匆匆地换了件裙子,就飞也似地冲出了门。
她一鼓作气地跑到了华薄义的小洋楼前,看到管家正欲关门,便急忙叫道:”管家,别关,等等我!”
老管家愕然地重新将快要关上的门打开,“苏小姐,你怎么这么晚跑过来了?”
“我不放心连哲予和华薄义啊!”苏末离的脸莫名地一红,庆幸自己聪明地加上了华薄义的名字。
“他们那么大个人了,苏小姐有什么好担心的?”老管家慈祥地笑了。
“喝醉酒的滋味很难受啊!管家,你有没有给他们熬点醒酒汤喝喝啊?”苏末离一边走了进去一边四下张望着,见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便自觉地提起脚向楼上走去。
“苏小姐不知道吗?两位少爷出去了呢!”老管家急忙叫道。
“啊?!出去了?!那家伙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苏末离愕然地停住了脚步,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以前,连哲予无论做什么无论去哪里,都会跟她知会一声的。
今天晚上,他这行为可有些反常。
“呵呵。可能是临时有事吧!”老管家笑着解释。
“嗯。或许吧!”苏末离恹恹地点了点头,往沙发前走去,“我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好啊!问问也好。”老管家笑呵呵地应了,自去厨房端了杯牛奶给她。
“谢谢。”苏末离冲老管家甜甜地一笑,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结果拨了无数一遍,都提示‘本机已关机’!
苏末离皱着眉头将电话放下了,忧心忡忡地看向老管家,“怎么关机了?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老管家急忙安慰她,“关机了,有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又可能他们遇到了需要关机的事情吧?不用担心他们。他们绝对不会有事的,每次他们出去,他们身边总有人暗暗跟着的,若是有事,早有人打电话回来汇报了。”
“是吗?要不你给我那些人的号码吧。随便谁都成,我只要确定知道他们安全就放心了。”苏末离听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老管家听了,迟疑地说:“你确定要这样吗?”
苏末离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只要知道他们安全就好了,不会想着要去找他们的。”
“好吧!苏小姐请稍候,我来打电话。”老管家无可奈何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斯蒂芬?你们现在在哪?少爷们安全吗?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斯蒂芬带着人守在酒店门口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这时他已经累极,所以吩咐另外几个人先看着,他打会盹,老管家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犯着迷糊,便直愣愣地笑道:“我们在希尔顿酒店。至于少爷们的安全,您就不用操心了,有我们盯着呢!只不过现在两位少爷正开着荤呢!我瞧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呢!”
老管家一听,脸色变了变,佯作镇定地说:“既然如此,那越发不可疏忽了,好好地守着吧!”
挂断电话后,老管家笑着正欲对苏末离说什么。
苏末离却抢先问道:“开荤?开什么荤?他们去吃什么了?要吃一个晚上?!”
老管家听了,不由啼笑皆非的同时,又暗自庆幸。
敢情苏末离耳朵如此之尖,竟然已经全都听到了电话里斯蒂芬所说的话,只不过她心思单纯,竟然把男女之欢误当作饮食了!
老管家忍笑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具体吃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正与人应酬,可能因为事情重大,所以关了手机,更因此要彻夜长谈呢!”
“这样啊!”苏末离失落无比。
“苏小姐,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也等不到他们回来了,不如索性回去安安稳稳地睡觉吧!等他们谈妥事情,自然便会回来的了。你也知道,两位少爷是人中龙凤,身份又极其特殊,是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时时刻刻守在家里的,你要体谅一点才是啊!而且作为女人,那些外面的事情都让男人们担着吧,不要担心太多,只管好好地开心地活着就是了!他们努力打拼可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人开心么?”老管家意味深长地劝慰着。
“我知道了。”苏末离有气无力地应了,冲老管家摆了摆手,“那我就回去睡了。”
“嗯嗯。天黑,苏小姐仔细点脚下。”老管家将苏末离送出了门,然后一直目送着她进了楼房内关好了门,这才放心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轻轻阖上了门。
..................
华薄义一夜宿醉后醒来,抱着头痛欲裂的头坐了起来。
丝被滑落,露出他精壮的身体,更让他敏感地闻嗅到了那久远得他几乎都快忘记的男女+体+液混合的特殊气味。
他一惊,本能地抬眼看去,却见自己躺在一间极度奢华的房间内,那奢华的欧式家俱虽然价值不菲,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而那淡黄色的地毯上零乱地扔着他的衣服,还有那一团团的卫生纸......
那飘浮在狭小空间里的淡腥味,那一地的狼籍,那冷冰冰的家俱,还有自己身体的疲累,都表明此时此刻的他正身处一陌生的酒店里,而很显然,他昨天晚上过得很是淫+乱......
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并未带女人进来的啊!
难道是......
“你醒了?”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连哲予淡定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放到了华薄义的身边,“知道你爱干净,所以我特地令人给你拿了衣服来。赶紧去洗漱一下吧!时候不早,咱们该回去了!”
华薄义一动不动,冷冷地瞪着连哲予,“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连哲予淡淡地勾唇一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这几年你把自己压抑得太厉害了,你需要适时地放松一下了。”
话音未落,华薄义一拳飞了过来,将连哲予的头打得偏向了一边,有血丝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连哲予伸出舌尖舔+了舔,笑道:“痛快了吗?”
华薄义皱皱眉头,掀被一跃而起,三下五除二地用被单裹住了自己赤、祼而粗+壮的身体,淡淡地说:“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没用的。”
说完之后拿起那装有新衣服的纸袋疾步走进了卫生间。
连哲予淡淡一笑,起身走到窗前,‘哗’地一声用力拉开了窗帘,让金色的阳光照亮了原本有些阴暗的房间。
再把窗户推开,让风吹进来,带来新鲜空气的同时,更带走那惹得华薄义心烦意乱的气味。
华薄义方才是真的怒了,那一拳打得他觉得牙齿都快要掉了,头到现在还有点‘嗡嗡叫,可见他那一拳是使足了全身的力气了。
那样挺好。
既让他释放了积压已久的欲、望,也渲泄+了一些郁闷,这是自己作为兄弟唯一能做的了。
人,总是要走出来的,不管愿意不愿意......
半个小时后,华薄义板着脸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冷冷地斜睨了连哲予一眼,“咱们在这里吃早餐,还是回去吃?你一夜不回,看待会苏末离呆会会不会拆了你!”
连哲予笑道:“她不会的。不过,咱们还是回去吃吧,你一向不喜欢酒店里的食物的。”
华薄义冷哼了一声,“别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了!今天你非得陪我打一场拳不可!”
连哲予无所谓地耸耸肩,“愿意奉陪!”
“那咱们走吧!”华薄义转身就走。
连哲予笑着摇了摇头,随在了他身后。
看着他那孤傲的背影,连哲予禁不住怜悯地想,这个沉沦于爱情里无法自拔的男人其实不过就是个痛苦的大男孩而已......
连哲予与华薄义刚开车回到庄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