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哲予笑着耸耸肩,“这不都是给你长面子么?咱们俩私下里斗得再厉害都只是我们之间的事,哪怕你今天把我的头打出一个大包,明天把我踢得差点做了太监,又或者我如何逼你与我做多么高难度的动作,我都无所谓,因为我觉得那是一种打情骂俏,我甘之如饴!呵呵。但你似乎并不认同我的做法。如果我当着你朋友的面那样亲密地对你,你会觉得很没面子的。所以,我一路过来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像普通的恋人一般对你。”
“你无耻!”苏末离转头,不想再看到他了,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连哲予却突然拖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
她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他的怀里,他趁机抱紧她,不肯让她站直身子。
苏末离不禁又羞又恼,低声叫道:“连哲予!你想做什么?”
连哲予却收敛了笑容,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像要透过她的眸子看到她心里去一般,“末离,你说老实话,你今天在门外看到我时,是不是很开心?”
“是。那又怎样?”苏末离挣扎了几下,“赶紧放开我!我腰痛!”
连哲予咧嘴一笑,“嘿嘿。那个时候,你一定觉得我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又或者是威风凛凛的骑士吧?”
心里莫名地喜悦,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淡红的唇上深深一吻,然后低低地说:“我很乐意一生一世都做你的骑士,为你保驾护航!”
说着轻轻地将苏末离的身子扶正。
苏末离心乱如麻,低头想了想,冷冷地扔下一句,“天使在这人间都呆不长,骑士也往往死于刀剑之下!若你不怕短命,硬要赖在我身边做天使或是骑士,那也由得你!”
说完之后便几乎像逃跑一般冲出了医院的大厅。
连哲予挑了挑眉,看着她那显得仓惶的背影勾唇一笑,然后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紧随在了她身后。
苏末离虽然一脸的桀骜不驯,可是却早已在他车子的旁边等候着他。
连哲予快步走上前,伸手为她打开车门,风度翩翩地护着她坐进了车子,然后又伸手去替她系安全带。
苏末离手一挡,淡淡地说:“我不是残疾,我自己来就行了!”
连哲予轻笑,“由得你!”
说着便关了车门,自转身去了另一边上车。
再没有问她的意思,直接开着车往海边别墅的方向驶去。
苏末离一路无话,只疲惫地将头抵在车窗之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那萧瑟而悲凉的景色。
车子经过她今天晚上去过的那同性恋酒吧一条街的时候,她不经意地往里看去,却愕然地发现原来装饰得奢华无比的酒吧门口一片狼籍。
那酒吧连门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个偌大的洞口,四周有焦焦被烧毁过的痕迹,门口残垣断砖一片......
苏末离猛然转头,“那里是怎么回事?”
连哲予淡笑着瞥了一眼,“那里的保镖拿枪指着我不让我进去,我一时性起,就扔了颗小型的炸弹。你放心,没有弄出人命来,当然那几个不知看人脸色的保镖都不可幸够地缺胳膊断腿了!”
苏末离倒吸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厌恶地说:“你就是一个土匪!”
“不错!我就是个土匪!可当今社会上需要的便是土匪!我若不是土匪,我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下了,哪里可能还有机会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从来不曾后悔我的为非作歹!”
连哲予云淡风轻地说。
苏末离的心寒意无边,只觉得越靠近他越害怕。
他如他那传说中嗜杀如命的死党没有一点区别!
如果有一天,她彻底地惹恼了他,他会不会将她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呢?
连哲予仿佛看出了她眼睛里的恐惧,便笑着伸手轻轻地覆盖在她那双放于膝盖之上的手,温柔地说:“苏末离,你不必怕我!我宠你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伤害你?”
宠?他所谓的宠就是极尽全力地羞辱她?
苏末离缓缓地将手拿开了,低声说:“天黑,好好开车吧!”
连哲予耸耸肩,并不介意她的抗拒,真的开始认真地开起车来。
回到海边别墅,苏末离便快步向楼上跑去,难得他竟然没有跟上去。
苏末离拿了衣服进卫生间用极快的速度洗了个澡,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他端坐在她的床边椅子上。
她皱皱眉,疲惫地说:“今天还要做?我很累了!”
连哲予笑着站了起来,伸手一指桌上的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碗,“你晚上一定没吃东西,所以我给你做了一碗牛肉面。”
“我没味口。”苏末离摇了摇头,“你自己吃吧!”
“别逼我让你做选择。”他一片云淡风轻,可是字里行间却充满威胁。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苏末离当然知道他所谓的选择不过就是要不就听他的话乖乖地将那碗东西给吃进肚子里,要不就是今天晚上得由着他一个劲地折腾。
“我吃!”苏末离干脆利落地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连哲予伸手轻抚她的额前的黑发,温柔至极地说:“乖!”
苏末离不理会他,只管低头进食。
其实面真的很香,她也真的很饿,起初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吃着,可到后来却食欲大开,竟是真的吃得津津有味。
吃得连汤都不剩,她将碗一推,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他,“吃完了。”
连哲予嘴角的弧度极大,像极了一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
苏末离看得心里直发毛,想到今天早上对他的承诺,还有晚上故意甩掉他的行径,心里不由暗起怀疑及警惕。
他一回来就如此勤快地给她做面吃,别是另有企图吧?
