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多了!连电话都不接我的了!”
连哲予急忙笑着解释,“爷爷,您误会了!您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办一件要紧的大事呢!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等我回去,一接到爸爸的电话,这便立即赶过来了呢!”
“办大事?!我听说你最近倒真的是办了不少大事啊!”连炎青冷哼,“为了收购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公司,你可真的不惜狠下血本啊!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些人,不该惹的就不要去惹!难道你不知道,你的一时冲动,会给连家带来多大的灾难?”
连哲予笑道:“您是说泰诺将军吧?您放心吧!行事之前,我已经慎重考虑了各个方面,确定万无一失,这才动手的。如今已经摆平了!泰诺将军有把柄在我手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啪!
连炎青一掌重重拍在棋盘上,棋子高高地跳了起来,有不少跌落到床榻之上。
“你以为你办事周到仔细,却想不到你的一时冲动,差点毁掉了我好不容易跟泰诺将军建立起来的友情!你现在,立即将他所要的东西交给他!”连炎青厉声喝道。
连哲予仍然笑嘻嘻的,“原来爷爷与泰诺将军早就是朋友了么?呵呵。他怎么不早说呢?若是早说,我肯定就给他了啊!我回去之后马上就亲自将东西交还给他,并且诚挚地向他道歉认错!”
连炎青见他态度如此之好,脸色这才稍稍地缓和了些,“如此甚好。”
“不过,您将他视为挚友,他又把您放于何种位置呢?他明明知道我是您的孙子,是如今连家实际意义上的决策者,知道我要买他手里的股份,却为什么不肯卖给我呢?他瞧不起我这个毛头小子不要紧,关键是他没给您面子啊!您不觉得如果我这样将东西交给他,很失连家的体面吗?”
“放肆!”连炎青又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上,“我和他之间如何相处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过问!”
连哲予笑着耸肩,“呵呵。的确是孙儿多事了。爷爷您别动怒,小心您的身体。我听说一个月前,您的心脏才动了大手术,安了心脏启博器,虽说与从前无二,不过到底还是担心些为妙!”
连炎青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沉的,“你竟然监视我!”
他动手术的事,是瞒着所有人的。
除了老管家之外,便只有为他动手术的医生了。
老管家跟了他大半辈子了,绝对不可能出卖他,唯一的可能就是连哲予在这屋子里动过手脚。
“爷爷,那怎么能叫监视呢?那只是晚辈对长辈拳拳关心之心啊!您千万别误会了!”连哲予仍然云淡风轻,笑得一双眼睛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亮。
极其妩媚,极其诱惑,也极其可怕。
连炎青气得浑身直哆嗦,腾地站了起来,手指笔直指向房门,“滚出去!”
连哲予抬起手腕看了下腕表,挑眉淡笑,“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连炎青突然感觉到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一般难受无比,气喘不过来,胸闷得快要炸开来了,他伸手紧紧抓住连哲予的衬衣领口,颤声叫道:“赶紧替我打电话!”
连哲予则挑着眉梢笑看他,一动不动。
连炎青猛然意识到什么,用力地将他一推,就跌跌撞撞地往书桌扑去。
抓到电话对着里面急叫:“管家......”
听筒无声。
连炎青抬头,却看到连哲予站在不远处笑着向他举起了电话线。
他竟然将电话线拔掉了!
他要谋杀自己!
这个自己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连家接班人,竟然要谋杀自己!
连炎青意识到这可怕的真相时,脸色时青时红,咽喉处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膝盖一软,他跌倒在地,无力地向连哲予伸出手去,挣扎着求救,“救.....救我......救我......”
连哲予淡笑着将电话线一扔,走几步上前蹲了下来,伸出一根手指勾起了连炎青的下巴,嘲讽地说道:“爷爷,您也会有今天!”