他会不会在面里下药,然后逼她与他做出各种姿势的###?
下药!想到这个词,不堪的往事历历在目。
她的脸色慢慢越变越苍白。
连哲予却举手端起那只空碗,转身就走。
就这样?
苏末离微愣。
还是药效没有这么快发作?
苏末离伸手暗暗用力掐向自己的大腿内侧那一片最最柔嫩敏感的肌肤,痛意清楚尖锐地传来,她禁不住低哼一声。
走到门口的连哲予突然顿住身形,转过身对她勾魂夺魄地一笑,“今天晚上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没办法陪你了!但是如果你觉得失去我的陪伴之后会孤枕难眠的话,我愿意放弃一切陪在你身边。”
苏末离急忙摆手,“不用了!我现在困得很,头一挨枕头就会睡着的,所以你不必陪我,只管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你确定?”连哲予挑眉再问。
“很确定!”苏末离用力地点头。
连哲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妥善地为她关上了房门。
呼!
苏末离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一直天不怕地不怕,即便那天晚上被人掳至游艇,也只是慌张。
可是连哲予却让她害怕......
但是,她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她现在一无所有了,什么都不可能失去了,她又何必害怕他呢?
苏末离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进卫生间漱了口,然后回到床前躺了下来,伸手拉黑了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喜欢上了黑暗。
她可以在黑暗中不去看她不想看的人,也可以在黑暗里放肆地泄露着自己在白天深埋的情绪。
许诺走了,她的光明也失去了......
苏末离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愿意动。
她的腰酸痛得很,算算日子,应该是经期快到了。
从前和许诺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刻意地吃过避孕药,或许是因为她其实一直期待着拥有一个独属于她和许诺的孩子吧?
可惜的是,她的经期从来没有迟来过。
每个月的那个日子,那熟悉的巨痛总是如期而至。
自从和连哲予在一起后,她时刻都记着吃避孕药,结果这个月经期却推迟了。
苏末离很是惶恐,偷偷地跑去医院查,去的时候咬牙切齿地决定,如果真的怀上了连哲予的孩子,她就立即请求医生帮她拿掉孩子。
她不想再来一个小恶魔来折磨自己。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怀上。
医生说之所以经期会推迟,不过是精神压力过大,还有吃多了避孕药引起了身体内分泌失调。
医生还问道:“你丈夫是不是性、欲极其亢奋?如果是的话,下次把他一起叫来,我可以通过药物治疗来抑制他那种不正常的需要。”
苏末离苦笑着拒绝了。
不过她倒是开始认真地考虑医生的建议,在身体内放置###帽。
医生建议等她下次月经干净后再去放置,所以如不出意外的话,她在半个月后就可以去放置了。
想到还必须与连哲予维持这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两年之久,苏末离满心的郁闷,尽管腰酸痛得要命,可是却已经没有心情再在床上躺下去了。
苏末离下楼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鸡肉粥的味道。
走进厨房一看,果然看到在那微弱的炉火之上放置着一个砂锅。
揭开一看,只见白白的米粥夹杂着切着手指头大小的鸡脯肉,香气扑鼻。
此时粥已经煮得很稠了,苏末离拿勺子搅了搅,正欲关火,连哲予那急促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别动!”
苏末离手一滞,就依言放下了勺子转过身退到了一旁。
此时的连哲予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寒冷的气息,额前碎发湿漉漉的,俊美性感至极。
只是这种俊美性感却让苏末离退避三舍,因为她生生地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威胁气息。
连哲予知道她在背后悄悄地打量着自己,却并不在意,一边伸手将火关到最小,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黄瓜丁,还有松子肉一齐倒进了锅里,搅拌均匀之后,再洒上点香葱与香油,这才关掉了火,笑着转过身看她,“你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瞧!没有我的陪伴,你还是不习惯吧?反正今天周末,待会我们吃过饭后,我再陪你睡一上午如何?”
苏末离摇头,“我想给吴佳佳他们送早餐过去。”
“医院有营养餐!我虽然与林千木那小子不熟悉,却也知道他也算是个腰缠万贯的贵公子呢!”
“我想去看他们。”苏末离再次强调。
“好啦好啦!由着你!我去洗澡,很快下来。我们一起吃过饭后便一起去吧!”连哲予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一双黑眸尽是依恋。
苏末离只觉得他的目光如火,快要将自己燃烧殆尽,不自然地转头,“快去洗澡吧!这个天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
连哲予轻笑一声,凑过唇快速地在她脸上如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然后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快步向楼上跑去。
苏末离只觉得脸上粘乎乎的,全都是他的口水,不禁皱着眉头用力地擦了又擦,直擦到脸颊火辣辣的一片,这才罢了手。
左右坐着没事,苏末离不愿意让自己闲呆着胡思乱想,所以便拿了两个小碗盛了点泡萝卜,还有水晶凤爪出来。
凤爪又白又透,搭配着那鲜艳的红色朝天椒,煞是漂亮。
苏末离将萝卜切成丁状,然后再往上浇了一点辣椒油上去,撒点葱花,便香气扑鼻。
将小菜端了出去,却见已经洗漱干净的连哲予神清气爽地跑下了楼。
他穿着黑衬衫黑西裤,整个人显得特别性感。
苏末离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男人可以将黑色的美表露得淋漓尽致。
唉!他就是狐狸精转世!
苏末离心里暗叹。
连哲予快步走了过去,惊喜地叫道:“你什么时候弄的这种泡菜?我怎么不知道?”
苏末离淡淡地说:“有些日子了。”
连哲予笑着伸手拿了一块萝卜放进嘴里,咬得脆生生作响,此时,沐浴在金色晚晨曦中的他脸颊上尽是满足而快乐的笑容,眉眼之间再没有那魅惑人心的诱惑,有的只是很单纯的快乐,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因为吃到一点点心仪美食就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的孩子一样纯洁得让人心动。
“我去端粥!”连哲予咧嘴朝她一笑,转身向厨房跑去。
苏末离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竟然走神了!
幸亏他没有察觉到,不然一定又少不了一阵冷嘲热讽。
苏末离感觉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热,急忙转过身用冰冷的手冰了冰发烫的脸颊,觉得温度降低后,便转身进厨房自去拿碗筷。
很多年以后,苏末离每每会想起这个虽然寒冷却有着金色阳光的早晨。
她会疑惑地想,他那貌似不经意的单纯真的是由心而发的吗?
这天早上,气氛很和谐,连哲予没有像平时一样故意说些话气她,始终温柔地对她微笑着。
时不时地为她挟菜,而当她为他盛粥时,他也总是温柔地道谢,就如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苏末离虽然不习惯他对自己的温柔,可是想想如果他们之间能够始终如一地这样相处下去,倒也是一件好事。
吃过饭后,两人一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他们去的时候,吴佳佳开心得很,拉着连哲予到一旁左问右问,恨不得把连哲予的底细全都探听清楚了。
而林千木与苏末离却沉默很多。
有时候,苏末离不经意地抬头,总看到林千木探究的目光,于是仓促一笑,生恐他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好在林千木大多数时候都是垂头看书,并不多问,这总算让她稍稍地松口气,便在一旁由着连哲予说些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爱情甜言蜜语。
接下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连哲予都陪着她连续往返于医院、公司、海边别墅。
最难得的是,他竟然像变了个人一般,没有像原来一样,死死地纠缠于她了。
他们分房而睡,言词友好得就像两个同住一屋檐下的异性朋友一般。
苏末离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但是却悄悄地松了口气。
因为从前,他性、欲亢奋得不像人。
即便在她经期的时候,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抚摸她挑逗她,让她备受折磨......
轻松的日子总是转眼即逝。
这一天,林千木总算可以出院了,苏末离与连哲予一起到医院接他们出院。
因为林千木新买的屋子还未装修好,所以决定还是暂时住在湖边小屋。
四个人回到那里,刚推开车门下车,便闻到了一股股诱人的饭菜香。
吴佳佳禁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惊讶地问:“好香啊!这里请了厨娘吗?”
连哲予笑道:“是啊!考虑到你们暂时都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所以我便擅自作主请了个厨娘,希望她做菜的手艺让你们满意!”
“天啊!连哲予!你真的是一个大好人诶!心思这么细腻,对末离的朋友都能够这么周到,我对你真的是没话说了!”吴佳佳摇头直叹,伸手搂住苏末离的脖子,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末离!我要吃醋了!为什么在你身边出现的男人都是如此极品的好男人?”
苏末离无奈地笑道:“千木难道不是极品好男人吗?你这没良心的!你不知道你喝醉之后,是谁深更半夜地起来为你做醒酒汤,第二天一大早又是谁起来替你熬粥吗?”
一边说一边冲洋洋得意的连哲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连哲予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吴佳佳笑着转头看一直沉默的林千木,走过去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深情脉脉地说:“花花大世界,美男何其多,可我吴佳佳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千木,这辈子我赖定你!”
林千木淡淡一笑,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说:“好了!外面冷,赶紧进去吧!”
“好啊!”吴佳佳开心依偎着他往里走去。
苏末离正欲紧随他们之后,连哲予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她皱眉回头,“做什么?”
连哲予看一眼走在前面的林千木的背影,淡淡地说:“你有没有觉得林千木很怪?”
“怪?我没觉得。”苏末离瞪他。
“是我多心了吗?可为什么这几天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而且我发现他总是在暗中打量你,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就像一头饿狼,在对着它想吃却吃不到的美食,垂涎三尺!”
“连哲予!千木不理你,说明你不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又或者说,他早就看清楚了,在你这如花的表像下,隐藏着一颗卑劣的心,所以他不屑理会你!另外,请不要用你那猥琐的心去衡量他人!”苏末离很有些生气地用力摔开了连哲予的手,转身快步走进了屋子。
“如花的表像?”连哲予轻笑,声若蚊蚋,“苏末离,你也喜欢我这如花的面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