“为什么......”连炎青的眼睛头一次流露出了惊恐与绝望之色。
“因为您当初怀疑我母亲与别人有染,怀疑我不是连家的孙子,因为您不肯让我母亲进连家的大门,这么多年,更是不准让我去见她。你以为我不知道,每一次我偷偷地去见她一次,你便令人上门毒打她一顿么?所以,最后,我如你所愿,再也不去了。十几年了,我十几年没有见过我母亲了!可是我不会忘记我给母亲的承诺!我答应过母亲终有一天会让她堂堂正正地进入连家大门,可是现在她患上癌症了,只有两个月的命好活了,你若不死,她怎么进连家大门?你若不死,难道在她临终前我都不能见她一面?你若不死,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傀儡的身份?所以,您好好去吧!不用再担心连家了!因为连家有我,而我比你更狠!我答应你,终究有一天,我会让连家超越许家,那是你一辈子的心愿,你没实现,我来帮你实现!”连哲予的笑容灿烂无比。
“兔崽子!”连炎青气得青筋直爆,满脸黑红,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举手用力地扼住了连哲予的咽喉。
连哲予一动不动,脸色渐红,笑容却依旧灿烂。
渐渐地,连炎青瞪大的眼睛越来越失去原来的色彩,脸色由红变白,手也渐渐无力,最后像即将死去的人一样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手肘一曲,人就无力地栽倒在了连哲予的身上。
连哲予伸手轻轻一推,将他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淡漠地伸手将连炎青那圆瞪的眼睛抹上了。
连哲予站了起来,淡淡地走到窗前眯着眼睛向外看去,只见偌大的连宅一片郁郁葱葱,亭阁楼宇,假山飞瀑在朝霞中绽放着炫目的光芒。
从来没有哪一次觉得这里有这么美过。
因为从前这里再美,那也是别人的地盘,与他连哲予全无半点关系。
可是,从这一刻起,这里的一切将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
他淡然一笑,悠悠然然地点了一枝烟叼在了嘴上,慢悠悠地吸完之后,指间一弹,带着红光的烟头就带着一道美丽的弧线远远地落在了那绿草茵茵的草地上。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再也不看一眼连炎青,快步地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惊慌失措地叫道:“宋伯!宋伯!快来人!”
宋伯正指挥着佣人将丰盛的早餐一一摆上桌,突然听到连哲予惊慌失措的叫声,心一惊,举步就拼命地往楼上冲去。
当他冲进屋内,看着连哲予一脸悲伤与焦急地正跪在连炎青的面前做着按压胸口,然后口对口呼吸的动作。
连哲予一边做,一边头也不回地叫道:“赶紧请医生来!”
宋伯来不及细想,急忙应了,匆匆地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打完之后跑到连炎青身旁蹲了下来,看着连炎青紧闭的双眼,苍白如纸般的脸色,发青的嘴唇,不由心惊莫名,大着胆子伸手去试探连炎青的呼吸,这一试就直把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连哲予还在不断地给连炎青做着抢救的动作,不由悲从心里,伸手握住了连哲予的手臂,带着哭音叫道:“孙少爷,老爷已经去了......”
“宋伯!不准你胡说八道!爷爷好好的,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他怎么可能去了!”连哲予红着眼睛转头对着宋伯厉声大吼,用力甩掉他的手,然后又开始对着连炎青的胸口持续地按压着,做着人工呼吸,一边做一边却泪水纷扬而下,口里哽咽地说道,“爷爷!你快醒过来!快醒过来!你不能走!你还没有教会我所有的本事呢!我还没做好接手连家的准备呢!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不可以!不可以!”
宋伯伸手抱住了连哲予,悲声叫道:“孙少爷!节哀顺变吧!赶紧得通知连家所有人才行啊!所有的后事都要开始办起来!”
连哲予却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宋伯叹息一声,轻轻地说道:“孙少爷,老爷若是看到他精心培养的孙儿为他如此难过,一定也会难过的。您还是打起精神来吧!不管怎么样,让老爷走得风风光光,才是对他最大的尊敬与报答啊!”
连哲予心灰意冷地说:“连家,唯一在乎我的人走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宋伯,去通知我爸爸吧!让他来主事!待爷爷丧事过后,我便会将连家所有的一切还给他。”
说着就慢慢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宋伯急忙拦住了他,叫道:“孙少爷,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灰心啊!老爷培养了您十几年,为的就是让您有朝一日可以帮他挑起连家的大任来。如今你却想着要缷掉肩上的担子,这怎么成了?您得打起精神来才行!不管怎么样,你得把老爷风风光光地送走,然后把连家发展得越来越壮大,这才不枉了老爷多年来对您的一片苦心啊!”
连哲予目无焦距,转头茫茫然地看宋伯,“爷爷不在,我不确定我可以......”
“小鸟终究要有离巢的一天,小虎也终于要独立地称霸一方,老爷既然决定由您来掌管连家,相信他看中你才会放心地把连家交给你!这几年来,老爷对你很满意,虽然还没有正式宣布你正式执掌连家,但连家上下基本上都认定了你以后就是连家的主心骨。老爷将连家交给你,不仅仅因为你是连家的子孙,更是因为你有谋略有胆量有智慧。若不是如此,他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从来没有起过将连家交给你父亲的打算?所以,不要再怀疑你自己的能力了,也不要让老爷到黄泉也不安心了!赶紧打起精神来,好好地将老爷风风光光地送走,然后一力挑起连家的重任吧!”这些年来,他看着连哲予的成长,更看到了连哲予的那礼贤下士的待人接物的行事风格。
他每每看到连家的佣人们,都和言悦色,极其亲民,不论是初进连家的青涩生疏,还是如今的风生水起,对下人始终亲切有加,没有一丝一毫的嚣张。
所以,暗地里,他是很喜欢连哲予的。
如今见他竟然对连炎青的死悲伤得完全没有了主张,自然是心疼无比,要多加鼓励的。
只见连哲予无力地问:“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宋伯用力点头。
连哲予深吸了口气,对着宋伯深深地鞠了一躬,轻轻地说:“哲予年轻,以后还请宋伯多多协助,像帮爷爷一样帮我。”
宋伯连说不敢当,最后叹道:“孙少爷,您放心吧!我怎么样对老爷,就会怎么样对您!”
“谢谢宋伯!”连哲予弯腰伸手将连炎青抱了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请宋伯替我将应该准备的事宜安排下去吧!另外再通知连家所有子孙在议事厅聚合!”
“是!我这就去!”宋伯见他冷静之后,浑身上下俨然一一副大将风度,不由欣慰地一笑,自匆匆地去安排各种事宜去了。
三天之后,连子化一脸怒气地一脚踢开书房,对着埋首于一大堆文件,即便听见他踢门的声音都没有抬起头来的连哲予吼道:“连哲予!你这混帐东西!你爷爷才死没几天,你就开始###起我来了!”
说着‘啪’地一声将手里的文件狠狠地摔在了连哲予的眼皮子底下。
连哲予这才淡淡地抬起了头,将身子往后一靠,十指交叉着睥睨着连子化,云淡风轻地说:“爸爸对我的安排不满?”
“不满?我当然不满意了!我若是对你这样的安排还称歌颂德的话,那我就是失心疯了!你这个不孝子,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将每个月分配到我名下的钱财扣掉了一大半!一个月才能用两万,你这是要我饿死么?!”连子化气得满脸胀红,额头青筯直爆,一双狭长上挑原本很有些妖气的眸子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些狰狞。
连哲予淡笑道:“原来爷爷每个月给你五万,可实际上,据我查阅历年的帐目后发现,您每月用的可不止这个数。从您的支出项目来看,您每个月至少花到了十万以上,钱到哪里来,我并不想太明显地给您指出来。这么大的亏空,爷爷不管你,我本来也不想管你,只可惜连家今时不比往日,尤其是最近,连家投资不少项目,资金极其紧张,能够保持资金链不错,已属不易了。所以,现在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给您那么多钱了!两万美金,只要您不赌不嫖,我想已足够应付您一家一个月的日常开销了。不知道我这样解释,您可听清楚明白了?”
“连哲予,怎么?现在你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了么?不管怎么说,我可是你老子!儿子不孝敬老子,天诛地灭!”连子化恼羞成怒地跳起脚来骂连哲予。
“老子?怎么?您现在舍得承认您是我的老子了么?以前,您可是从来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的!”连哲予仍然云淡风轻地笑,只不过一双眼角微微往上挑的眸子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